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徒》書香要离

3、回忆似刀刮人心

　　“呯”轻柳应声倒在案桌。
　　“嘿咻，真重。”顾子熙将轻柳艰难的扶到床上。他从乾坤袋里摸出一柱香，将香点了起来，右手搭在轻柳的脉搏上。
　　顾子熙的神识站在一片湖面上，四周笼着雾，天是灰蒙蒙的。突然，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背影，顾子熙跟上女子的步伐走出了迷雾。
　　画面一转，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镇。镇囗有两棵树，一棵是银杏，另一棵也是银杏。两棵银杏交缠着生长，树上小小的蒲扇泛了黄，落在地上好似一条金色的毯子。
　　小镇虽小但胜在热闹，四面生起叫卖声。顾子熙跟随人群走到最热的地方，人群停在了一个酒楼前。人群很吵，很多人对着中央指指点点。顾子熙挤进了人群，在那中央有几个壮汉，一男一女跪在地上。两个壮汉拉着一个挣扎的男子，那男子哭喊着:“你放开她，啊柳！啊柳！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呜呜呜呜。”
　　男子所对的另一边，女子被一个壮汉拉着一只胳膊。女子流着泪用另一只手配合着双腿试图想要爬到男子身边，如果你细看便会发现这女子便是徐轻柳。
　　轻柳穿着一袭红嫁衣，眼睛空洞无神的坐在梳妆台前，轻柳被迫嫁给了当地的县令做小妾。
　　两个妇人围着榻上的轻柳转，轻柳的羊水破了，血水换了一盆又一盆，孩子终究还是没了。轻柳呆呆的望着院里的杏树，白雪皑皑压得杏枝抬不起头。
　　轻柳坐在院中梅树下浣洗衣物，天已入冬，她穿的只比下人厚些，衣物也有不少补丁。她的手在水中长时间浸泡，手指呈紫红色已无知觉。
　　路过的丫鬟们窃窃私语着：“我听说老爷又往府里抢了几个貌美的姑娘，其中有一个怀了别人的孩子，被活生生玩死了。”
　　“嘘～，别胡说。小心点，被别人听到可是要掉脑呆的。”
　　寒冬的腊梅格外红艳连骄阳都逊色几分，点点莹白的玉鸾(雪的雅称。）压得梅枝低了些许。
　　一个面容姣好气焰嚣张的女子闯入轻柳视线，没错，她就是凤云柔。凤云柔傲睨自若（形容自高自大、藐视一切的样子。），她越过轻柳，自己的丫鬟将轻柳身前浣洗衣物的木盆踢翻。污水与地砖碰撞激起的水花通通落在轻柳身上，仿佛不知怜香惜玉般。
　　那丫鬟沾沾自喜：“贱人就该有贱人样。”
　　凤云柔眉眼尽是讥讽的笑：“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可这样对待徐姑娘。”
　　那丫鬟仿若将头低到了地底，在一旁装只鹌鹑。凤云柔瞟了轻柳一眼，接着道：“不过，这般模样倒是与你搭得很。”
　　不知过了多久，已是百花齐放、新燕筑巢。轻柳嘴里哼着歌，回到与那男子分离的镇子。她轻车熟路的走到男子家：“啊云，我……！”
　　轻柳瞳孔睁大。院子里，粉衣女子带着两个奴仆和一个贴身侍卫，奴仆踢打着男子。轻柳哭喊着冲进院子一把推开奴仆，她怀抱男子跪坐在地上哭泣。男子已奄奄一息，死在了轻柳怀里。
　　她轻轻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男子的面庞：“你们……你们心生得怎么那么恶毒，连啊云都不放过。呜～”
　　粉衣女子侧眼抱着双臂，睨（发音同“溺”）睥（发音同“毕”）（睨睥：眼睛斜着看，形容高傲的样子。）着地上的两人：“凤云朝是你的情郎，我又怎会放过他！”
　　轻柳泪流满面、恶狠狠的盯着粉衣女子，仿佛要将那人盯出个窟窿来：“凤云柔！你简直不得好死！我诅咒你！我诅咒你受万人骑，诅咒你下辈子为他人当牛做马、一生穷困潦倒、爱而不得！哈哈哈哈～”
　　“啪～”凤云柔重重的一巴掌落在轻柳脸上“贱奴！你胆敢诅咒我！”
　　“我要你为啊云陪葬。”轻柳拔下头上的簪子向凤云柔冲去。
　　侍卫钳住轻柳手臂，她被重重摔在地上。两个奴仆架起轻柳，凤云柔附身捏轻柳下巴：“贱奴就是贱奴，嫁入凤府也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妾！”
　　“忒(tui)～”轻柳朝凤云柔啐了一口。
　　凤云柔闭眼咬牙转过头，她直起身从袖口抽出手帕，擦擦脸。睨了眼轻柳，邪笑道：“瞧瞧你这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心疼几分。”凤云柔渐渐的面目憎恶：“你这么形貌昳丽，可别浪费了。”
　　凤云柔朝奴仆使了使眼色，走出院子坐上马车回了凤府。
　　从院子里时不时传出轻柳的凄叫声，面对此种情景，路过的人已见怪不怪，叹口气便当作什么也设看见。
　　奴仆走后，轻柳收拾好残破不堪的身躯，走向凤云朝，面带微笑眼眸含泪轻抚他的面颊，用手挖了个坑。她拖着凤云朝步履蹒跚，将凤云朝葬在二人栽的梧桐树下。
　　徐轻柳像个提线木偶般，一步一步的走着。轻柳在不觉中，竟走至她与啊云相遇的那条小河，泪水从眼眶跑出在脸颊上开出一条道来。她缓步走入小河中，每一步都悲痛万分。
　　为何？！为何上天如此不公！竟连啊云也要抢走！如今这世道，有权有财之人大鱼大肉、受万人追捧，却与贫苦百姓争抢。——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既然如此，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来世，我定要生得个男儿身，为国为民除尽这世间凶恶。
　　曙雀（太阳的雅称。）俯冲着即将没入群山间，结束一天的工作。渔翁提着钓来的鱼，走在碎石路上，哼着小曲儿。正唱得兴起就看见河里漂着个人，便将鱼丢在岸边，急急的把人捞上岸。渔翁把人和鱼都带回了家，又请了大夫。
　　老妇人端了些饭菜给那姑娘，推门抬眼瞧见姑娘端坐床上：“姑娘，你感觉好些了吗？这有些饭菜，你吃点吧。”“给。”老妇人将碗递到女子手里。轻柳看着手里的饭抽噎道:“谢……谢谢。”老妇人轻抚轻柳的背安慰道：“呀！怎么还哭上了？别哭了，这人生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慢点吃，不急，别噎着。”
　　“嗯。”轻柳边哭边往嘴里塞饭。

