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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折:城乱 ...
晨晓时,肖洛杭察觉到一些动静,身边的许珑瞪了被子,看起来很难受。肖洛杭试了下他的体温,有些烫的厉害,应该是又染了风寒。
于是急急忙忙去找了位郎中,开了几道药方。
肖洛杭熬好药,将许珑扶起来,小心的喂着。只是许珑怕苦,尝了一口后就不愿再张嘴,邵逸只好耐心哄着,好不容易把药喝下去一半,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他不断呢喃着,断断续续,不知在说些什么。
“……别走……”
“…我怕……”
像是梦中呓语,肖洛杭听得模糊,起先是师父,后来是姨娘。肖洛杭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抚道,“别怕,我在。”
直到下午,许珑的烧依旧没有退,肖洛杭有些急了,想去联系沈澜。又喂了一次药后,他轻轻掖好被角,走了出去。
不知从何处被卷进些花瓣来,四处纷飞,竟让他慢慢舒缓下来。那娇嫩轻盈花瓣渐渐飞远了,最后,绕到一位僧人的指尖处。
那僧人站在长廊间,意味不明的看着他,那僧人开口了,“小郎君,你是不是有朋友病了呢。 ”肖洛杭不理会,径直绕过他,僧人又继续说,“是不是昏迷不醒,高烧不退。
肖洛杭脚步一顿,狐疑的看向他,这不会是个骗钱的神棍吧。
那人的声音轻飘飘的,说的确也不错。
肖洛杭半信半疑的问道,“你知道怎样治他?”
“那是自然。”
“若是治不了呢?”
“那便……不收银两了。”
得,神棍无疑。
但眼下许珑更重要,要是这个神棍真能治,多少银两也无所谓了。
肖洛杭将他请了进去,那……僧人不急不慢,给许珑把了把脉,从道袍中摸出一只青瓷瓶,倒出一些粉末来,点在许珑的眉心处,又交给邵逸一剂药。
“总共是二钱。”
肖洛杭付了钱,问道,“不知这位大师的名字是什么呢?”
“无名。”
说完后拂袖离去,另外还留下一句话,“他怕苦,记得给他买些糕点。”
又守了半刻后,许珑的情况确实好了许多,烧也退了,不过依旧未醒。
不远处,那位僧人静静看着一举一动,长叹一声,“是为师对不起你……”
暮色天际中,显得格外凄凉,道袍纷飞,琼片绕指,谁又知僧心苦。
瞧是欢愉洒脱,随心所欲,却是囚身凄苦,画地自限。只因心中有愧,有悔,自此无缘再染尘世。
无缘
……
也不愿
……
“罢了罢了,不想了。”那僧人摇摇头,消失在夜色之中。
许珑已经醒了,肖洛杭半抱住他,先喂了些糕点,又将药端来。醒着的时候喂药确实简单了很多,许珑也并没有闹,一口糕点一口药,一碗药很快就见了底。肖洛杭怕他休息不够,又让他睡了。
这一睡,就到了第二日正午,许珑坐起来,揉了揉眼,“阿…逸?”
肖洛杭站在门前,听到许珑喊他,转身走到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反复看了几遍,这才放心。
许珑愣了一会,“你干嘛?”
肖洛杭漫不经心回道:“看看你烧退了没。”
许珑这才发觉自己的衣服湿了大半,于是干咳两声,把他赶了出去。
等他沐浴完换好衣服,便听到窗外传来叫喊声。
两人匆忙赶出去,寻声而去,街上早已乱作一团。肖洛杭停住脚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于是拦下了了一对满面灰尘的母子。
母子俩衣衫破旧,女人裙边还沾着未干血迹,那孩子瘦的好似一把枯骨,一双眼睛凸出来,模样让人不寒而栗。
听那母亲说,他们是从丹阳之外的渚顼逃来的,肖洛杭疑惑道,“渚顼?”
