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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教室里吵嚷声不断,叽叽喳喳的声音灌进耳朵里带着一丝暖意,即便这热闹不属于南客。

      罗因照例是屁股刚挨着坐儿,头就点在胳膊上趴着睡觉。

      班里同学见后排被叫出去罚站的两人回来,也没凑上去问,只是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过后又大声聊起别的事儿。

      南客也在座位上坐好,在外边站了许久,刚来时喝的两口粥也消化的差不多了,他想起还有两包子没吃,伸手绕到罗因背后。

      摸到暖气上包子果然热了不少,连着袋子准备拿出来,却蹭到了罗因的背,惊得身边人立马弹坐起来。

      见罗因那么大反应,南客觉得不好意思,拿起包子解释:“我就取个包子。”

      说完从袋子里取出那个没咬过的包子,也不管袋里凝结的水滴粘了满手,笑了笑说:“香菇包菜的,吃吗?。”

      罗因平时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但看着南客拿着包子在他面前晃,自己也不挑口味,便有了接受的意思。

      “那,谢谢了。”

      说着罗因就拿走了塑料袋里被南客咬过的包子。

      南客见状一把扯回塑料袋,慌乱中把手里举着的包子往罗因嘴边塞。

      “我让你吃这个,袋子里的是我咬过的!”

      罗因不以为意,他只是觉得袋子里的包子会比南客直接用手抓过的干净点,不曾想已经都不干净了。

      罗因盯着南客说:“你没洗手。”言外之意就是,我不吃你手里的包子。

      南客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子还有洁癖呢?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南客话语里满是揶揄,他探身直接把不大包子揉到罗因嘴上,眼前的人想躲也来不及。

      “吃了吧您,别挑三拣四的。”

      他们的动作也引的班里一些同学侧目,没见过大佬打架的场面,却看到了大佬投喂学霸的画面,很难不觉得猎奇。

      加了腐女滤镜的洛徐徐俨然一副嗑到了的表情,立马去找班里同战线的姐妹探讨心得。

      罗因最终还是吃掉了那个被自己嫌弃的包子。

      两人吃一份早餐结果当然是谁都吃不饱,好在南客平时也囤了些零食,垫垫肚子还是够的。

      罗因捧着一袋小熊饼干,仓鼠似的往嘴里塞。

      南客看着他鼓起的腮帮子忍不住想戳。

      “我姐中午会带冬瓜排骨,一起吃吧。”

      美好的友谊,从约饭开始。

      罗因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转头笑着对南客说:“好啊。”

      南客没想到他会答应得那么爽快,不过,他第一次从罗因的笑里感受到喜悦,原来他和罗因的距离可以这么近。

      南客用电话手表给南思思发了一条消息: “和朋友一起吃饭,多带一份。”

      不久就收到了南思思的回复,表示没问题。

      中午南思思来送饭的时候,看见南客身边多了一个陌生的帅气男孩,满心欢喜,崽崽终于有新朋友了。

      南思思起初以为南客说的朋友是从小就来家里蹭饭的唐贺达,她很多年都没听南客说有别的什么朋友。既然能约着一起吃午饭,想必关系一定不差。

      南思思走后,俩人决定去罗因的宿舍吃饭,虽然宿舍有着不允许带餐入内的规定,但只要谨慎点不被抓现行,顶风作案的情况多的是。

      罗因在的宿舍并没有满员,他只有两位舍友,商耀和凌六一,都是一个班的,不过即便住一起罗因也跟他们没什么交情,商耀和凌六一到是每天形影不离,看起来关系很好。

      两人到了宿舍,里面没有人,舍友应该都出去吃饭了。

      南思思的手艺无可挑剔,罗因对冬瓜排骨汤赞不绝口,比起平日里食堂的开水萝卜,今天午餐可谓丰盛过头。

      肉足饭饱以后,罗因倒头就睡。

      南客收了饭盒,看着四仰八叉的罗因,不免唠叨起来:“吃撑了不要马上躺着,对胃不好。”小时候总会被父亲这么说,南客没想到自己还有教训别人的一天。

      “那又怎么样?”罗因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南客无语,在手机上打开百度,搜索“刚吃饱睡觉会怎样”,列出的危害一条比一条骇人,他拿给罗因。

