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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下雨天·新邻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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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退知 2021.11.12
第一话
“闻平,你他妈快给老子还钱。”
“求求你,再宽容几天吧,我女儿还在上学。”
闻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抓住壮汉的腿。
“你女儿需要上学,老子就不需要钱吗?你可别忘了,如果规定时间内没交,你这双腿就别想要了。”
壮汉一脚把闻平踹开,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声音。
“爸!”
闻挽大喊一声,从门口飞奔过来,扶起他。
身后的壮汉挥了挥手,接过从人群中递来的一根木棍,用手掂了掂重量,露出了鄙夷的神情,重重地朝闻挽的头砸去。
她只感觉到眼前一黑……
闻挽猛地睁开眼,环顾着四周。
平宜的寒气已经散去不少,闻挽却被吓出一身冷汗。
桌上的电脑进入了待机状态,她重新解锁,屏幕上显示着整理到一半的案子。
临近年关,案子开始多了起来,事务所全员都忙得不可开交。
闻挽连着加了三天的班,从中午开始头就有点晕晕的,她的作息一向混乱,加上最近平宜的气温多变,她也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自己居然在办公室睡着了,要是被谈琛知道了,准要把他教训一顿。
她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上面是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她看了一眼时间,把文件保存好拷到U盘上,然后拿起电脑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里面的咖啡已经冷却,她皱着眉把咖啡喝完,走出办公室。
“挽挽,你案子完结了吗?今天怎么走的这么早?”
闻挽刚走出来,便看见许丛苦着脸从电脑桌上探出来。
“还没,不过今晚有约了,如果待会谈琛回来了,你就告诉他我今晚有事,请个假。”
“什么约?有帅哥吗?”
许丛刚才还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现在兴奋了起来,眼里还闪着光。
闻挽被她逗笑了,笑着说“没有什么帅哥,只是约了朋友而已。”
她说这话的时候,脑海里还闪过庞博那张笑嘻嘻的脸。
“那好吧。”许丛又焉了,用一只手托着脸,另一只手冲闻挽比了个“ok”的手势。
“保证完成任务。”
走到电梯口,闻挽一边摁电梯,一边给庞博回电话。
对方很快接通,那头传来了游戏特效的声音,以及男人不耐烦的喊道:
“上啊,你他妈别愣着,点塔,点塔会不会……喂,你他妈谁啊?”
闻挽还没说话,就被对面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最后撂下一句“你他吗谁啊”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对方见她没反应又骂了几句,正要挂断,她忽然开口,冷冷地说,
“庞博,我是你爹。”
然后不等对面反应,挂断了电话。
大约过了三秒,电话被重播回来。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把电话挂了。对方还不死心,又给她打了一通,她果断挂了。
直到第四次铃声响起,她才重新拿起手机,接起电话。
庞博听到电话被接了,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态度颇为诚恳地说,
“祖宗,错了错了,你可别不接我电话啊。”
电梯门开,闻挽一边听着电话一边走出电梯。
“刚刚不是骂的挺嗨?你继续?”
“别别别,祖宗,我刚刚在打游戏,没看到来电显示……所以就……”
闻挽在车上,把手机调成免提。
庞博见那边没声,有些慌了,便说,
“祖宗你别生气了,今晚我买单,你们想吃啥吃啥。”
“成交。”说完,她便挂了电话,想了一下,又点开微信,给姜厌发了条信息。
“门口等,我五分钟后到。”
车子驶出车库,天色已晚,漆黑的夜空浓得只有几颗星星还在闪烁,不远处的柏翠天华陆续亮起了灯。
平宜这几年经济发展飞快,物价不断上涨,房价也跟着上涨,柏翠天华是近几年才建好的楼盘,位于平宜的市中心,是平宜的黄金地段,住在那里的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
到了电视台,闻挽隔着车窗看见姜厌抱着纸箱正坐在阶梯上发呆。
她按了两声喇叭,女人回过神,抱着箱子慢悠悠地走过来。闻挽打开后备箱,看着她把箱子放进车内,问道,
“你决定好了?”
“嗯。”姜厌的反应很淡,精致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她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闻挽合上车门,扭过头瞥见姜厌在点烟。
车内很快弥漫着一股烟味,她打开车窗,外面的风吹淡了浓烈的烟草味。
平宜的冬天不下雪,冬天时天气又冷又干燥,让人很不舒服。
吃饭的地方离电视台并不远,大约开了七八分钟便到了,车子拐进一条漆黑的胡同,穿过胡同便是有名的烧烤一条街,后巷烧烤街的热闹喧哗与前巷的寂静泾渭分明。
闻挽停好车,看到庞博在不远处朝她们招手。
她和姜厌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庞博把菜单递给她们,说,
“我已经点了一些了,你们要不要再加点?”
