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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天凤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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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方听寒蹲在地上,伸手扒拉了下碎成好几块的傀儡令,无趣地撇了撇嘴。
怎么什么异变都没有。
她还以为毁了这东西可以让所有傀儡一起暴动呢。
到时满园子乱斗可真有看头。
啧。
可惜了。
而且这东西也不是她抢下来的,是别人为了逃跑白送的。
哼,没意思。
她起身,泄愤式地把这些碎块块踹出去。
裙摆飞扬,把她视线遮蔽了一瞬。
一声尖锐啼鸣就在这时遥远地传来,强势地刺入耳膜。
裙摆落下,九方听寒抬头。
她看见了不远处的冲天红光,与红光中那一只白凤。
红光映在她眼中,将她的眼瞳也染上了红。
此刻,不用地图指引,九方听寒也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
没错,就是这样。
闹得越大越好。
只有火够大,她才能知道往哪走。
九方听寒召出飞行狼毫笔,毫不迟疑乘上朝红光飞去!
烟杆轻呼出口薄烟,看着她朦胧的身影飞驰而去,辨不清神色。
她的实力并不强,此刻义无反顾去往漩涡中心的样子,在他眼中就宛若一只趋光的飞蛾。
啧,九方。
烟杆深深吸了口沁人心脾的烟气,眼睛一瞥,注意到路边的药田上光华流转接着暗淡散去。
他上前敲了敲。
嗯?防御法阵消失了?
他无声笑了笑。
正好,他想尝试制作新烟草很久了。
至于没品的九方?
随她去吧。
……
一刻钟前。
天凤宫宫主凤白正在仆从引导下去往药谷中。
他内心烦闷不已,不断在心中暗骂曾家废物小人。
若不是魔域那边的势力提出的交易关系重大,他哪会亲自走这一趟。
魔域那边真是废物,连两个药奴都看不好还能让人逃了!
曾家这边也是废物!自家药园子都管不好还能让人钻空子凭白生出许多波折!
戏锦楼更是有病!威逼利诱都用上了,那么丰厚的条件都拒绝交出药奴,反而要来和曾家合作搞什么戏台子!
居然还敢让他当戏子入戏,自去寻去取?!
贱东西!一群贱东西!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沉杀意。
凤白本就不是多沉稳的人,自从成功上位赶走那人后就更甚。
让他费这许多功夫,若魔域那边说的提纯血脉之法是假的,他必定让他们付出代价!
“凤君,长老在前面等您,沿这条路一路向前便可。”仆从躬身退下,“前方门内要地,我不便再带路,凤君,请。”
嗤,演得倒是投入,还门内重地,一个破药园子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凤白一路往前,远远便看见路尽头宽阔处放着的一个铁笼。
他心一跳,快走了几步上前。
笼中外形怪异的一男一女瑟缩着贴在一起,脑袋埋在一起瑟瑟发抖。
是魔域要的那两个药奴。
如此轻易便找到固然让人欣喜,可也让凤白心起疑窦。
此处为何没有人守着?
他们不打算做交易?
难不成……这两个药奴是假的?
思及此,凤白挥袖破开铁笼,灵力勒起两人意欲看他们面容。
谁知就在他接触到两人那刻,地上忽然亮光大起!
凤白警惕地即刻支出防御,抓起两个药奴凌空而起便要远离白光覆盖范围。
但他几番尝试,却好似被无形屏障挡住无处可逃。
该死!曾家在干什么!是想对他天凤宫宣战吗?!
“呃……呃……”
两个药奴突然痛吟出声,口中涌出血液。
血液从空中坠落滴入地上散发白光的诡异线条。
霎时,红光冲天而起。
几乎同时,凤白明显感觉到体内灵力运转一滞。
是想把他围杀在这吗?!
曾家老贼!尔敢?!!
天凤宫的老东西都死哪去了!为何还不来!
但出乎意料的是,想象中敌人齐出攻来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疑惑才一闪而过,凤白就感觉右手刺痛,皮肤上好似爬过一层流质,蠕动着往上。
他几乎惊骇地看见,那两个药奴与他接触的地方,皮肉如融化了般互相交织缠绕!
凤白一把将药奴丢开,却发现他们好似与他长在一起似的,完全分离不开。
他毫不迟疑,爆怒中灵力爆发,凤凰状的白焰喷涌飞腾,冲击阵法的同时直接将两个药奴吞噬!
可是无用,阵法毫无破绽,而不论怎么烧,药奴们也只是痛苦哀嚎,体表却毫发无损。
就算挥剑直接砍断药奴与他连接在一起的手臂,让药奴坠落摔伤,融合的感觉依旧存在明显。
该死!
凤白感受着好似在被侵吞的手臂,怒红了双眼,飞驰而下一剑刺穿两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是曾家让你们来谋害我的?!要怎么停止这该死的阵法?说!快说!”
但药奴只是一会儿哀嚎一会儿似野兽咆哮,在凤白又砍了他们几段后,才有一人目光无神,口中不断重复喃喃一字。
“龙……龙……”
龙?
“什么意思!喂!该死我问你什么意思!”