　　顾子熙的神识随轻柳的记忆止步。他在房内东翻西找，愣是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找不到。顾子熙盯着轻柳想了一会儿，从柜子里翻出一套衣服。他将衣服穿在身上，幻化成轻柳的样子。
　　【哇～，这才几天没见，以前都没发现你有这种癖好。】
　　“嘿，你会不会说话。本大爷是为了那八百上品灵石，才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顾子熙把轻柳塞进柜中，收拾好东西推开门。走廊里尽是些达官贵人、莺莺燕燕，顾子熙尽量避开人群。
　　【我们要去哪？】
　　“不知道，到处逛逛，说不定有好玩的呢。”顾子熙走得端正，来到后院。
　　老鸨看到“徐轻柳”，急急的走上前行了个礼:“大人，黑煞等人在老地方等您，说有要事相商。”
　　过了会，未见“徐轻柳”回应，老鸨微抬头想瞄见点“徐轻柳”的神色：“大人？”
　　回过神来的顾子熙:“知道了，你去忙其它事吧。”
　　顾子熙思考着：果然有猫腻，没想到徐轻柳竟然是凤鸣楼的老大。不过老地方究竟在哪？
　　顾子熙在凤鸣楼逛了三、四圈，也未找到可疑的地方。顾子熙在墙边蹲下休息:“老渔，你能找到那个老鸨说的老地方吗？”
　　【不行，没有明确的地名是找不到的。】
　　“那你帮我看看男主在干嘛。”顾子熙用膝盖撑着下巴。
　　【系统搜索中……】系统变成蓝色的界面板【男主罗云孤在睡觉。】
　　“我也想睡，找了那么久又累又饿的，”顾子熙脑子一转眼睛亮了，“要不然我们明天再来吧。”【不行，这不止是严、白二人给你的任务也是系统任务。系统任务完不成会受到惩罚，他们给的任务你也不好意思不完成吧，而且你还要不要奖励了。】
　　顾子熙站起来正欲迈出脚，“嘶～”，他背靠着墙等待回血。【怎么了？】“蹲得腿麻了。”顾子熙活动着脚。
　　【弱鸡（小声嘀咕）】
　　“靠，感觉整双腿都不是我的了。”
　　等腿不麻了，顾子熙走到青楼后厨。【来这干嘛？（渔统疑惑挠头）】“当然是来找人体动力能源。”顾子熙打开蒸笼看到包子那一刻开心极了，他抓了两个包子，一个塞进嘴一个拿在手。他又看了看放在灶台的菜盘子，眼睛亮了。
　　烧鸭腿！是烧鸭腿！顾子熙叼着包子伸出爪子拿了个最大最香的烧鸭腿，躲在灶后坐着吃烧鸭腿。吃完后，找到水缸取一瓢水洗手，不知从哪拿出一方手帕擦嘴巴和一双小嫩手。
　　顾子熙施了个复原咒，把被他弄乱的后厨变回原样除了被他吃掉的东西。走前顾子熙在灶上放上十二两银子才算完。
　　“风起云纱遮暮月，香沉乱人扰思绪。（自编的，不好勿怪。）”顾子熙有些得意，“老渔，是不是有些应景。”
　　百合花发出阵阵幽香，白白的在夜里像星星般耀眼。百合花是围着一方池塘种的，池塘中有个瀑布假山。池水映出月影，水里有一块块平整的方石通到假山瀑布，在夜里几乎瞧不见。
　　“奇怪，真奇怪。”顾子熙摸着下巴思考。
　　【哪里奇怪了。】
　　“百合花几月开？现在几月？”顾子熙问老渔。
　　【哦，原来如此。】渔统表示懂了，【可不就是月份问题吗？哪里怪了？】
　　顾子熙被气死了，真是个大笨蛋:“那么明显你没看到吗？正常的百合花会发光，还一点一点的像星星一样？”【我真看不见，你个老liu！】
　　“哈？难道只有人看得见。”顾子熙有些惊奇，“老鸨说的老地方会不会在这？”【可能。】渔统与顾子熙交流着，突然渔统激动着急道【有人，快躲起来。】
　　“躲哪？”顾子熙心急如焚
　　【躲在那棵树后面。】渔统给顾子熙指了以假山为中心的两点钟方向。
　　躲好后，一个身穿黑斗蓬的人走到百合花前，轻轻一跃双脚落在水面上。顾子熙和渔统在脑里交流:“他他他，竟然可以在水上行走。不行，他的腿是我的了。”【只要你想学你也可以。】

作者有话说

　　百合花在七、八月开，有的在五月。（百度搜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