      “你自己看。”

      “百度查病,癌症起步哦亲。”

      罗因说着,目光停留在手机上,他看到一条建议说吃饱了最好适当散步或者轻揉腹部,以此促进肠胃运动。然后一脸坏笑对着南客说:“你要是不想吃席的话,劳您大驾给我‘轻揉腹部’好了。”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我今儿才算见着了。”南客心想。他当然不会听了罗因的鬼话去做那么,那么的事情。南客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罗因在撩拨他,也许只是自己想歪了,毕竟,直男都这么玩儿。

      罗因见南客不搭理,也不自讨没趣,不再提这件事,心想这人真不经逗。他往床里面挪了挪,边上空出一人宽的位置,他把外套折了折当做枕头,招呼南客睡觉。

      南客顺意躺下,本就不怎么宽敞的两个人睡难免磕着碰着,两人颇有默契的都选择背对着对方。

      南客没什么睡意,他平时就不怎么睡午觉,如今身后躺个人更是难以入睡。

      “你当初为什么转学啊?”南客还是想问清楚这件事。

      “老师布置的卷子太多,我写不完,只好转学了。”虽然听起来像胡邹的,但也确实是事实。

      南客不解,“就因为这个转学,也不至于啊。”传闻都说罗因是由于霸凌同学混不下去才转学的。

      罗因苦笑: “我们之前学校一傻逼,他喜欢的女孩子看上我了,然后就三番五次的找我麻烦。一开始我不想惹事,没搭理他,但他偏要得寸进尺。”

      “后来他又跟我约架,说各种难听的话……我都没有去纠正他的语法错误,已经很尊重他了……”

      “他大概是觉得我很好欺负吧,越来越过分,我就想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是同样是侮辱伤害的恶言恶语,落在我身上,我忍了,没有爆发,他没忍住,爆发了,就说是我故意挑衅。他跟疯狗一样扑过来打我,我躲开了,没受伤,我不过是回了他两拳,就说我欺凌同学……”

      罗因说着,话语里掩饰不住的低落。

      南客听完也跟着伤感起来,长叹一声,低声附和着:“是啊,这样真惨,可是这跟卷子有什么关系?”

      罗因最后还是因为“校园暴力”被同学举报了,学校调查了整件事后知道错不在罗因但他扇风点火也被批评了。班主任因着这件事又给他安排了三十套卷子,罗因气不过又懒得做卷子,直接转校了。

      “最烦人的是傻逼是班主任的儿子。”

      南客也不知道该如何评论这件事,他连评论的资格都没有,他只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你没有错。”

      罗因听到这话转过身看着南客耷拉的脑袋,伸手摸了上去,面前的人身体一僵,很快又放松开来,手间发丝柔软的触感让罗因心里漾起一丝暖意,而后没心肝儿的笑了笑,咧着嘴说:“其实这没什么,我就是一直想不明白,难道比他强也是一种罪吗,骂不过我打不过我不是他自己没用嘛!”

      南客被他给逗笑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吃亏。

      “你呢?我听说你是校霸,平时净干些鸡鸣狗盗,欺男霸女的事儿。”罗因调笑道,他无条件相信南客的人品,知道他不会做这样的事,但也有些好奇传闻的来源,想知道人们添油加醋的故事背后是怎样的一个乌龙。

      南客到是没想过自己能和这些词挂钩,但连罗因都这样说,那必然是也被人误会了,只是自己没有发现。

      “我不知道大家是这么评论我的……”南客有些诧异。但心里还是很快接受了这些设定,难怪上初中这么久,没有一个人愿意跟他交朋友。

      “大概是大家看我有与校霸匹配的颜值和气质吧,也有可能是小学时行侠仗义时惹了些嘴碎的人……”

      “我从来没跟人打过架,平时打游戏问候傻逼队友被南思思逮到都要挨训。”南思思说不是不能说脏话,情绪到了大家都会说脏话,但是要分的清场合,可是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会挂着禁止说脏话的警示牌,南客只能下意识地减少说脏话的次数。

