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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变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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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迟到了十分钟，看到等在银座珠宝店门口的岩泉依然走得不紧不慢。
“太慢了哟。”岩泉吐槽
“我还可以再慢一点哟~”桃子上了大学后越发的赖皮，和远在阿根廷的某人有了异曲同工之妙。及川就算是跨国仍然祸害桃子不浅。只是奇怪的是，原来一起上学的时候桃子还是挺有原则一人，站在岩泉的阵营与岩泉一块儿同仇敌忾，可桃子如今越来越没桃味反而是及川走后，演化出一股川味，问题出在哪里呢？
“难得你良心发现一次来东京看我，可不得好好让你恭候本桃大驾。”
岩泉确实没良心，桃子和伊林都在东京，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娘。除了刚上大学的头一个月约过两三次饭，后面就……俩人腻古腻古去了。桃子倒也能理解，他们异地，各自课程都忙何况伊林还有个乐团需要排练演出，他们自己能凑在一起的时间都不多，能挪出这么些时间陪自己已经算很大气了。
“说吧，找本桃有何贵干。”
岩泉回身看了一眼背后的门店，“帮我挑戒指，你眼光好。”
桃子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瞳孔不断放大放大，“你…这…给伊林的？”
“除了她还能有谁？”岩泉笑得并不轻松，反而带了些难以言喻的调笑在里头。
“小一，你才刚上大学，没必要这么急。伊林知道你想和她结婚的念头吗？你会吓到她的。”
她不知道。
这是岩泉的自作主张，他现在很害怕，无时无刻不处在的恐慌中。他妄求能用这一枚小小的钻戒和她的一声允诺套住她的一生。
岩泉沉默片刻，抬眸已然哽咽，“桃儿，我留不住她了。”
桃子从没见过这样的岩泉，患得患失，如履薄冰。才短短几个月，桃子不知道这几个月他们发生了什么，直觉告诉她岩泉和伊林之间出现了裂痕。
——
“伊林，你不喜欢？”
在那之后过了几天，桃子把伊林邀至家中做客。这是桃子第一次请伊林单独吃饭。
她和伊林自始至终都有一种无法逾越的距离感，并非是自己不够热情打不动伊林，而是她看的见伊林把自己困在了一个角落里，全身荆棘尖刺，谁也靠不近。
只有岩泉，因为爱的毫不犹豫，现在的他被刺穿心，遍体鳞伤。
桃子没想到伊林会应邀，便从早上开始忙活里外做了一桌子好菜。
可眼前端坐着的伊林连筷子都没有拿起，不仅对面前的饭菜表现得毫无兴致，她细微皱眉，看起来甚至有些厌恶。
“不……”面前饭菜飘来的油香引得伊林一阵反胃，干呕不止，“厕所…厕所……”
桃子被她这一系列反应给吓懵了，来不及产生备受打击的情绪便慌忙指路厕所
伊林一个健步冲进厕所锁门，对着马桶就是一阵狂吐。
听着里头的动静，桃子呆呆地拿起筷子将面前的饭菜挨个尝了一口
不难吃啊，何况自己做菜不重油，伊林不至于被油香腻到。
“伊林，你没事吧？是不是胃不舒服？”
“不是！”伊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和怒气，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桃子不知该作何反应，就不敢再询问，在门口乖乖等伊林出来。
大约五分钟后，伊林轻扶门框打开门，看见一直等在门口满脸担忧的桃子，心里不禁有些愧疚，“对不起啊，刚刚不舒服，火气大了些。”
桃子摇了摇头，把伊林拉至沙发边坐下，“你这段时间一直都这样吗？”
“偶尔吧…小毛病。”伊林不想被她顺藤摸瓜，转移了话题，”你今天有事吗？有事说事，说完了我还得回去午睡。”
午睡？在桃子的印象里，伊林从没有午睡的习惯，而前些天和岩泉间的时候，岩泉调侃伊林最近变得像考拉，贪睡异常。
期初桃子并未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哈哈哈小一阵过后也就抛到脑后，而现在直觉告诉她，伊林的身体异常没他口中的那么简单。
桃子的表情开始变得凝重，她愣愣地看着伊林说道
“伊林，你先等等…我去帮你买包胃药很快的。回来我再和你说。”
伊林叫不住桃子，就如同桃子所说，药店就在公寓五百米处，桃子来回十分钟就将一个盒子砸在了伊林的面前。
只是，这不是胃药，而是验孕棒。
“验。”她扔下这么一句话
伊林抬眸对上桃子时，眼中萦绕着阴森凶狠的气息。她缓缓起身，伊林个子高过桃子一个头，气势的压制逼得桃子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你什么意思？”
桃子感受的到，伊林的戾气的来源不是对自己她的怀疑，而是因为自己戳破她秘密的欲盖弥彰。
“就…字面意思。伊林，你在怕什么。这是一个适当的推测，如果没有测出来不是，那我就陪你去医院看肠胃，如果是，那我们就告诉小岩，坐下来好好商量这件事。这…没有什么的…啊…！”
桃子还没来记得说完，伊林就抓起茶几上的验孕棒的盒子狠狠地砸向桃子的脸。
这下并不疼，让桃子真正恐慌的，是伊林早已变得狰狞可怖的面目。
“相叶桃，一直以来，我念在你和岩哥一起长大，才对你客气三分。我以为你是聪明人，懂分寸才愿意和你有往来，而你呢？你哪来的资格得寸进尺？”
