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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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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卧室三个人,有很多种睡法。
如果从舒适度上考虑,当然让米皓去睡沙发是首选。
但是凌奇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不这么干。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大好的机会浪费了可惜。
早晨第一缕阳光照进阳台的时候丁雪堰就醒了。头有点疼还有点儿晕,睡衣穿的齐整袜子却没脱,最要命的,------被子底下什么时候多了个人抱着他胳膊流口水?这人还真眼熟。。。
“嘘~~~”凌奇适时地捂住丁雪堰几欲尖叫的嘴巴,“躺下!”
丁雪堰火大了,老子自己的家还连个说话的自由都没了?!“怎么回事儿?”声音是小了点儿,但绝对是有震慑力的!
凌奇指指隔壁,“他,在隔壁。嘿嘿,我跟你说一会儿配合着点儿。。。”
“谁让你把他弄来的?”丁雪堰蹭地坐起来,表情很是愤怒。
凌奇四仰八叉的看着天花板,“别客气。。。这事儿你得谢老天爷。。。”
“你你你给我起来!”丁雪堰撩起被子扔地上,“起来!”
凌奇锲而不舍地爬下去把被子裹在身上打个冷战,“没看我就穿一条内裤么还掀。。。”
丁雪堰把衣服扔过去,“穿上!”
凌奇慢条斯理地接过衣服,瞅了瞅又躺下了,“衣服脏了~~”
丁雪堰随手从衣柜里拎出件自己的T恤和裤子,然后一手掀被子一手把T恤往凌奇头上套,“我不管你怎么把他弄来的现在立马儿把人给我送回去,立刻马上赶紧的!我靠这什么破脑袋怎么套不进去!”
凌奇挣扎了半天终于伸出脑袋喘了口气,“我自己穿!”
门口吧唧一声,丁雪堰和凌奇双双看过去,只见米皓捡起地上的眼镜,“打。。。打扰了。。。我先走了。”
他醒来后不知身在何处然后听到隔壁有声音于是出来看个究竟,看到的就是凌奇半裸着上身以一个授受不亲的姿势和丁雪堰拉拉扯扯。
外面的门咯吱一声开了,又咣当一声关上。
丁雪堰哀叹一声捶头,谁tm睡觉忘了关门啊!
“现在追出去,还不晚。”凌奇胜利地穿好了T恤,甚至连裤子都穿好了。
丁雪堰趿拉着拖鞋,一溜烟儿消失了。
这个人。。。这个人啊。。。凌奇摇头叹气,似乎这场戏的效果不错,就是太天衣无缝了点儿。
丁雪堰拎着两只拖鞋狂奔,从小区门口奔到街上,又朝P大的方向奔了一段。然后,一辆出租车从他身边一扫而过,他停下来,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没打辆车。
然后他拎着两只拖鞋往回走。
追什么呢,追上了又能说什么呢。
该说的不是早就说过了。
想到这儿他觉得有点可笑。
“雪堰啊。。。”
丁雪堰抬起头,恍惚觉得对面那个人十足的像米皓。
“雪堰啊,你怎么不穿鞋。。。”
香蕉你个扒拉!那就是米皓!
丁雪堰把拖鞋套脚上,“你。。”你走的好慢啊。
米皓挠头,他被香艳的那一幕刺激到,大脑空白四肢麻木,能走已经不错了。“我。。昨天喝高了,还好你家那谁。。。”提到那谁他心里有点儿硌得慌。
“我也喝高了。。。对了,生日快乐。”跑出了一身汗,头发湿哒哒的贴在额前,丁雪堰拿袖子擦擦脸上的汗,笑得十分坦然。
“谢谢。。。”米皓想说点儿什么,好象有很多话要说,却无从说起。
深秋的早晨经常会让人有初冬的错觉,站久了会冷,冷了会想拥抱。
米皓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可思议,明明干瞪眼瞪得起劲儿,怎么就鬼使神差了。横竖抱也抱上了,该丢的不该丢的脸也丢尽了,那就赌一把,别浪费了气氛。
“你这么追出来,不怕别人生气么?”这话贴着耳朵说,效果着实不错。然后,在对方做出反应之前要一鼓作气,“你压根儿就放不下我,跟那小孩儿演戏呢吧?”说完,本应该把手放开,四目相对,眼神一定要温柔坚定外带几分邪魅,然后就等对方缴械投降了。可是他的手不听使唤,箍得更紧了。
街上人不多,但已经有人频频侧目,米皓有点儿心焦,是死是活,给个话啊!
丁雪堰终于叹了口气,这口气叹到米皓脖子后头,一直痒到他心里。
“放开我。”
米皓乖乖放开。
“没错,我们是在演戏。我出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个。”丁雪堰低着头,几个字说得波澜不惊。
“然后呢?”
“没了。”丁雪堰抬起头,脸上仍是云淡风轻,“最近一些事,是我做的幼稚,你别往心里去。”说完往回走。
米皓很老套的拉住他,“那你是承认了,你根本放不下我!”
“是,那又怎样?”丁雪堰抬起下巴,在任何人看来都有点儿挑衅。
“我。。。。我。。。。”米皓心一横,“我喜欢你。。”
“是么。那又怎样?”
“怎样?。。。怎样?”米皓急了,这人是木头么?
“小米,”丁雪堰看着他,山高水长的,“别为难自己,也别为难我。我们各过各的,不是很好么。。。”
“不好!”米皓两步跨到丁雪堰对面,狠狠瞪着,你tm装清高啊?
“大家都是成年人,”丁雪堰还是笑,“不会像当初那样执着了,人有许多种活法儿。”
“你的活法就是折磨自己折磨别人?”米皓怒了。
“你现在回去洗个澡睡一觉,然后好好找个女朋友。该干嘛干嘛。”
不知什么时候起的风,吹得人直打冷战,米皓看着丁雪堰趿拉着拖鞋越走越远,越发觉得风往心窝子里钻,钻得他千疮百孔。
他一直觉得为了什么爱不爱的费神,太矫情,男人么,就要潇洒随性一点。
他也一直觉得三年前拒绝那个人,没什么不对。自己最好的兄弟,哪儿能眼看着他走歪路呢?
错了,是自己错了,三年前就错,然后一直错。
可惜到自己明白过来的时候,连个补救的机会都没有。
丁雪堰回到家,躺倒在沙发上,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用光了。
凌奇已经收拾行李回家,留了张字条,曰:不用客气。
忘不掉的终究忘不掉,只好和那些伤口一起埋了,任岁月消磨。
秋日早晨的阳光是不晃眼的金色,刚刚好。
丁雪堰独自开着车,想起那年学校旁边小店的糖醋小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