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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Chapter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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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念往往令人疯狂。
“含川还不知道你真实性别吧?”雪念看着眼前复杂的半濯。
“我只想做他师父。”
“吹,就在那吹,我才不信。”月容加着柴火,挑衅半濯:“如果他说他喜欢你想和你过一辈子,做他名义上的妻子你会不点头?”
“胡、胡说!”半濯被激得动容,脱口道:“他心里的人不是我。”
撞上雪念怀疑的眼神看过来,半濯稳了心绪,又冷厉双关:“这样的事永远不会发生。师兄你只要不伤他,我会尽全力助你达成所愿。”
“我还能信你?”獬羽问。
“你只能信我。”
“别再争了,先解决眼前大事吧?”月容饿得不行有气无力道。
半濯斜睨着獬羽,“你修为虽有精进,但你时常被反噬导致有时会发狂失了心性对吗?所以我们见你第一眼,你便想杀了我们,不过以方才来看,你已经控制得很好。你和越蘅曾经有过一次经验,你是否还记得?”
“封印它已经不太可能,除非仙人再次出现。”獬羽极是认真回答:“以我揣测他们定是在结尾方能出现,不过,我更希望天下大乱。”
利用与被利用会在不经意间改变,谁会猜透獬羽的心思,半濯不能,他人更不能。
“含川的冰封快被冲破了。”
几人并肩而立,对望铜山,顿感方才所有争执在面对生死存亡时,亦显得毫无意义,每人心怀叵测。
光源选择性锁定吞噬,又能将普通山石化成拥有灵力的镔铁,这座庞大的巨山,或者是光源承载太大的能量,物极必反。
“哎!可惜了!”雪念兀自叹息神伤。
其余三人还以为她如同越蘅忧国忧民,都陪她黯然神伤。
论这种情况通常来个由里而外的大爆炸,炸得一切灰飞烟灭即完事。
倘若有残留碎片,就不算彻底解决,那如何才能将这诡异的光源消灭了?
这时,阵阵风声灌耳,侧首一望,是萧含川抱着食物回来了。
是雪念为他找了一个最佳理由,离开他们首要找地方压制体内蛊毒,此刻面色看上去好了不少,獬羽见他灵翅对半濯道:“你居然为他做了嫁衣,可惜了。”
半濯抬眸看了一瞬萧含川,面不改色回他:“比起为你做事我更乐意。”
“可是看上去你们的关系还不如我和他,似乎连拌嘴都吵不起来。”獬羽有心奚落。
萧含川落下,半濯便未再言语,师徒对视一眼,又各自瞥开。
“含川辛苦了。”雪念微笑接应,萧含川勉强也笑不出来。
将抱着的油纸摊开在地,大家一看全是各种新鲜水果,月容俯身指尖挑拣,哭丧着脸问:“说好的肉包子了?”
雪念看了水果又看萧含川,朝他满意地笑着,随意拿起一个:“前辈,这些水果含各种维生素,适量吃可美颜瘦体,而且够新鲜口感好,不信尝尝。清羽上人你有伤在身,吃这吧,补充营养肠胃也没负担。”
再看獬羽这个肉食动物,撇头眯眼看也不看一眼,雪念拉扯他洁白长袖袍,他转首看来,雪念就那般绵长深视他。
那一对狼耳转瞬在雪念面前耸拉,看似秒变温顺,可转眼睨着萧含川狼耳直立,抵制道:“就是饿,我也不会吃这些。”
“头不疼了。”萧含川一声嗤笑,冷然道:“最好别吃。”言毕萧含川有意无意将一些果子推在半濯方向,半濯也当没看见,拿了其他来吃。
獬羽不加理睬。
吃好后,萧含川瞄一眼半濯,对雪念沉声道:“这里有铜山和上方白光,导致肉眼观测不到结界,就在方才——出了大事。”
“还有什么事比铜山的事更大?”月容起身伸着胳膊问。
“记得那位道长说仙盟不会再派人前来送死,但他们不可能坐以待毙。以铜山为核心,他们连手施法将清州十三坐城池共计六十个县四十多万人口控制在结界里。”萧含川眉目紧蹙。
他望着雪念接道:“我看到阿昆拼力送出了兰茵王和赵衍。薛泰父子与萧晋萧秉弘隐默被诡异的藤木缠绕追杀,没能逃出结界,琥珀忘晴被滚滚浓黑之气挡回。
许多手无寸铁的百姓有的慌张想逃亡,更多的是茫然,他们整日忙于生计,对此一无所知。我们若想不到办法解决,四十多万人就被人埋葬于此,多年以后,沧海桑田,谁又会知道地底曾埋了几十万阴魂。”
难怪萧含川回来,雪念便觉他心情沉重,萧含川又道:“我初步打算待冰封破解还未想出办法,我与雪念再次冰封铜山。”
“不行。”半濯道:“昨日以你的心头血混合雪念的血可控制,那是它初弱难抵,加上雪念前世为越蘅,而越蘅是以自身血肉封印光源,雪念未曾想起前世记忆,如今巨大阵势怕是难以对付。
重要的是,别人要远离铜山,你们即使特殊体质,但待久了也会被光源妖化,那些窜出的妖物就是山林中没有逃掉的飞禽走兽。你们看看铜山附近十里可有草木生物?”
