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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六月的阳光眩晕又刺眼,温窈做着题,突然有些困,滑着滑着就趴到了桌上。恍惚间,听到手机一阵阵地响。她拿起来看见是温岑的来电,清醒了一下才接起来。
      “喂,爸爸。” “在做什么呢?怎么才接电话?”
      温窈止不住困意,又打了个哈欠。温岑在那头听见,笑道,“醒醒了,爸爸一会儿来接你。今天小妹妹满月,忘记了?”
      “奥!”温窈有些惊喜,“我这就起来。”
      温窈把桌上摊开的习题都收起来装进背包里,打算先洗个脸再换件衣服。少女掬起一捧清水,润湿脸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红润,额头上还有几道睡觉压出的印子。长睫沾着水珠,再顺着鼻翼滑下,眼里似乎澄着烟雾,飘渺又朦胧。少女刚醒,似乎还不太清醒,擦干面颊的动作都慢吞吞的。
      温窈其实有些忐忑,担心一会儿父母见面的场景。又想一会儿外婆也在,妈妈应该不会太甩脸子。这么想着,略微放下心来。
      她收拾好了就先下楼等着温岑来接。

      温岑开进小区远远就看见女儿站在楼下等着,干脆招手叫她直接过来。温窈蹬蹬跑上前,拉开副驾的门,坐进去。温岑看着后视镜掉头,一边问她,“多久就下来了?”少女眉眼弯弯,声音也甜甜的,“没多久,我想早点见到爸爸嘛。“温岑听着女儿的撒娇,在这烈日艳阳天忽觉一阵清风拂过,心中因为妻子积起的郁结也似乎消减不少。温岑难得地觉得有些对不住女儿,因而,少有兴致地关心起女儿的生活来。温窈一字一句地乖巧回答。

      到了酒店,温窈站在门口等温岑停车回来。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温窈看了一眼,是来信提示。
      。——是谢芜“
      温窈看见温岑从远处走来,匆匆收了手机,上前两步挽着温岑的手往里走。

      远远地,温窈看见舅舅舅妈站在门口和客人说话,章莱看见温岑上来迎道,“姐夫“,温窈一一叫人。舅妈拉着她的手,仔仔细细的瞧着她,笑说,”幺幺又漂亮了,也长高了。“章莱夫妻多年无子,因此向来十分疼爱温窈。温窈有点害羞,低头从袋子里取出给婴儿准备的贺礼。苏秋玲接过,原来是个布扎的娃娃,眼睛鼻子皆做得十分精巧可爱。章莱在一旁看到,笑道,”这还是秋玲从前教幺幺做的。“温岑也说,”应该的,你们从前那么疼爱幺幺,幺幺自然要对小妹妹好。“苏秋玲摸摸温窈的头,拉她进去看宝宝。

      厅内布置得十分童趣,温窈一眼望去,皆是气球,背景以蓝色为基调,缀上礼带,彩灯。中间以栏杆围出一片区域,给寿星作“抓周“用。眼下正是一群女人孩童围着寿星。
      温岑走过去,悄悄拉出妻子,走到角落,问,“你怎么给宝宝见面礼?“章回甩脱他的手,冷冷道,”我们章家人的事,不用你操心。“

      温窈正站在一旁,想抱又不敢抱,双手颤颤巍巍地拘在身侧。苏秋玲见了,有些好笑,就要把宝宝递给她。温窈这才有些羞涩地要接过来,忽地听见章回的声音。霎时,所有人都有些尴尬。
      温窈接妹妹的手伸到半空,猛然听到这话,伸也不是,缩也不是,一瞬间,脸都憋红了。眼睛也涨涨的,似是要泛酸水。脑海里轰隆隆的,只有“我们章家人“一个声音反复回响。
      温岑霎时觉得被下了面子,甩手讪讪地走了。场面一瞬间安静至极。
      温窈用尽力气把想哭的感觉收回去,硬生生憋出几个字,“我想上厕所。“然后头也不敢回的跑出去。
      温窈匆匆追出门,温岑的车已经开走了。

      这时,章回的电话追了过来,“你跑去哪儿了?说两句话还能没你们爷俩吃饭的位子了。“章回的语气也有些讪讪的,似是没料到这么不好收场,”快上来。“她又催促。
      “妈——“温窈把哽咽声咽下去,”我不想吃饭。我还不饿。“
      对面默了下,似要顾及什么,憋着火气道,“随便你。以后也别出来了!“啪地挂了电话。
      章回放下手机,扶着母亲说,“别管他们了,爷俩都一个德性。“老人叹了口气,挥却女儿的手。

      屏幕暗了下去,手机的主人手无力地垂着。温窈沿路走到公交站台,等了一会儿。一直没有车来。
      她抬起手,摁亮屏幕,上面还显示有一条未读短信。温窈点开来“难得放假,好好休息。——谢芜“。温窈鬼使神差地输入几个字。

      那边,叮地一声在鸦雀无声的图书馆内如惊雷炸开。好在,馆内已经没什么人,只有管理员投来责备的目光。
      谢芜歉意地笑,用口型无声的道歉,一边迅速走出馆内。
      谢芜无措地看着屏幕上的字,又重新确认了一遍。“——你能听我哭会吗?什么都别问。“他直觉是发生了什么。

      五月以来,谢芜奔波于各地参加比赛,一边与温窈保持着如普通朋友般寻常的问候。温窈只把这当作往日一同竞赛的友谊,一来二去的,也有些习惯。甚至偶尔,能与他闲聊两句。但两人都很忙,不是每条信息都能得到回复。
      谢芜走出图书馆,回拨过去,没响两声对面就接了起来。温窈听见对话那头冷淡的男生顿了一下,然后说,“你开始吧。“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闸门,一开始只是,泪一滴一滴地落,然后抑制不住变成嚎啕大哭。
      她听见,临出门前,有人嘀咕了句,“什么教养“。一瞬间,爸爸拂袖离去,妈妈冷声质问的委屈都涌了上来。温窈只知道她哭了很久,谢芜就一直听着,没有不耐烦,也没开口打断她。
      她许久没有这么放肆的哭过了。有时在家一个人偷偷得抹泪,哭累了就自己停下来,去喝杯水。
      很久了,连一个肯听她哭会儿的人都没有。

      对面的哭声逐渐转为抽噎,谢芜又等那头完全静下来,才问,“你在哪?“
      对面有些迟疑,他赶紧说,“我刚才在路上,眼睛被人打伤了。你能不能——陪我去个医院?“对面又是沉默,良久,才答应。
      谢芜问清了地址,抬腿就往路上跑。他知道不该在这种情况下提出去见她,但他忍不住。女孩的哭声通过电波转成眼泪,一滴滴落在他心上,灼地他整颗心都在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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