《清明飞雪》雪花漫天

41、故人

　　锦娘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太神秘了，也太可怕了，她直视着他，说：“一个一直带着面具的男人，是怕别人知道他是谁，我现在就在想，你会是谁，才能知道这么多事情。”
　　万噩门门主冷哼一声：“就算你拿到了纳兰家的东西，慕容家的是什么你都不知道。”
　　锦娘笑了，似乎漫不经心一样的说：“为了重创纳兰玦，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门主，盯上这矿脉的人太多了，你一个万噩门，根本咽不下去，那宝藏先不说，眼下这个事情才更要紧吧。”
　　男人不语，锦娘继续说道：“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风月无边帮了你不少忙，你也应该给我一个面子，你也需要我。”
　　“锦娘啊锦娘，这又何必，这二人纠缠，必惹祸端，叶清明不再那般神秘的时候，还会是你最得力的武器吗？”
　　锦娘好似不在乎一样，直说：“他想如何，是他的事了。门主，你手里的东西已经很多了，过犹不及，年轻人好掌控，可也最容易脱离掌控，我们都曾年轻过，也多少了解，这两个人都不是甘心被人拿捏的，不如各退一步。”
　　万噩门主似是轻叹了一声，那一声太轻，锦娘都觉得自己听错了，可很快就听见他说：“六把钥匙，你究竟得了多少？”
　　“已得其四。”锦娘心里打量，知道有六把钥匙的人，难得啊。
　　“不愧是锦娘，今日就此作罢，阎罗山的金矿那活阎罗已经护了太久了。武林盟主下落不明，沈老堡主内忧外患，哪怕是活阎罗，也快压不住那些小鬼了，现在出手最是合适，至于这鬼市里的东西，我倒是没太大兴趣，你我二人联手，各取所需，一如往昔。”
　　锦娘笑的风情万种，“所以门主啊，我喜欢和你谈生意，你我一直如此，以后也当如此，我先谢过门主了。”
　　万噩门里，明月和酌白墨清低着头，不敢去看门主，他们三人联手，却被难敌叶清明，眼看着叶清明把纳兰飞雪带走了，万噩门门主听见明月讲了当时的情况，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说：“不愧是天纵奇才，你们已经算是根骨好的了，而且也一直听我吩咐，技不如人倒也没什么，不过......，那叶清明长得如何？”
　　三人一噎，倒是没想到师傅会这么问，酌白小心翼翼地说道：“生的甚是俊俏。”
　　明月瞪了酌白一眼，接着说道：“师傅，这事难道就这么算了，一个‘风月无边’而已，这些年我们怕过谁！”
　　门主抚了抚脸上的面具，缓缓说：“故人陆续凋零，大家都失去了很多，得到的又是已经不最在意的，其中滋味，你们这些小辈不会明白的。”
　　明月再不甘心，也不会违逆师傅，只是咬紧了唇，万噩门主继续吩咐：“酌白墨清，你们现在就去‘风月无边’，锦娘已经安排好了人，你们一起，把金矿的事情解决了。”
　　墨清这时问道：“师傅，现在那铁矿盯着的人更多，那么好的东西，我们就这么放弃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我又不是要造反，动了那东西，才是真的麻烦，摄政王也不会罢手，锦娘这次得了三年的时间，也是想徐徐图之，一点一点把这东西蚕食殆尽，这人这些年在江湖风生水起，还不被朝廷的人找麻烦，黑白两道都要给面子，你们真以为只是因为美色，除了手段和心计，更是因为她背景通天，她偏偏平衡的这么好，就冲这一点，连我都甚是佩服，此事我已有了决断，不必再提。”
　　兄弟二人立刻退下，只留明月一人在门主跟前，门主看了看她，还是说道：“你这次好歹管住了自己的臭脾气，让你查得事情怎么样了？”
　　明月立刻笑了，邀功一般说道：“师傅，纳兰均每月都去的那个密室，我终于混进去了，里面关的是一个男人，被折磨的十分惨烈，除了舌头，没有一块儿好的地方，嘴里只会喃喃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弟子怕打草惊蛇，没有更近。”