“不了。”姜厌从旁边的箱子里抽出一瓶啤酒,熟练地打开。
闻挽倒是接过了菜单,点了几样。
菜陆续上桌,热气腾腾的围满了一桌。
庞博是三个中最活跃的,一直讲个不停,闻挽忍不住打趣。
“庞少爷怎么选了个这种地方,也太不符合身份了吧。”
今晚是庞博组的局,地方自然也是他选的。
他“切”了一声,说,“我跟他们又不一样。”
庞家在平宜算得上是名门贵族了,庞老爷子年轻时来平宜打拼,在平宜闯出了一番事业。
后来现任庞总继位,也就是庞博的父亲,庞家在他的带领下事业突飞猛进,在平宜也算是占据了一定的地位,庞博好歹也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
现在这位爷又开始和姜厌拼酒,他这副样子简直跟少爷完全不搭边。
两人喝了一杯又一杯,姜厌酒量好,几轮下来脸色基本没怎么变。
倒是庞博,酒量不好还要拼酒,现在已经醉倒在桌上自言自语了。
结账的时候,闻挽还看了一眼倒在桌上呼呼大睡地庞博,有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这顿饭是要自己付了,又忍不住暗暗地骂了庞博一顿。
闻挽打电话给庞博的管家,让他过来把庞博接走,然后把姜厌送回小区。
两人一路无话,姜厌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似乎是睡着了。直到车子在小区楼下停下,姜厌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她忽然转过身,抬手很轻地抱了一下闻挽。她嗜烟,身上有股很浓的烟草味。
“再见。还有,谢谢。”她说。
闻挽回过神的时候,姜厌已经上楼了。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她的作息向来混乱,她去洗了个澡,又把今天的案子简单处理完,才勉强有了困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到了年29。
姜厌是在几天前走的,闻挽因为事务所的工作没能走开,是庞博顺路把她送到了机场。
年29早上,闻挽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们连续加班了一周,终于赶在过年前把案子完成,好不容易放年假可以休息一会,偏偏这个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闻挽用被子捂住耳朵,敲门声却越来越大,她怕吵醒邻居,强忍着火气去开了门。
庞博站在门外,门突然被推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闻挽一脸不爽地看着他。
她的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脸色苍白,眼睛下面还有一圈黑眼圈,看起来很憔悴。
“怎么脸色这么差?”
“加班。”她的声音哑哑的,还带着点感冒的鼻音。
闻挽的语气有点不耐烦,她开门让庞博进来,然后就要返回卧室补觉。
庞博转身关上门,听出了她声音的不对,问
“感冒了?”
“有点。”
闻挽被他弄得彻底没有了睡意,去厨房倒了杯水,冰冷的液体划过喉咙,她用手摸了摸额头,很烫。
庞博也用手摸了一下,被烫的缩回,喊道:
“闻挽,你他妈是没有知觉的吗?你看看都多烫了”
闻挽也是刚刚摸了才知道额头很烫,原先她觉得脑袋昏昏的是因为感冒的缘故。
她摆了摆手,说:
“吃点药就行了,应该只是感冒引起的。”
庞博拽着她的手臂,说什么都要带她去医院。
“我说了不用”闻挽有些恼火的说。
“祖宗,你再这样下去就要烧死了。”庞博拽着她,不由分说地说。
最后,闻挽还是妥协了,和他一起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庞博先去挂号,她则坐在大厅内的椅子上,还夹着刚刚护士给的体温计。
大厅内很嘈杂,充斥着孩子的哭声和大人的呵斥声,听得她有些烦躁,闻挽望着医院里不停走动的医生和病人,把体温计归还到护士站,打算出去透透气。
许之衍刚结束了一台手术,正在消毒室里换衣服,消毒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他反应迅速地往后一转,却还是被进来的人看得一清二楚,范明笑着倚在门边上,戏谑道:
“啧,都是男的,你遮什么。”
许之衍没吭声,把扣子一颗颗扣好,问:
“什么事?”
