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第一名呀》李子树下摘青桃

6、第 6 章

　　“听说沈怡然挺看好那个新来的小师弟呀，还把人给调到自己的组里。”
　　“可别听说了，我跟你讲就是这样。”另一个声音说，“本来耿师弟是在我们这个组的，人家自己要来这个组，沈怡然非得把人调走。”
　　耿师弟？不会是自己亲爱的斜后桌同学吧？
　　“我日，原来调的是我们组的人，那我怎么不知道？”
　　“本来根据意愿分组，每个组的组长接收自己那个组的报名表，我拿到手看的第一页就是耿学弟的，刚看完还没来得及给你就被沈怡然拿走了。”
　　啪的好大一声，吓了江一凉好大一跳。赶紧离门边远一点，别里面的人想找那个沈怡然师姐干架会突然开门。
　　“她沈怡然不过是副站长凭什么就这么抢人啊？”
　　里面的声音随着江一凉的距离跟着放大，江一凉离了点距离，还是能听清楚。
　　哎呦我的龟龟欸，没想到高中社团而已就有这种仗势欺人的情节出现，幸好文学社没有什么党派纷争，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
　　江一凉暗自庆幸。
　　“你竟然也这么忍了？不行，我要去找她说清楚，就算要调配也是站长说了算，跟她沈怡然有什么关系啊？”
　　啧，这一听就是一个暴躁师姐。
　　打起来打起来，这波墙角听得江一凉都激动起来了。却忽略了身后突然出现的某个人。
　　特别是这个人还是八卦里的男主角。
　　耿思言也没想到他过来广播室值日会看到江同学，还这么巧就碰上她在听人家讲八卦，更巧的是讲的还是关于自己的八卦。看她听得多入迷呀，入迷得他都不舍得告诉她，稿子该交给他了。
　　每个星期三放学后是广播站和文学社的特约节目时间。当时在报名广播站的时候，有个别人说没准他会念到她的稿子，他就巴巴地特意去了解了一下，选了这个分组。因为是特别节目，还有一个特别的栏目名，叫做“闻书”，和文学社的社名合起来就是“闻书至”。
　　介绍栏目的师姐说，这多像一个情侣名。
　　情侣名嘛，个别人果断而迅速在报名表写意向组别：闻书。
　　这是他第一次来广播室正式广播，没想到第一次要广播的就是她送来的文章，哪怕不是她写的也够了。
　　“江同学，稿子可以交给我了。”
　　日！
　　江一凉又被吓了一跳，转身看到耿思言，吓得老半天说不出话啦，夭寿了，她正在听的墙角正主忽然闪现。他肯定是刚来，不知道她在听他的八卦对吧。
　　对吧？
　　她把稿子递给耿思言，小心翼翼地问：“耿同学，你应该什么都没有听到吧？”
　　耿思言接过来稿子，是手写稿，看到江一凉三个字，突然觉得来广播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是有这么回事，可我还是想来这个组。”
　　那天别的组突然来通知他开会，等他去到之后发现并不是自己想要去的闻书组别，当即就要走。沈怡然拦住他，“这个组才是广播站自己的原创节目，你能够得到更好的发挥。”
　　“师姐，我只去闻书这个组。”看沈怡然依旧不依不挠，耿思言觉得自己耐心都要磨光了，“要不是有闻书这个组，我不会来报名广播站。”
　　沈怡然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拒绝自己，毕竟她所在的组别的确是广播站五个组中人气最高的组别，向来都只有她挑人的份，什么时候也轮到别人来挑她？耿思言去别的组她都可以接受，因为闻书是个联合组别，没有攥稿自由，说白了就是拿着稿子自己念，没有发挥的空间，所以在广播站向来都不怎么受欢迎。
　　她更是从来都没想过，在耿思言心里，她连被挑的资格都没有，他要的只有闻书。“那你要是想和文学社搭上关系，你去报名文学社不就好了你来广播站做什么？”
　　“因为，”因为有一个人说自己声音好听，会听他的节目呀。耿思言觉得这个话没必要说给不相干的人听，看在这个师姐给自己指点了另外一条路走，干脆不想解释了。“去文学社也不是不行，谢谢师姐指导迷津了。”
　　对啊，其实也可以去文学社，也不知道现在再去说要报名来不来得及。
　　“怡然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们组的会议不是快开始了吗？”刚好广播站的站长过来，看到两个人脸色都不对，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
　　沈怡然要调耿思言来她自己的组里这件事也有跟他说过，他本来是不同意的，毕竟人家已经填过组别志愿，而且闻书组向来招人比较困难，难得有一个主动要去闻书组的还硬要过来的确是说不过去。
　　可沈怡然缠着他好几天说这个事情，最后他也烦了，说只要耿思言自己同意就行，看来沈怡然根本就没去问人家的意思，背后搞了小动作把人调过来了。
　　“怡然，既然耿师弟想要去闻书，你就别折腾了，赶紧进去开会吧。”
　　于是，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耿思言还是回到闻书组。
　　才有了今天江一凉的一番尴尬。
　　“以后都会是你来送稿吗？”耿思言问。