“是丹阳附近的偏地。”许珑回道。
女人看着他们,要了点水和食物,停顿一会又继续说了下去。
不远处城门紧闭,底下的缝隙缓缓渗进暗红色的液体。
两人从他们口中得知,丹阳之外有个小地方,叫做渚顼,本是人丁兴旺,安居乐业,不想有天突然生了祸端。
起初只有一两个人失踪,再后来失踪人渐渐多了,各家都有些害怕,不少人都提前迁走了。
某一晚上,有个药商去城里采购,回来途经一户人家,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东西,当晚就吓疯了,狂奔到家中,无论谁问他他都只会摇头,没几天就死了,只留下一封遗书。那遗书写得也怪异,歪七扭八的画着些符文。
药商死后没多久,他家里就走水了,一家人全烧死了。这事过后,村里人心惶惶,夜夜怕的不敢睡觉。可毕竟世代都住在这里,祖宗的坟也在这,实在无处可去,便请了法师做法。
法师走后,确实没有人失踪了。大家舒了口气,又过上了安稳日子。
结果不久后,村里的庙又莫名其妙地烧了,火光冲天,一直蔓延到一户人家,当地的人连夜逃到城中,还有未来得急逃的,也不知是死是活。
肖洛杭想起渗进来的暗红色液体,一阵恶寒。
两个人回到日沉阁,正好碰见了沈澜,他面色憔悴,眉头紧皱,一看就是有什么大事。
沈澜并未理他,丢了折扇,径直回房去了。
他在房间里来回打转,像是在等什么人,一道黑影闪过,在茶桌前坐下,沈澜匆忙过去,满脸愁容。
许珑被人强制吃了药后睡着了,肖洛杭一直在旁陪着,沈澜走了进来,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一声闷雷,风吹开了窗子,沈澜挡在窗前,静候着窗外的动静。
等了一会,并无事发生,于是把窗关上了。
肖洛杭直觉不对,问道,“沈澜,你是不是有什么是事瞒着?”
“我有什么事能瞒的过你啊,不过直呼名讳多少不太礼貌,还是沈阁主好听嘛~”沈澜摇着折扇,又恢复了之前的那副模样。
“沈澜,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肖洛杭着急道,说完又看了一眼床上的许珑。
沈澜沉下脸,收起折扇,低声说道,“是郭瑾瑜,他回来了。”
沈澜顿了顿,复又开口道,“他本是我师弟,几年前不知因何走火入魔,失了心智……”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叹气。
肖洛杭心头一震,随之,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林玉霖,而后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沈澜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他沉思许久,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最后一抹余晖沉下去,天已经完全暗了,夜风习习,月被阴云遮住,只透出几道淡淡的白辉。城中门窗禁闭,城门处的难民四下躲避起来,连日沉阁也冷清了不少。沈澜站在金銮台上,四面灯火辉煌,他就那么站着,站在没有月色,凄寒的夜里。
一夜过去,安然无恙。
床上窸窸窣窣的声响,许珑坐起来,头有些晕,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正巧惊动了一旁的邵逸。
“醒了……”
语气中带着细微的鼻音,邵逸揉着眼问道,许珑点点头,一袭长发披散下来,他手撑着床,一时发懵,自己……好像是被追杀来着。
之后的事模模糊糊,只记得零散大概,他好像……
一阵头痛,干脆也不想了,他束起长发,整理好衣衫,正要下床时,街上又传来了惨叫声。
肖洛杭忙到窗前查看,只见一人倒在血泊中,头身分离,模样实在是惨不忍睹。未来得及转身,许珑早已越窗而下,他便也随之越下。
行人被吓得失神,四处躲藏,先前城门处的一众人也不知去到了哪里。
清风朗日,万里无云,瞧着是好天气,却藏着危机四伏。
角落处,郭瑾瑜双目猩红,披着满头的乱发,身上尽数的伤痕,他撕开衣物,用尖刀将模糊的血肉一点点割下。他刚清醒过来,意识人有些迷乱,隐约记起自己在城中大肆杀戮,后来是被什么人所伤了。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有什么声音在脑海深处叫嚣。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所有的人,所有你恨的人……
有人经过,郭瑾瑜将要拿起剑,忽听到有人唤他。
“瑾瑜。”
他回神一望,那人立在屋檐之上,手中执一玉笛,一袭素衣,月白发带绑起一缕黑发,一切都像极了当年的扮相。
“师……”
那声师兄终究还是没叫的出口,漆黑眸中闪过几丝哀伤,改口道:“沈澜,好久不见啊。”
沈澜不语,只是看他。
郭瑾瑜心中突然涌起一阵窘迫,他只觉得那目光像是带着毒牙的凶兽,一点一点靠近他,仿佛下一刻就会咬断他的脖颈,将他撕咬成碎片。
他突然发起疯来,似笑似哭,若痴若傻,他跪在他面前,额上青筋暴起,发疯一般抓着满头的污发,而后小心翼翼的蜷起身子,瑟瑟的躲在一旁。
泪水与污浊掺在一起,狼狈不堪已不足以形容现在的他,那是受伤的野兽,无助的蜷缩着,嘶吼着……
从疯癫的那一刻开始,在他心里,自己就早已不是人了。
沈澜俯下身去,轻轻揽过他来,摸着他脊背,轻声哄着,郭瑾瑜这才慢慢平息。
直至恢复正常。
待到许陇和肖洛杭到街上查看时,早已是空无一人,满道萧寂,郭瑾瑜也早已不知去向。
许陇四处查了几周,发现并无异样,肖洛杭则一直站在那具尸体旁,面色凝重似是在想些什么,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林玉霖是谁?”