“张主任让你过去一趟,估计是什么急事。”
许之衍点点头,从范明身边走过。
张主任的科室在另一栋楼,他走过去必须要穿过医院大厅。大厅内人满为患,很喧闹,家属和病人来来往往。许之衍只好放慢脚步。
闻挽从护士站后便往另一边的大门走,她脑袋很晕,周围的吵闹声让她心里十分烦躁,步子也越来越快,以至于她没看见迎面走来的人。
她感觉自己眼前一白,抬头看到一张男人的脸,男人的个子很高,闻挽只够到他的肩,白大褂很随意的套在身上,闻挽还闻到了他身上很淡的消毒水味,他的脸被口罩遮住,只露出了一双极好看的眼,看起来有些疲惫。
“抱歉”男人率先开口,声音很沙哑。
闻挽也急忙松开,轻轻地点了点头,
“没事……”
男人没等她回应,径直离开了。
闻挽转过头,男人已经穿过人群不见了。
“闻挽!”
庞博手里拿着单子,看到她,喘着气跑过来。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找了你好久。”
庞博挂完号回来,发现闻挽不见了,发消息也没回,便着急地满医院跑,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抱歉。”闻挽心里也有点愧疚,她没给庞博发信息,害得他找了自己好久。
“没事,快走吧,应该快到我们了。”
两人折腾了一上午,从医院出来已经到了饭点。闻挽没什么胃口,两人在医院隔壁的小餐馆解决了午饭。
闻挽在医院打了退烧针,烧已经退了,庞博怕打扰到她休息,把她送回家后便走了。
今年过年和往常一样,庞博被庞老爷子叫回去老宅拜年了。尽管庞博百般不愿,最后碍于老爷子的威严也还是去了。
闻挽和许丛嗨了几天,年初四一过,大小企业陆续复工,事务所照常上班,闻挽每天隔着玻璃都能听到许丛的哀嚎。
过几天是谈琛生日,众人压抑了许久,纷纷起哄让谈琛请客。
这天集体提前下班,闻挽要去取东西,返回的时候赶上下班的高峰期,到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她按照谈琛给的号码找到包厢,尽管包厢内隔音很好,却还是挡不住里面的音乐声。
她推开门,谈笑声在一瞬间戛然而止,只有音乐伴奏还在响着,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闻挽身上。
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上衣,牛仔裤裤腿被挽起,露出一节白皙的脚踝。
她是典型的南方人长相,肤色很白,一双水汪汪的鹿眼,透着冷漠和疏离,长发随意地盘起,走廊的光透过门缝照在她的脸上,衬得她越发明艳动人,饶是闻挽平时的同事,此刻也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音乐还在放着,男歌手充满磁性的嗓音缓缓响起。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范明,他用手拍了拍旁边谈琛的肩,向众人调侃了几句。
谈琛也收回目光,朝闻挽点了点头。
众人回过神,在一旁附和着,包厢内随即又热闹起来。
闻挽没坐许丛旁边,而是找了个角落坐下,她有些无聊地看着手机,视线不经意的往旁边看了一眼,发现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他闭着眼,好像是睡着了。
男人穿了件黑色的风衣,融入在昏暗的角落里,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男人模样温柔,尤其是那一双眼。
忽地,男人睁开了眼,闻挽与他四目相对。
他长了双极好看的桃花眼,眼角还有一颗很淡的痣,男人下颚线清晰,眉宇间透着一股子清冷,他的眼里布满血丝,脸色很疲惫。
许之衍是被范明一伙人的吵闹声吵醒的。
他中午开了个会,下午又有手术,今天轮到他调休,他来的比较早,随便找了个角落坐着玩手机,哪知道自己居然睡着了。
他缓缓睁开眼,下一秒,他看见女人有些慌乱的别开脸。
闻挽有种自己偷看被抓包了的感觉,她有些尴尬,刚想要开口解释,男人站起来就要朝门口走去。
“哎哎,许之衍,干嘛去”范明见他要走,喊道。
“走了”许之衍很淡的说。
“别啊,你也太会给老谈省钱了吧,你明天不是休息吗,急什么。”
许之衍有些无奈,但没再往前走。
范明怕他又想走,拉着他嚷嚷着要玩牌。
两人少了一个,范明眼尖的看到闻挽坐在角落里,便朝她喊道:
“美女,怎么一个人坐在那,斗地主打不打,二缺一。”
闻挽刚打算拒绝,许丛便跑过来拉着她的手,说:
“来嘛挽挽,就当放松好了。”
闻挽呦不过她,只好点头答应,坐过去。
范明看着她,趁着发牌的间隙,不停地跟闻挽搭话。
闻挽被问的烦了,脸上有点冷,但还是礼貌的回答道:
“闻挽,听闻的闻,挽留的挽”
范明看了她一眼,识相地闭上了嘴。
闻挽不是很会打牌,只有小的时候在院子里看着外婆和几个邻居打过,大概会个七七八八,但她运气不错,每回都能拿到比较好的牌。
范明把把都输,他气得把牌摔在桌上,
“许之衍,你怎么老压着我打?咱俩到底是不是一个阵营的?”
