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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忆君遥在潇湘月(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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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很机灵,查到了出处又给那人打赏了银子,那人也说日后若有从陇西寄来的信笺一定第一时间送达。我的信也顺利寄了出去,大概明日就能送到吧,我满心欢喜的期待着想起了那包花种。“玫瑰。不知道该怎么养。”我问了沁月,她在养花方面是很精通的,只可惜沁月说她都没见过玫瑰哪里会养呢。我抱着试试的心态来到后院翻新了泥土,撒了种子,浇了水,希望她能早日开花。
后来过了半个月,李佑君说他要随着师傅到南方,南方疫症凶险,他要去看看。此事已决我只能叮嘱他万事小心。自李佑君走后我的生活更加无趣了,每日除了等宇文昭的信就是在后院研究花,后来李佑君也与我常常写信,给我讲在南方看诊时的趣事。这天宇文昭给我的信封里沉甸甸的,还有些鼓。好奇心驱使着我打开,里面是一封信和一枚玉牌,上面刻着他的名字,封号以及麒麟。信中说战事凶险,这枚玉牌是他现在最珍贵的东西,他留给我保存,待凯旋后还给他。“哥儿可知这玉牌的分量?”我茫然的摇摇头。“咱们府的哥儿姐儿有玉佩刻名以表身份,皇家不仅有玉牒还有玉牌,同样刻有名字封号,郡王多刻虎,王爷多刻麒麟,公主则刻凰。见玉牌如见本尊,现在即便您拿着这玉牌入住翊宣王府也不会有人说什么,这不仅是身份的象征,也是表面此人存活的象征。若是摔坏了得本尊拿着坏了的玉牌到内务府去修刻,若是人死了,这玉牌也随着他一同入棺。这么珍贵的东西放在我这,我有些担心又有些高兴。”
这几日玫瑰的势头很好,虽未全部开花,可枝繁叶茂的也好看。这日我与常宁正在十二街上采买些花肥,就听见老远从城门传来的声音。“王师大捷,大破敌军!王师大捷,大破敌军!翊宣王大破敌军!”那人骑着红鬃马,高举朱红色信卷,一路奔向宫门的方向。“常宁!翊宣王是不是要回来了?是不是!”常宁也激动的对我说:“是啊!王师大捷!翊宣王不日就会班师回朝了!”我心想真好,玫瑰用上这些肥料也快开花了。一回府我就忍不住给宇文昭写信:“我在京中听说了,你大破敌军,把敌军赶出陇西。你何时能回来?我去城口迎你。玫瑰花长得枝繁叶茂,快开了,你回来就能看到了。”我心里有好些话,不知怎么对他说,只想让他快些回来。送出了信我就开始日夜期盼他能早日回来,这几日天不好,总是阴沉沉的,感觉要下雨,幸好后院有块板子,能遮住花。不然这雨下了不知道有多少花会被打断。
过了好几日我依旧没有收到宇文昭的信,常宁安慰我大概是清理余孽要更辛苦些,所以来不及回信也是正常的,可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这天夜里雷声把我惊醒,在梦中宇文昭深入敌军被人斩首,我抱着他的尸身哭的昏死过去。“下雨了...”屋外雷声大作,常宁看我害怕一直坐在我身边陪着我。
白天我来到后院的时候发现昨夜大风把那块板子吹落,打倒了不少的花,有的还是花骨朵。我心里忍不住的疼,老天偏不让这些花开呢。等我收拾好后院,揽月跑进来和我说翊宣王的军队今天回京,现在估计已经到城门了。我欣喜地找出锁在匣子里的玉牌包了好几层揣在内怀,带着常宁到城门迎宇文昭。“王爷也是想给您个惊喜吧?”常宁笑着对我说,我没听进去别的,只想着快些见到他。可是...这些士兵并没有胜仗后的喜悦反而是垂头丧气的。我心中暗感不好,宇文昭回来应该是骑着马,这人群中并没有骑着马的!“常宁,快找,看看王爷在哪。”过了好久常宁也不吭声,这军队里并没有宇文昭。我冲到人前,随手拉住一个士兵问道:“翊宣王呢?他在哪?”那士兵不说话,摸了摸眼睛,低着头甩开了我的手。这是什么意思,宇文昭呢?他怎么没回来。我怕那个梦是宇文昭最后给我托的梦,我也怕古代有着和现代一样的一个个难熬的深夜。“哥儿我们先回去吧..”“不..我就在这等他,我一定要等他回来。”待人群散了,我呆坐在路边,失魂落魄的看着常宁问道:“宇文昭呢?”常宁有些不忍心想拉起我,我甩开他,喃喃道:“我等他回来..”直到晚上,也不见城门大开。大哥哥穿着朝服跑来寻我。“回家,先回家我有事和你说。”我泪眼婆娑的看着大哥哥说:“他不回来了吗?”大哥哥狠了狠心把我抱起,一言不发把我抱回了府。
沉默良久说道:“翊宣王大破叛军,可有几个耶律人夜里潜入军营,火烧军营粮草,趁乱杀了许多人。今日...他们有人翻遍了军营也没找到翊宣王...”我从椅子上摔下,惊得大哥哥跑过来把我扶起。“皇上的意思 ...是...陇西凶险...不可派人再去...”怀中的玉牌突然掉出来摔掉了一个角。我慌忙的捡起那枚玉牌,轻轻摸着摔掉的缺口说道:“是不找了吗?皇帝是不想找了吗?”大哥哥还在惊奇我为何会有我有宇文昭的玉牌。我发了疯的站起来喊道:“是放弃他了吗?怎么能不找了呢?怎么能不找了呢!”大哥哥安慰我,把我抱在怀着,摩挲着我的后背,哽咽道:“我会跪求皇帝下旨,你不要哭,你不要哭。安心睡一会...”他掐住了我颈间的穴位,我突然昏过去,再醒来已经是半夜了。常宁坐在我身边:“哥儿....”“陇西离我们有多远?”常宁摇摇头他不敢说,他怕我去找他。我笑着和他说:“你瞧,后院的花,他们多可怜,我不会抛下他的。你去睡吧,我呆一会就睡了。”常宁还是不放心,他一步三回首,“我又怕苦又怕疼的我怎么会去陇西呢?”常宁想想也觉得我说的有理,在我的催促下回屋了。
可惜,我是我,我并不是这个时代的楚元宥。我怕苦,怕疼。可我更怕日日见不到他的苦,也怕深夜以泪洗面的疼。
我装了些盘缠,包上了那枚摔断角的玉佩偷偷出了门。我给常宁留了信:“常宁,不要挂心我。后院的花要拜托你了。我不能抛下他,我必须去寻他。没他我活不了。”
我凭着揽月姐姐与我说的印象找到了那家驿站,那人睡眼惺忪的,看出来是我揉了揉眼睛说道:“公子这么晚是要...”“带我去陇西。”我掏出一部分盘缠给他。“只到陇西就行,不用到交战区。现在就走。”那人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在套马时我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我不会骑马。我有些窘迫的看着这匹马,那人说道:“冒犯了公子。”说着把我横抱上马,随后又帮我扶正。“我瞧公子也是着急,马车不如马快,我护着公子,不会有什么事。”我抓住缰绳说道:“咱们去寻翊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