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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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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齐淼家出来，肖泽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回公司。
到公司先去洗手间，他早上走得急没来得及洗澡，但低头闻了闻身上居然没什么怪味道，反而是一股子沐浴露味儿，于是他只洗了洗脸，去找肖楷。
肖楷一见他先是惊讶，然后立刻走过来扶着他的肩检查，开启“好哥哥”模式：“小泽，你怎么回事啊，居然还学会夜不归宿了？电话也打不通，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
肖泽：“……哥，对不起，昨天喝高了。”
肖楷瞪着他看了好一会，最终还是妥协般叹了口气，说：“小泽，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也不能这么任性啊。罢了，这次不跟你计较，下次不能这样了啊——你腰怎么了？走路姿势这么奇怪？”
“啊？”肖泽放下揉腰的手，干笑说：“没事，可能昨天摔了一下。”
肖楷：“可能？喝得摔了都不记得？你……唉，那有伤吗？严不严重？用不用去医院？小泽我跟你说，腰椎问题可是大问题，不舒服抓紧去检查。”
肖楷是最近难得有机会叨叨他，这一开口算是停不住了，肖泽扶额：“我没事哥，就是……肌肉酸痛。”
正好顾妍菲踩着高跟鞋走进来，看到肖泽，她“哟”了一声，笑说：“少爷醒啦？”
肖泽现在对“哥”和“少爷”两个称呼ptsd，听到她叫，他忍不住一阵恶寒，然而下一秒又听到她暧昧地问：“昨晚上哪野去了，玩得挺疯啊？”
“……没、没啊。”
“没？”顾妍菲勾唇，指了指自己脖子说，“这儿，业务不熟练啊，头一回吧？下回好歹藏好了再否认。”
肖泽一愣，偏头透过明净的窗子反射看到自己脖子上的两道红，默默闭了闭眼。
该死的齐淼！
肖楷也是刚看到，忍不住皱眉：“小泽啊，你是个成年人了，我也不好什么都管你，但是……就算你是个男孩，出门在外也要注意安全，一定保护好自己。”
顾妍菲一本正经地附和：“对，注意安全~”
肖泽讪笑着应，实际上心里在咆哮：男孩个屁，男孩更他妈不安全。
看他状态实在差，肖楷便给他批了一天假让他回家休息。
明明腰酸背痛，太阳穴突突地跳，可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乱得不得了。
比起早上那会，他这会的脑子清醒多了，很多零散的片段也能记起一点。比如，昨天晚上他抱着齐淼的胳膊哭唧唧地喊哥；再比如，他醉得难受时一把抓住……
“草。”
肖泽单方面宣布他想换个星球生活。
可再后来，那些旖旎的画面也断断续续回到脑海里，他不觉恍惚。
本来以为会感到厌恶不适，但也许是因为从前捧潇潇的场，他也看过她不少小说，以至于居然对那些记忆没有十分严重的心理抵触。
而且，昨晚的齐淼真的……很温柔，无论是动作，还是在他耳边轻哄的语气，尽管他现在想起来还有点想死。另外，肖泽记得他的眼神，虽然仅有片刻，但那层朦胧的情/欲之下隐藏的压抑和痛苦，肖泽看得一清二楚。
“草！”肖泽的头埋在枕头里咆哮，“狗日的，419需要这么走心吗！”
昨天喝了那么多酒，又被折腾到很晚，肖泽实在身心俱疲，到底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他再醒过来天都黑了，整个人饿得前心贴后心，他从床头拿手机订外卖，却看到锁屏的新消息提示。
一条是他哥，说要晚点回家，叮嘱他吃饭。
另外几条，是齐淼。
-在睡觉吗？
-昨天的事，对不起
-记得多喝水，如果腰疼的话，可以用枕头垫高，会好一点。那个地方……我给你涂过药，但最好再涂两天，没有的话我买给你？
-醒了吗？
最后一条消息是五分钟以前。
肖泽是个不回消息就难受的人，哪怕只发一个“嗯”，他也一定会回。所以他先回复肖楷，然后盯着齐淼的的聊天框。
良久，他打了一行字：这是所有情人都有的事后待遇？
点击发送，然后火速拉黑齐淼的所有联系方式，支付宝好友都没放过。
妈的，疼得要死，他居然好意思说这些屁话！
本来以为把齐淼拉黑就没事了，时间迟早会抹去他这段狗血的记忆，就像他现在根本顾不上想他的竹马一样。所以第二天，虽然仍然不适，但肖泽没再请假，主动要求奋斗到工作第一线去——他现在急需要干不完的活来麻痹一下他已经粉碎的少男之心。
然而下班的时候，他和肖楷并肩走出公司大门，就看见倚在门口墙上那道颀长的身影，肖泽不知不觉停住了脚步。
肖楷纳闷：“怎么了？”
齐淼今天没穿西装，一件浅灰色毛衣，搭蓝色牛仔裤，整个人显得十分忧郁。