一旁归来的许陇微愣,“林玉霖?”随即说道,“华府养的四狗之一,毒王林玉霖。肖洛杭没再多问,许陇也未在意,二人探寻无果,决定还是先回日沉阁。
荧荧灯火将尽,淡淡余光中,沈澜望着床上躺的那人出神,忽又忆起了过往的细碎之事。
那时师傅尚在,拢共就两个徒弟,只是他年长了郭瑾瑜几岁,平日里就喜欢逗这个小师弟,每次下山闲逛时,也总喜欢带着这个小师弟。
久而久之,两个人也就渐渐串通一气了,功也练得少了。
师傅宠他们,平日里也不怎么管教,偶尔犯了错,也只是稍训几句,训完后也依旧由着他们。
现在想来,其说是练功,倒不如说是换了个地方玩乐罢了。
他十二岁拜入师门,稚气未脱,只是个不晓尘世的小屁孩,后来十九岁被迫离开,没了师傅,丢了师弟,一步步来走,成了沈澜,沈阁主。
一无所有的来,一无所有的去,唯一留下的,是刻骨铭心的回忆和久难褪去的伤痕。
朝夕相处六七年的感情,却因一场变故,毁的彻底。
那夜火光漫天,一直延伸到山腰,山下也被烧了个尽。
春夜的风中掺杂着几分寒意,他外出归来,入眼便是满目疮痍。
暮色与火光交织,染透了半边天,火焰渐渐吞抹他所熟悉的一切——师门,街市,甚至是他的师傅。他木然的看着火中匆忙逃窜的残影,听着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他只是呆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直至次日午时,火势褪去,一切都化为飞灰,他才一步步走过街角巷口,长林别苑,一直到师门,见了师傅烧焦的尸身……
清风拂面,吹得他眼角泛红,泪眼婆娑。
墨色翻涌,窥不见一丝光亮,天边完全暗了,远处响起几声闷雷,随后落下细密的雨。
雨珠混着泪水,滚落到他站着的地方,同淤积的泥水混在一起。
他忽然发觉,自己的师弟不见了。雨愈下愈大,他发疯似的寻他,不停唤着师弟的名字……他全身都已湿透,嗓音也近乎嘶哑,却依旧间歇不停的唤,颠来倒去的找……
一夜无果,他足足找了一夜。
从前春光繁盛细风熏,而今山河破碎柳絮扬。
他走了,离开了,更应说是逃走了……
火光交织……一片死寂……城空人亡……什么都没了……
而他,无能为力,除了逃避,别无选择。
他心中的愧疚一点点累积,此后的每日,都成了他的噩梦。
弱冠那天,他一个人坐在不知名的旅店中,要了二两烧酒,杯酒下肚,醉意席卷而来,眼前又浮现出了那夜的火景,他想,若是那时他去救了,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他想不下去了,昏昏噩噩的趴在桌上。
“师傅说要带我去街上最好的酒馆庆祝的,他还说,要送我一把上好的剑的……还有瑾瑜,我应了他的,要带他去捕鸟……”
他细声喃喃道,泪水忽又止不住了。
结了账,离开了旅店,又开始了四处漂泊。
最后在丹阳落脚,慢慢积攒了些钱财,开了个小阁子,后来越做越大,又大大小小的开了些其它店铺,慢慢的,他不再是沈澜了,逐渐成了人们口中的沈阁主。
他已不愿再去想曾经过往,直到有一日,他再次见到了他的师弟。
彼时他正在蜀地,听闻当地一夜之间死人无数的流言,觉得此事有蹊跷。停留几日后,竟全然无事发生,正准备回丹阳时,意外见了那个杀人魔。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失踪的师弟——郭瑾瑜!
四目相对,眼底藏不住的牵念满溢出来,沈澜忽觉得像是又回到了当年,他只是瞧着郭瑾瑜,仿佛那还是他乖巧听话的小师弟......
一支冷箭直接打破了他的回忆,回过神时,郭瑾瑜却早已逃远。
沈澜心中一时五味杂陈,眼底落下阴郁一片。
正欲要去追,密探却突然传来丹阳出事的消息,无奈间,他只得先回去了。
……
感觉节奏有点快,不过这是小事,早完结早休息,各位也要按时休息哦。
有不懂的尽管提出来,作者非常愿意解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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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二折:城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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