　　“不错，你的易容术又有长进了，那男子身份可有猜测？”
　　明月仔细想了想，说：“实在不知，不过我为那人上药的时候，似乎听到他说了‘良宵永’，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万噩门主听见‘良宵永’，呼吸加重，连忙说道：“你去把那人杀了，尸骨不留。”
　　明月惊骇：“可是师傅，我们还不知道这人是谁，不是还要用来对付纳兰玦吗？”
　　“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所以他必须死，对纳兰玦，我要诛他的心。”
　　明月领了命，也立刻去办了，可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师傅，这个她最在意的人，留给她的，还是背影。
　　鬼市里，纳兰飞雪正在叶清明的房间做着针线，叶清明在旁边刻着玉，门开了，锦娘来了，她看着纳兰飞雪向她见礼，也回了，便说道:”万噩门这次也会去阎罗山，我已经给冷雁传了信，玉无瑕会从中斡旋，只是这次，需要那个人暗中配合。”
　　叶清明握着手里的玉，沉思不语，锦娘继续说道：“到现在了，也足够了，这江湖，他已经离开了太久，为了天下人。”
　　纳兰飞雪听不懂，她只看着叶清明，他轻轻扣着玉，眼神晦暗不明，纳兰飞雪看着锦娘，问道：“锦娘，万噩门的门主，到底是怎样的人？”
　　锦娘知道，叶清明在思考，所以便先和纳兰飞雪说:“他似乎是你父亲的仇人。”
　　“我纳兰家的仇人太多了。”
　　锦娘认真的说：“不是纳兰家，是纳兰玦，他从头到尾，都是纳兰玦的仇人。”
　　锦娘看着眼前的两人，突然想起万噩门主说的这二人纠缠，必惹祸端，可现在，她需要这两人惹出的乱子越大越好，看着少女眼中的不解迷惑，她继续说道：“这两人，给我一种不死不休的感觉。”
　　这话一出，不止纳兰飞雪，连叶清明都震惊的抬起了头。锦娘想起那个男人，喃喃说：“他是一个危险的男人，因为他给我的感觉并不可怕，但他会毁灭自己，玉石俱焚的那种才可怕，所以他让纳兰玦这样的人物也忌惮。”
　　纳兰飞雪说不出话来，许久之后，她请求锦娘，“能不能把那几件信物给我看看？就这一次。”
　　锦娘不语，叶清明看着纳兰飞雪，她的手已经被针扎破了，叶清明连忙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才觉得她的手居然这么凉，看着她的眼睛，仿佛她想到了什么，满是惊慌，他便转身向锦娘跪下了，直言：“锦娘，求你了。”
　　纳兰飞雪看见这一幕，她完全没有想到，随即便也跪了下来，两人就那么跪着，直到锦娘说：“好，可也就这么一次。”
　　锦娘一直带着几样信物，她把四样宝物交给了纳兰飞雪，命人守在外面，纳兰飞雪拿到东西，便进去了卧房，有叶清明守在外面。
　　看着卧房的门关上了，叶清明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我去沈家堡。”
　　锦娘又笑了，看着紧闭的门，说：“我其实研究这些东西，早有眉目，可最难测的是人心，因为人心，这东西或许永远不会现全貌，所以这次，我赌一次，这个女孩身系纳兰慕容两家，希望她能为我找到线索。”
　　房间里，纳兰飞雪摩挲着珏尘，杨家的玉灵杯，柳家的金珂环，林家的琥珀锁，还有沈家堡的英雄令。对英雄令，纳兰飞雪是最为不解的，其他信物是世家流传，年代久远至开国之前，可英雄令确是沈天泽自己的信物，这其中如果有秘密，那么应该就不是信物本身，而是其中的关联之处，她一遍遍仔细看着，终于找到了些许线索......
　　“纹路，你是说那些信物，其实最重要的是上面的纹路？”
　　锦娘喝着酒，对叶清明说：“当年的旧事，只在卷宗里有些许记录。周宗留下这些，也是为了后人，纳兰茗之才，无可比拟，应当是由他亲手制作了那些信物，将图腾一分为六，只是当年故人悉数逝去，代代相传，反而会知道的更少，除了天子一脉能将其串联，其他人，哪怕局中人，也休想觊觎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