“我，阿彻，小岩，三个人一起长大一起生活，一起共享喜怒哀乐。我们对于彼此来说，不止是玩伴那么简单，早已是刻入生命里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只要小岩还承认我，只要我还活着，我就有资格。”
桃子哽咽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卑不亢，不被伊林所打压。她的底气来源于他们三人之间无法被替代的深厚感情。那份家人之间的守护和扶持，她同样也想给予岩泉的所爱之人，“伊林，你怀孕了是不是？你心里很清楚答案，所以才一直逃避。”
伊林的眼白布满了红血丝，她的理智在桃子的步步紧逼下，如同在悬崖边走钢丝，差一分的控制就要坠入深渊。她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不可以在这里发作，绝不可以。
伊林的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她没有否认，即是默认。
“你真的怀孕了…你为什么不告诉小岩？”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
“孩子是小岩的，他当然有权利知道。”
“我他妈怎么知道孩子是谁的！”伊林终是崩溃，厌烦嘶吼着甩开胳膊。
桃子不可置信地看向伊林，她怎么样也不敢去细想刚刚听到的话，她微微张嘴，卡在喉咙中千万的话语到如今一句也难以说出口。
“你…你说什么？孩子怎么会不知道是谁的呢…你和小岩交往相爱生活，怎么会不知道！”桃子的声音一点点的变弱，她不敢相信个盘旋在心中答案，而伊林逃避的眼神却又让她不得不去直面这个事实。
“还是说……你和小岩之外的男人，发生过关系……”
是啊，发生过关系，多到伊林自己也数不清。可能是在酒吧有过一夜情的男人，也可能是那些长期床伴中的一个，甚至还可能是自己的哥哥。
“我和岩哥之外的很多男人发生过关系，高中的时候不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不！这不一样！那是你的以前，可你现在有小岩，你和小岩在交往不是吗？”
“是啊，我和别人交往的时候，照约不误。岩泉又不是个例。”伊林轻描淡写道
在桃子看来，伊林现在几乎毫无羞愧心，似乎自己做得这一切理所应当。
她无法遏制心中暴增的愤懑，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伊林的左脸。
“你凭什么这么对他！你说过你爱他！”桃子近乎咆哮，“他这些年爱你爱到骨子里，他为了照顾你，把自己逼成了什么样子你难道看不见吗！他对你不好吗？他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让你这么对待他！”
“他对我好，他爱我。你一个外人对我们之间的事又懂得多少？你以为自己站在上帝视角，看到了他对我好就以为是全部…这不公平…那我呢？我的付出呢？我为了和他在一起承担了多少压力，我为了爱他付出了多少代价你看得见吗！”
伊林很清楚自己走在一条不归路，于她来说最绝望的事就是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清醒的堕落是曾经热爱的一切慢慢变得虚无，曾经在意的关心的事物渐渐让她感到麻木。
堕落不可怕，可怕的是清醒的看着自己堕落却又无可奈何。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伊林沉默凝望着桃子，嘴角抽搐笑了起来，笑意讥讽，她一步步往后退，在这个房间来回踱步，神经质质地开始自问
“对啊，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好恶心。”
“我为什么变成这样……我相信家人，他们牺牲我；我相信朋友，他们利用我；我信奉神明，可连神明都抛弃我！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我比谁都要厌恶自己！是你们把我逼成这样的！”
伊林身体不收控制的破坏房间里的一切，碗筷被摔碎一地，桌椅被全部推翻，的就躁动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吞噬想要吞噬全部理智。
眼前的所见，是桃子从未想到的，看到伊林这般疯狂，她害怕但又不得不保持冷静。
忽而她脑中出现两年前桃子妈妈在初见伊林时对自己提过的醒
［桃儿，这个孩子精神状态很不好，她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桃子从前不解妈妈为何这样说，现在明白了全部明白了。她扫视周围的一片狼藉，急切寻找着有什么办法可以控制她。一个掉落在餐桌下伊林的挎包引起了桃子的注意。
她慌忙抓过那个包，在里面一顿翻找。如果有心里疾病，那她一定会随身带药。控制自己随时会发作的病。
果不其然，她在底部找到了三个药瓶
“氯丙嗪、氟哌啶醇、奥氮平……”
这三样药就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在了桃子的心上，她记得很清楚课本是上对这三样药的记录——非典型抗精神药
所有的事物的连结拼接对她造成的冲击使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唯独只剩下一个判断
伊林满仲有躁郁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