许之衍看着他,很轻的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一双桃花眼微微的眯起。
范明见他还笑的出来,心里更气了,连喝了好几杯的酒。
最后一局,闻挽又是地主,但这局她的牌差到了极点,再加上被范明这家伙压着打,很快便输了。
范明乐了,这一局终于不是自己输了,在一旁贱兮兮的说:
“输了牌的人要喝酒哦,就算你是美女,也不能躲。”
闻挽没犹豫,接过递来的酒杯,倒了一杯。她虽然很少喝酒,但酒量不差,一杯下去也不至于醉倒。
后面范明又和别人去嗨了,闻挽和许丛她们几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散的时候大家都喝的很醉了,范明黏在谈琛身上不肯撒手,谈琛一脸嫌弃,好不容易甩开,和闻挽说了没几句又被黏住,他忍不住踹了他一脚,任由他在地上翻滚。
“你喝了酒开不了车,打算怎么回?”
谈琛原本打算送闻挽和许丛回去,谁料范明这货喝的这么醉,还一直粘着他,他有些无奈的看着闻挽。
“我可以打车。”闻挽说着,从包里掏出手机,准备叫个车。
“这么晚叫车不安全,要不让许之衍送你们回去吧。”
闻挽下意识的拒绝,说:
“有点麻烦了,而且他看起很……”
“累”字还没说完,不远处的许之衍已站起身朝她走来,语调平淡地说,
“走吧。”
闻挽拿着手机的手还没放下,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听到一句“走吧”,许之衍已经走到门口了。
她把手机放回包内,匆匆地和谈琛道了别,从人群里拉上许丛,小跑着追上他。
许丛的家离这比较近,许之衍先把她送回家。闻挽坐在车后面玩手机,车厢内只有他们两人。等红绿灯的间隙,他抬眸,透过后视镜看见女人那张精致的脸。
他失神了片刻,直到后面响起汽车不耐烦地喇叭声,他才重新发动车子。
凌晨的夜,浓得看不见了天上的星,刺骨的寒风呼呼的吹得路边的树沙沙作响,在路上留下了凌乱的影子。
车子停在小区的门口,闻挽向他道了声谢。
回到家,闻挽洗了个热水澡,可能是因为酒精的缘故,她刚躺到床上便睡着了。
隔天是周末,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很是刺眼。闻挽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桌上的手机在这时响起,她支起身子,接通电话,那头传来许丛的怒吼,
“死女人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打了这么多电话都没接,我都在地铁站等你一上午了。”
闻挽被她这么一吼,彻底醒了,她看了一眼窗外刺眼的阳光,又退出去看了一眼时间,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已经快十二点了。
闻挽也没想到自己一觉会睡到中午,昨晚睡得很舒服,一夜无梦。她想起了昨天自己约了许丛去看房子。
前段时间闻挽觉得有人在背后跟踪她,便把这件事和许丛说了,许丛听后被吓了一跳,让闻挽赶紧搬家。
后来因为年前事多,这件事也就被耽搁下来了,昨天两人在聊天,不知怎么的又提起这件事,闻挽便约了许丛今天去看房子。
闻挽迅速的从床上爬起,边走边愧疚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昨晚一躺下就睡着了,睡到了今天中午。小丛你别生气了,你再等我半个小时,我一定到。”
许丛看了眼对面的咖啡厅说:“那你快点,我去地铁站对面的咖啡厅等你。”
挂了电话,闻挽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打了个车过去。
闻挽到了的时候,许丛坐在角落里刷着手机,见到她,冲她不满的发泄了几句。两人在咖啡厅里吃了点东西,打算坐地铁过去。
房子临近市中心,那里商场多,交通也比较方便,地段优越。
房东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很慈祥。她说这套房子原本是儿子买给他们的,可是两人上了年纪,腿脚不便,再说习惯了原来住的房子,搬过来不适应,便只好把房子租给别人。
房子已经装修好了,房间内还有一个大阳台,可以看见对面市中心矗立着的几座高楼大厦。
许丛站在她身边,突然说道:“我猜你的邻居一定很有品味。”
闻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对面的阳台。因为是一层两户的设置,所以两者的阳台就在隔壁,距离不远,隔着栏杆,可以互相看到。