      南客的语气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罗因听着他指摘自己的错误。

      “你也没有错。”

      “我知道。”

      南客知道自己并没有坏的无可救药,至少按照漫画里恶毒反派的标准来看,他还划分不到反派的队伍里。

      南客也没有要“改过自新”的决心,“校霸”只是作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个词本身就会被贴上很多标签,也许大家评论的只是“校霸”而非南客。

      长久的沉默……

      不久南客听到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带着困意侵袭而来,他觉得眼皮有些酸重,打开手机调了闹钟后,闭上眼睛享受难得的安宁。

      凌六一没想到能在宿舍看到南客,还是和罗因很安稳地睡在同一张床上,他压低脚步声,静静地走向自己床铺。

      商耀中午没有回宿舍,跟凌六一说他表哥又叫他去家里吃饭,每次商耀都表现出不愿意又不得不去的样子,也许是有什么家庭矛盾,凌六一懒得去猜。

      他跟商耀的故事还要从小学时的一次真心话大冒险开始,凌六一是被同桌拉进去凑数的,第一局就输了,选了真心话,游戏组织者商耀让他说出自己干过的最蠢的一件事。

      凌六一就说他上幼儿园时因为着急上厕所跑太快没刹住,撞倒了别的小朋友不说自己最后还摔在地上碰到了鼻子,流了一地鼻血。

      商耀听凌六一讲完以后呆呆地盯着他看了好久。他说自己就是那个被凌六一撞倒的孩子,最后还是他去找了老师,当时摔懵了的凌六一只知道哭天喊地,老师抱着他哄了好半天他才不哭了。

      幼儿园里商耀跟凌六一不在一个班,以后两人见了面谁也不认识谁。上了小学分在一个班,因为座位隔的远也没有太多交流,这次游戏拉近了他们的距离。

      两个人在同学的撺掇下开始了“大型认亲现场”,商耀觉得这是他们两人的缘分,他很真诚的对待这个新朋友,两人交往日益密切,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两人的友情也经历过来自凌六一父母的摧残,他们认为商耀会带坏自己的孩子,商耀贪玩,学习成绩很差,家长会上被批评的学生里总少不了他。

      凌六一的父母知道商耀经常约凌六一出去玩以后,常常告诫凌六一不要跟那种孩子一起玩,但自己的儿子也不能天天放在眼皮子底下,总有顾不到时候,这些时候,孩子们总是厮混在一起。

      直到一天,商耀去找凌六一,说他们再也不要做朋友了,凌六一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昨天他们还约好了放学去踢球,今天就说要绝交。可是凌六一怎么问,商耀都不跟他多说一句话。到了放学,凌六一想着平时他们顺路一起回家,可以路上再聊聊。

      凌六一很疑惑朋友反常的表现,他们甚至连吵架都没有过就要绝交。他一直在商耀身边跟着,也不说话,反正说什么都没有回应。

      走到人少的路口,商耀突然转头朝他吼道:“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

      凌六一看他怒发冲冠的样子自己心里也憋着气:“为什么?我才不答应。你连个理由都没有!”

      商耀听了以后突然蔫了下去,委屈地说:“我想和你做朋友,可是你妈妈说我只会带坏你,要我不要再跟你一起玩。”

      凌六一怔住了。

      凌六一的妈妈见自己的儿子屡教不改,也不能真的打骂他,就在家长群里加了商耀母亲的好友,自然是说了让商耀以后不要跟凌六一来往的事。

      “我妈说是你妈妈跟她说的。”商耀很生气,但也不知道该生谁的气。只能怪自己成了凌六一的拖累。

      “不要听他们的话,我们还是好朋友,永远都是。”说完他一把抱住商耀,没有什么能分开他们。

      从此以后商耀再没有吵闹着要绝交。

      凌六一跟父母保证自己的学习成绩绝对不会再下降,父母也无可奈何,总不能真的因为交朋友的事再去为难自己的孩子。每当凌六一捧着奖状回家时,凌妈妈总要说一句:“你要是不跟他混在一起,还能做得更好。”

      凌六一也不做反驳,大人总以为他说什么都是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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