　　江一凉摇了摇头，“写是肯定会写，不过也不一定，这次刚好是有我的稿子，陈衍师兄就让我送过来了，要是下次没有我的稿子，应该就是别人送了。”
　　耿思言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
　　老道士怎么又来摸头杀这一套？
　　看她迷迷糊糊地回教室，他才敲了敲广播室的门，广播室里的人也没想到到最后耿思言还是到这个组来，眼看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广播了，赶紧开始看稿子。本来应该是由两个师姐分配稿件，耿思言直接拿过江一凉的那一篇：“师姐，我喜欢这一篇，这篇我来负责，可以吗？”
　　不管耿思言可是不顾沈怡然强权非要来闻书这个组的，还是看在耿思言颜值的份上，两个师姐觉得今年闻书组要改头换面一洗前耻了，不过是一篇稿子的事，便同意耿思言选稿的要求。
　　六点整，学校广播开始。
　　江一凉站在宿舍阳台洗衣服一边听着，“收听广播的同学们，傍晚好，欢迎收听侧耳广播站携书至文学社推出的特别栏目闻书。”这是固定的开场白，听声音江一凉认出这是那个拍桌子的暴脾气师姐。
　　啧，一本正经的广播腔听起来就跟拍桌子要跟人干架的声音不一样啊。
　　江一凉还是更喜欢那个凶凶的声音。
　　她正在开小差，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她是错过了什么？
　　“一一，刚才广播站要念你的文章啦？”傅之语从房间里冲出来，“耿思言念的。”
　　？
　　傅之语模仿耿思言的腔调：“今天第一篇文章来自高一一班，书至文学社编辑部成员的江一凉同学的文章《风会入林》。”
　　听着耿思言低沉的嗓音在念着自己写的文章，江一凉莫名其妙地想到了那天在操场，她跟耿思言说：没准你还会念到我写的文章呢。
　　现在耿思言真的在念自己写的文章，心底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悸动。感觉自己写的文章让谁念都不对，但是通过耿思言的嗓音念出来，就是与生俱来的合适。
　　……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脸上有点发热。江一凉你也忒不要脸了，没准人家只是随机拿到你的稿子，人家声音这么好听念什么不是油然而生的合适，跟你没有半分钱关系！
　　捧了一捧水洗了把脸，江一凉冷静下来，“梦游天姥吟留别，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
　　站在旁边一起听广播的傅之语惊呆了，冲进房间里跟其他室友叨叨自己的新发现。
　　“我总算知道我和一一的区别在哪里了，我在听广播，人家在背诗。”
　　从那天广播之后，连着好几天耿思言都觉得前座的江一凉怪怪的，怎么一跟她说话就左右言他？
　　又是一个星期三，耿思言特意等在广播室门口，等着江一凉送稿子过来，最后却等来师姐分配的一份稿子，原来这次稿子是其他人送来的。
　　可能她临时有事吧，耿思言准备练习读稿子，却发现自己手里的稿子并不是江一凉写的。问了经手的师姐，每一篇文章的作者，没有江一凉的名字。
　　可能是没有选上吧，耿思言这么想。
　　广播完，耿思言很认真地看了每一篇稿子，私底下觉得每一篇稿子都没有江一凉之前写的好，怎么会选不上她写的呢？
　　难道是因为她没有写？耿思言思考了一下，从摸底考试成绩出来之后，江一凉学习明显比以前用功多了，有一次夜自习他无意路过她的课桌，发现她已经在学习进程已经比课程快三四个课时，在预习后面的课程了。
　　耿思言单方面否定了江一凉没有写这件事，是她自己说的，写是一定会写。
　　他回到教室，看到正在走廊角落里背诵的江一凉，忍不住问了问：“为什么今天你没有送稿子过来？”
　　被打断的江一凉本来都要发火了，看到他认真地问，不觉得有点心虚，不敢对上他的眼神，“因为没有我的稿子呀。”
　　“那为什么没有你的稿子？”
　　“因为……”江一凉更心虚了，她也想起来她跟耿思言说过，一定会写稿子这件事的，“因为我没有写啊。”
　　“那为什么不写？”
　　因为，不想让你念我的写的文章啊，不想再背梦游天姥吟留别了啊。背诗？江一凉急中生智“因为我要认真学习啊，你看我摸底考试比你少一分！”
　　想到自己的成绩比耿思言还少一分，好胜心战胜了江一凉心中那一点点心虚，胆子都大了起来，猛的抬头：“你都不知道，我多久没考第二了，我一直都是第一的。”越想越委屈，觉得自己有点窝囊，“写不写稿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我不写你就没有稿子可以念吗？”
　　“当然跟我有关系。”耿思言不禁觉得好笑，难道从头到尾把这件事当成大事的只有他一个？这个小没良心的根本就不在乎这件事吧。“江一凉，是你自己说的，想听我的声音，想听我念你的文章。”
　　江一凉没想到他会这么在乎这件事，一时怔住。
　　看到她这么呆萌的样子，耿思言叹了口气，又揉了揉她的头发，“江同学，你怎么能这样呢，说话不算话，我为你说的话去了广播站，你呢？”
　　“你是不是也该为我负负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