半濯的话提醒了大家,雪念想起被自己捆吊在树杈上的薛泰和萧晋估计被跟踪的隐默救走,最终也没逃出结界。
“那、师父可还好?”萧含川终是忍不住问出口。
“现在才知道关心,早干什么去了?”月容替半濯打抱不平:“是不是又想哄人开心为你卖命?有我在你想都别想。”
这些刻薄话像刺一样的扎进萧含川身体,他微微抬眸看着半濯,想说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说这些有用吗?办法了?”獬羽道:“我有法子,让他献祭我便告诉你们。”
“你自身难保,趁火打劫也不看对象。”萧含川坚定道:“我绝不可能献祭你。”
獬羽正欲扑来,雪念上前扬臂拦住獬羽,劝阻:“獬羽你忘记我们的约定?如今我们五人之中谁都不能有事。”
说着从含川腰间拿走血刃不待萧含川回应,血刃在雪念掌心旋转挽花,萧含川没想到她在夜里见过自己玩一次便学得如此溜,心里暗自叫好。
雪念蹲身在地面画了一个弯曲的圈子,点在圈内又画着圆圈,道:“假如仙盟的解决如含川所说,我们四十多万人被困这里,铜山在东南方向,那么先把百姓往西北方向转移,再分成四成。
因外敌无法以常人来断论,我们就以打太极形势对抗,外围一层为少量试探兵,不弱也不强;二层为强兵以攻为主;三层为镇守兵后补,主要护主中心第四层的老弱妇孺和小孩,当然他们也有更艰巨任务,就是负责大家的吃食、兵器、伤员。而且,这里面还有薛泰和萧晋的精卫,以他们为首号令大家,即能像个军样又能增加势气。”
“如此一来,自己的命绑在别人身上,别人的命也绑在自己身上,彼此不得不同仇敌忾。”獬羽道:“一层是送死兵,但也因此误导对方我方实力,二层全力以付,三层后补,这计谋比起.....有点粗糙,你忘记对方是不可预测的妖物。”
“你说的是,初步有备无患,大家再说说自己想法。”血刃在圆圈上画了一个X,雪念陷入沉思。
“即便这计划有用,妖物庞大,一旦击中核心便一盘散沙,摧毁你的布局并非难事。”月容直言不讳道出破绽。
“你说的和獬羽一个意思。”雪念抬首望着配合自己蹲下来的四人,“含川你还记得薛泰他们手里有大量从铜山挖掘的镔铁和锻造出来的兵器吗?找到薛泰和萧晋,把兵器分发下去。”
“有了铜山锻造出的兵器就非同一般。”萧含川虽然嘴上赞许,但心里明白要做成如此定是困难重重。
“凡人生死我不管,就问铜山怎么弄?”獬羽不屑问道。
“清羽上人你怎么想?”雪念抬眸问,半濯此刻看上去好了许多。
“铜山不能封印,那就让它彻底消失。”半濯言词果决。
“如何消失?”月容问:“凭空消失谁能做到?就是我们四十多万人加起来也做不到啊!”
半濯在其余四人的目光中撑起身,指着铜山道:“让它自毁,也可断了贪欲之人的邪念。”
“.......”月容护铜山太久,思维被固定怎么也没想明白,令她头疼。
雪念与萧含川对视一眼,瞬间醍醐灌顶,萧含川道:“首先我们要除掉九条金符流柱,再从铜山腰腹凿洞由里而外让铜山同时燃起来,最终烟消云散,只是普通之火怕是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三昧真火。”半濯接道。
“我们谁也不会不是吗?”月容叹气道。
“这交给我。”半濯看向雪念,“你的计划很难,得由你和川儿去完成。”
“那我做什么?”月容积极主动。半濯浅笑,“你与师兄去把薛泰他们挖掘的镔铁带回铜山。”
“要那做什么?”月容不明白,毕竟铜山就是一座镔铁,半濯道:“不用问,去做便是。”
“师父我和你换,铜山邪气太重不能只留你一人。”萧含川起身先望着雪念,又对半濯道:“留在铜山只能是我。”
雪念还了血刃给萧含川,故意对月容獬羽使眼色:“我们先去铜山查查,看看有没有其他发现。”
“师兄,走吧说不定你看着看着就回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月容虽然心里不痛快,也附和雪念拉走獬羽。
木柴还在奋力燃烧,微弱的光亮照映着师徒俩的身影。
“师父......”
“先正其身,再正后人,怎可换?”半濯蓦然回首,见萧含川一副担忧踌躇,往事种种浮现,纵使心中铜墙铁壁的防守,霎时,被他绕指柔崩塌得溃不成军。
萧含川立在半濯身前,垂首孩子气地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何况师父对我的恩泽远胜萧伯庭,是我愚昧此刻方才有所悟。”
兴许没有萧含川此番肺腑之言,半濯还会好受点,眼见他与雪念心意相通,加上自己师父身份,终是镜花水月。
“含川。”半濯坐在一旁石头上,“我本名叫月玄,是獬羽的师姐。”
“嗯。”萧含川点头应是算知道了。
什么?
师父是.....女子?
怎么没察觉?
“你认为我会让你献祭獬羽为何不当面解开心结?独自来了铜山,你以蚀情蛊毒逼出心头血,使其匕首炼化成血刃,你想过我见你命悬一线的感受吗?”
半濯坐在石头上,容若清风,萧含川却睁大双眼尤显木讷。
师父眼中憔悴,难过,还有他在痛....不,是她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