对面的色彩比较单调,只有黑白色,很简约。阳台上种了几盆花草,因为许久没有浇水,有几株都已经枯萎了,垂着头。墙上还摆了几幅字画,大多画着山和水。
她收回视线,出去和房东谈好价格。
因为房子临近中心,所以价格比之前租的房子要高出不少,但闻挽很喜欢周围的环境,所以商量了一番后付了定金,等月底了再找个时间搬过来。
两人出了小区,又聊了一会便各自分别了。
月底,闻挽和之前的房东说了搬走这件事,房东也着急着用这间房,于是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闻挽趁着周六休息,叫上庞博一起把家搬了。
“合着我就是你的工具人呗,周末大老远跑过来帮你搬家。”庞博把最后一个箱子放在地上,擦了擦脸上的汗。
庞博喘着气,后背已经被汗浸湿了,他接过闻挽递来的水,一饮而尽,说:“不过你这房子不错,少爷我挺满意。”
闻挽白了他一眼,拿过桌上的钥匙和包。
“请你吃饭。”
庞少爷非常愉快的接受了。
闻挽选的是市中心的一家火锅店,生意很火爆。还没有到饭点,却已经坐满了大半的人。
闻挽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点好了菜。
跟庞博出来的一个好处就是,永远不会感到冷场。一顿饭下来,庞博的嘴基本没停过,什么都能聊。
结过账,庞博把闻挽送回家。她还没踏进家门,便收到了谈琛的信息,说是要出差,自己手上的案子转移给她跟了。
闻挽给他回了个“好”,然后一夜没睡,把谈琛发过来的资料整理了一遍。
这是一个离婚纠纷的案子,闻挽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约了两人,打算先进行调解。
闻挽进去的时候,夫妻双方面对面坐着。女人画着很浓的妆,夸张的眼影,大红唇,穿着光鲜亮丽,手上拎着一个包,闻挽认得,那是香奈儿的最新款。
相对比下,男人就显得逊色了很多,一件已经洗的褪色的不是那么合身的衣服,深蓝色的裤子,鞋上还有几个破洞,头埋的低低的,不敢直视对面的女人。
女人见到闻挽,突然情绪变得很激动,指着低着头的男人说道:“李有为,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钱和女儿的抚养权你都别想拿到。”
那个叫李有为的男人在听到“女儿”两字时,猛地抬头,看向女人,颤抖着声音说道:“沐沐我求求你,我不要你的钱,你把悠悠给我,我只想要悠悠……”
“给你?就你这穷酸样,我把悠悠给你,你拿什么养活她?”杨沐翘着腿,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眼神里全是嘲讽。
闻挽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但她很快调整了过来,出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是这样的,八周岁以上的未成年子女随父随母生活发生争议的,应该考虑本人的意见。”
闻挽事先看过了,李悠悠今年刚好满九岁,按照法律应该要考虑李悠悠本人的意见。
李有为眼睛里闪过一丝的光,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说道:“按你这么说,悠悠的抚养权我是有可能争取的对吧?”
闻挽点点头,继续说道:“不过,父母双方的基本条件,例如工资的收入、教育程度也会考虑。”
李有为愣了愣,随即又抬起头说:“只要有一丝的机会,我都要尝试。”
杨沐听到闻挽的话,声音陡然拔高,说:“你想都别想!”
她看向闻挽,语气不善,“你搞清楚谁才是委托人。”
她上下打量了闻挽好一会,盯着她的脸,说道:“像你这么年轻也能当上侓师?怕是没什么能力吧?净长着一张勾引男人的脸,都是靠和男人睡来的吧?”她的语气尖酸刻薄,带着浓烈的烟火味。
闻挽自工作以后,身边的质疑声不断,这样的话她也没少听。她翻了个白眼,语气很冰冷:“既然杨女士不愿意调解,那便请回吧,我们会对案子进行诉讼处理。如果您觉得我能力不够,那还请您另寻地方。”
说罢,她也没管女人的脸色,走出调解办公室。女人听了她的话,气得脸都青了,几万块的包包砸在沙发上,嘴里说着难听的话
闻挽回到办公室,给谈琛发了信息,告诉他刚刚发生的事情。
许丛敲了敲她的门,端了杯水进来。
“挽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