似乎察觉到目光，他抬起头，看到肖泽的时候似乎也微怔，而后起身朝他们走过来。他微一欠身，开朗地笑：“肖楷哥，您好，我是齐淼。”
肖楷恍然：“噢，我记得你的声音，昨天电话里那个吧，你好你好，我还没多谢你照顾小泽。”
虽然齐淼平时风骚得欠揍，老实下来倒也招人喜欢，有礼貌地颔首：“不敢当，您太客气了。”
肖楷偏头看看一旁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弟弟，笑了笑说：“你找小泽有事吧？”
齐淼：“嗯，就耽误一会。”
肖楷：“那你们聊，我先过去——小泽，我在车上等你。”
“嗯。”
等肖楷离开，肖泽斜着眼睛看他，开口的语气极冷：“有事么？”
齐淼褪去了笑容，显得有些局促，关切地问：“你……身体好点了吗？”
“就为了这？”肖泽抬眼，歪着头嗤笑了一声，“托您老洪福，没死，还有事吗？”
齐淼抿唇，把手提的纸袋给他。
肖泽沉声：“这什么？”
“你的衣服，我给你洗干净了。还有……”他顿了顿说，“药膏，我放在里面了，外用，早晚各一次。”
肖泽别开头，语气恶劣：“拿走，我不要。”
齐淼抿着唇一言不发，执拗地举着袋子。肖泽看他一眼，最后还是烦躁地接了过来：“没别的事了吧？我哥还在等我，先走了。”
肖泽越过他要走，却在与齐淼擦肩时被拉住了胳膊。
齐淼低声说：“阿泽，就几句话，拜托，两分钟就好。”
肖泽拨开他的手，心烦地扯开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看了眼腕表，靠在墙上抱臂看风景。
见他退让，齐淼弯了弯唇：“谢谢。”
“就是，关于前天晚上的事——我承认是我混蛋，我不给自己找借口，无论你打算怎么做，报警抓我也好，还是揍我一顿，或者……再也不理我也好，我都认了。但就有一点——”
“阿泽，那不是一夜/情，至少对我来说不是。”
“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你想说我是人渣也行，但是……”齐淼深吸了一口气，“我喜欢你，这件事是认真的。”
肖泽瞳孔轻颤。
“我喜欢你肖泽，从你第一次走进我的酒吧，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了。不过我知道你是直的，也知道你有喜欢的人，所以一直闭口不提。本来打算瞒一辈子不说的，但谁知……
“我知道你没法原谅我，毕竟我做了很过分的事。既然这样，那我说出来也无妨，反正……以后不会再见了。我想至少让你知道，我没有轻视你，更不是抱着那种轻佻的想法和你……我很珍惜你，是把你当成爱人来抱的。”
齐淼看不到他的反应，有点难过地笑了一下，说：“我能理解你觉得恶心、难以接受，如果能补偿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你要是不想看到我、不想听我说话、觉得我在你的通讯录里都脏了你的眼，那就派个人转达也好，我呼之必应，你知道我在哪——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还能为你做什么了。”
他的话戛然而止，呼了一口气。
气氛忽然安静，肖泽掀起眼皮，讥诮地扯了下嘴角：“说完了？”
齐淼怔怔地看着他，一秒，两秒，最终狼狈地垂下了眼帘，苦笑说：“嗯，说完了。抱歉耽误你时间了，给你带来不好的回忆，那……我走了。”说完，齐淼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脚步声远去，肖泽才抬起头来，茫然地望着他渐远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他不记得他怎么回到车上的，也不记得肖楷问了他什么，只记得齐淼的那句“从我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了”。
那还给他介绍妹子，齐淼是神经病吗？！——肖泽第一反应。
其实齐淼说的那些话，他不是没有反应，反而是心神震颤的，可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齐淼生生剖给他看的那颗真心。他是个男人，是个直男啊！拒绝女生他很在行，男人的表白怎么拒绝？
……而且，那个男人似乎也不指望他说什么，只是单纯说出来，仅此而已。
为什么？不求回报为什么？就因为知道他是直男？所以从喜欢他的瞬间开始死心？
肖泽忽然明白了那时齐淼眼底的压抑和痛苦，不知为何，他感觉胸腔里那颗心在抽痛，忍不住捂住了胸口。
注意到他的动作，肖楷惊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心脏不舒服？”
肖泽回神：“没，有点闷。”
“用不用去医院看看？”
肖泽摇头，忽然很想喝酒，刚说了一个“我”字，转念一想又闭上了嘴——没地方喝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