凤白又戳刺那人几剑,但药奴在说完后便头一歪,断了气。
另一人早在之前便没了气。
可侵吞感仍在不断从右臂传来。
这次凤白才注意到,两个药奴身上兽类的部分,仔细分辨的话,的确有几分……龙的影子。
荒谬感和恐慌感一齐升起,饶是他暴怒将药奴的尸体砍成十几段也未能削减多少。
凤凰状的白焰不断冲撞啼鸣着,可凤白此刻的耳朵中却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喘息,与……皮肉咕啾融合的声响。
该死……他怎么能栽在这种地方……为什么世界如此不公只对他如此?若是那人……不!该死!该死!都该死!!!
血丝漫上眼球,凤白死死抓住右臂,看着右手上阴刻着凤凰的白玉扳指,不甘怨毒冲上心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仰天长啼一声,剑光闪过,右臂齐根而断!
“曾家!戏锦楼!魔域!凤珀!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手臂飞转,啪嗒落到了一人怀中。
凤白错愕地与那人对视。
什么时候……?
一路疾驰,冲破重重阻碍前来看热闹的九方听寒眨眨眼,看了眼怀中的手臂,看看凤白,又低头看看怀中的手臂,嫌弃地长噫了一声。
下一刻,她闪离原地,避开朝她抓来到的人。
“干什么?你搞偷袭?”她胡乱摆了个架势,举着断臂当剑戳了戳。
“九方,你怎么进来的?”凤白看着九方听寒如此动作,勉强咽下怒意,“难道你……不,不对,应该不会,你是不是知道怎么破开阵法?”
“我就骑着法器飞进来的啊。”九方听寒把断臂放地上,踩着把自己的手撕下来。
噫,和人融合,恶心的嘞。
这阵法老眼熟了,融合的感觉倒是不太一样,不知道是被改良过了还是融合对象不一样。
她弯起血红的眸子,兴奋感在胸膛跳跃。
这都几年了啊,这次的阵法又是出自何人之手呢?
是那个当年在溪定城留下阵法的家伙,还是……当初消失不见的某个人?
噗,糟糕,想想就好有趣~
等下要不要抓个戏锦楼的小头目来问问?
她将断臂上的白玉戒指取下,又是一闪身,避开神色大变袭来的凤白,顺脚踹过去一截身体块块。
那截碎块砸在凤白脸上,啪叽一下就吸附住了,仍由他如何擦拭拽动都取不下来。
“哇呜,真受欢迎啊你。”九方听寒笑嘻嘻把扳指套自己手指上观察了下。
“呃啊啊啊啊!”凤白疯狂抓挠着覆盖在他左脸上蠕动的肉块,心下一狠,五指成爪直接将那一块皮肉全撕扯了下来摔在地上。
他用没有皮肤的半张脸,和那空洞的汩汩流着血的眼眶阴森森盯着九方听寒,“是不是凤珀?是不是凤珀让你来的?我就知道,什么自愿放弃宫主之位,哈哈哈哈那个卑鄙小人,竟能想到这种方式利用九方。”
“他以为他能得逞吗?他做梦!九方?九方又如何!他真以为我不敢杀吗?!”恐慌疼痛与愤怒在侵蚀凤白的理智,比起被魔域曾家算计戏耍的困境,他更憎恶多年前没能杀死的血亲!
天凤宫那些老东西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
他们想让凤珀重回宫主之位所以才迟迟不理凤焰召唤?
九方家这小畜生是不是也与他们合作了?
不然怎么能巧合出现还直接夺走传承钥匙?
是啊,原本就只有凤珀备受喜爱,只有凤珀受万众期待!只有凤珀会轻而易举夺走他想要的一切!
凤珀!凤珀!!!
而另一边,也同样有人在疯狂边缘。
“怎么回事?!你们这群废物!为什么没有拦住人?!!”曾长志怒吼,拉扯着头发狂躁地走来走去,“九方!居然是九方!难不成她们也盯上了我曾家的仙草?!”
“不,在那之前,九方跑进去会不会影响凤凰精血的纯度?”曾长志死死抓住一旁戏锦楼负责人的肩膀,“你们那个阵法,是只会用那两个处理好的药奴提纯出凤凰精血对不对?对不对!”
戏锦楼负责人也有些稳不住心绪。
这谁知道啊,关于这个诡异阵法他也只知道个大概好吧。
但他还是装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模样安抚曾长志。
反正那阵法本来也不是用来提纯凤凰精血的。
到时候目的达成就用仙草骗骗牵制一下跑路曾长志还能先来抓他们不成?
不过原来那小孩是九方,怪不得闲得慌,白瞎了他们的跑路保障。
那么多傀儡,可惜了。
而且九方入阵,说不定会出差错导致融合失败,只能到时候见机行事了,最起码也要带走一部分凤凰血肉。
戏锦楼负责人把脑子里的敷衍话都掏空了才好不容易安抚下曾长志。
他又略带可惜地瞥过护卫重重的凤凰草。
若是还能号令众傀儡,混乱中能浑水摸鱼取得这株‘仙草’也说不定。
可惜,真的可惜了。
现在也只能等待了。
只希望,能取得值得这一番算计的实验成果吧。
这样,才会不辜负丰先生的信任。
戏锦楼负责人眼中闪过一丝狂热的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