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天牢 ...
-
天牢在京城南面溪山山腰大空寺旁，由刑部派兵把守。由于四周都是树林，树高叶茂，挡住了天空的阳光，所以这才刚到申时不久，就感觉这里方已像是傍晚，冯素珍和天香两人走到山腰，又爬了几百级石梯，才来到天牢门口，果然是天牢，门口排排的站着几十个把守的侍卫。
天香站在冯素珍身后，用甘蔗推着冯素珍的手臂，像是提醒人带头进去。
冯素珍微微一笑，道：“我说呢，公主这么聪明能猜到来天牢找人，怎么会先去找我呢，原来公主是害怕一个人进去。”
天香甘蔗轻轻一敲，打在冯素珍手臂，道：“喂，姓冯的，你说什么呢，本公主怕过什么！？本公主就是……就是不认识天牢的路而已……”
冯素珍一笑：“是是是，公主胆大包天，就这阴森的天牢算什么，别说来了，就算在里面住上几天，公主也无所畏惧。”
“谁要住在里面，你才住在里面！赶紧进去吧！”天香推着冯素珍走上前。
冯素珍和天香走近守门的侍卫，从腰间拿出兵符令牌，正声道：“本官乃丞相冯绍民，特地前来视察羁押犯人！有劳几位官差开门。”
守门的侍卫见冯素珍一身官袍，且兵符在手，便乖乖开门。
两人踱步，慢慢走进天牢里面，果真感觉如两个世界，这外面还是大白天，里面却是黑压压的，靠着墙上的蜡烛撑着光亮。
天牢建在山腰，延伸通进山体内部，除了进门，天牢俨然就是一个深邃的山洞，四面都是山壁，个个牢房也是凿山而建，牢门用铁焊合，只留门上门下巴掌大的铁窗，用以监探和送饭。
天香一进去，一股霉味袭来，皱着脸，道：“这是天牢吗？简直就是地府！”
冯素珍微笑道：“放心吧，就算是地府，也是阎王爷躲着你。”
天香听后斜着眼，手上甘蔗，往冯素珍手臂上又是一戳！
冯素珍道：“走吧，谁让你非要来呢？”
说完，两人便朝天牢深处走去。
天香走在冯素珍后面，两手死死的抓着冯素珍的衣袖，边走边道：“段夏阳……段夏阳……”在这种环境下，天香的声音也不敢放大，生怕惊扰了阎王爷。
“公主，你这是喊谁呢？”冯素珍在前问道。
“段梅山庄的二庄主！”天香说完接着喊那段夏阳的名字。
冯素珍一间间划开牢门上的铁窗，探寻着牢内的情况，犯人都是单独关押，并用粗厚的铁链绑住手脚，这层层桎梏，只要进去了，就休想通过个人之力逃脱，真是个囚禁身心的好地方！
冯素珍探视着间间牢房，有的囚犯躺在石床上不动声色，有的囚犯见有人出没便大喊“冤枉”，整个天牢瞬间喧嚣连天，有的哭，有的叫，有的笑，有的闹。
天香听着这些声音，也越发用力抓紧冯素珍，嘴里的声音也不得不放大。
“段夏阳！段夏阳！”天香用力的喊着。
一圈下来，都是犯人，并不见江湖人士的身影，两人便匆匆走出天牢。
“哎呀，可算出来了，那里面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天香喘着气道。
冯素珍抱着双手，思索道：“看来那些人确实不在天牢里了，那能在哪呢？”
天香道：“我觉得我们太傻了……京城这么大，虽然这天牢固若金汤，可怎么一定会在天牢呢？也许幕后黑手自己建了个关人的地方也不一定啊，东方侯不也自己建了一个皇宫了吗？”
冯素珍抱着手，思索道：“侯爷建的不止是一个皇宫，还是一个幻想，但你想想，幕后黑手要建的可是实打实的牢笼才行，否则一般的房屋哪能关得住二十个高手。”
天香还有些后怕，道：“该不会那些人已经被害，早就被埋起来了吧？”
“即便他们真的被杀了，那为什么还发信出去，让众人集结京城呢？所以杀了他们并不是发信人的最终目的，这件事只能继续等等了，看接下来发信人的动作，公主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冯素珍说完转身下山。
天香赶紧跟上，“喂！等等我！”
……
此刻，两人已走在山腰树林间，这里没有上来时的石梯，较上山时的路也有所平缓，地上树叶满铺，细草丛生。
“怎么换了一条路下山？”天香在冯素珍身后问道。
冯素珍边走边环视着周围的重山，听了身后天香的问题，没有回头，道：“我只是在猜想，那些人会不会被藏身在用人力无法击破的某处？”
天香用甘蔗撩拨着周围的树叶，道：“我说你能不能等等我，走那么快干嘛！？”
冯素珍这才转身，等着天香上前，天香这才平衡了心中的不悦，又道：“也许啊，他们被分开关住，也许……已经遇害，也不一定。”
“公主，那你打算怎么查？”
天香一笑，道：“陪着客栈那些江湖人士一起……等呗！反正迟早都要有个回应，我倒是想看看这发信人是何方神圣！”
冯素珍听后表示无奈，天香这招，与其说是查，还不如说是找个借口去看热闹。
“不过这个发信人呀……诶……诶……”
天香话还没说完，脚下一滑！
冯素珍见势，嘴里喊着“天香”，连忙伸出手去拉住天香手，可算反应快，不然天香真要栽一个大跟头。
两人站稳后，上下相视，有些……不知所措，冯素珍缩回手，天香也故作回头，看看是个什么东西把自己绊倒。
冯素珍道：“山间细流，没看到也是正常。”
天香道：“哼！要不是这地上的树叶这么多，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也不会滑倒。”
冯素珍道：“好了，我们走吧……”
两人走着，天香道：“那接下来我们从哪查？”
冯素珍道：“公主，你还是专心玩吧，别分神去查什么发信人了，若是惊动官府，自会有人调查的。”
天香挥着甘蔗，道：“这你就不懂了，江湖之事，就应该江湖人去解决，再大也不会去惊扰官府和朝廷，我闻臭在江湖上好歹也是有一定地位，自然……要挺身而出！”
冯素珍摇头：“江湖之事，和国家事，和天下事，没有本质的不同，一切都是人在策划、安排、经营，不同只是其中的规则，如果这件事和几天前宫中出现黑衣人有联系，那么，公主，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天香心中泛起喜悦，这冯绍民还是会关心自己的嘛，她笑道：“切，你又没闯过江湖，说得好像跟真的一样。”
……
阴暗的石牢里，墙角那一条水流，此时正缓缓流入捆捆树叶，几人上前拾起，打开后，树叶里竟包着食物。早就饿晕的江湖侠士们靠打坐保持体力，见有食物流进，赶紧起身。
李行漠警惕道：“大家先别慌，先看看是否有毒！”
有人开口：“要毒早就送进来毒我们了，还要等这么久吗？”
一旁打坐的王神辞睁开眼睛，道：“凡事小心为好！”
又有人开口：“你们不吃，我吃！这总比饿死强！也不知在这鬼地方里关了多久，再不吃东西，我们迟早饿死！”说完解开树叶，将树叶里的包子塞入口中。
食物入胃，暖人心脾，“瞧吧！没毒！大家放心吃吧！这次吃了，不知下次什么时候吃的上了！”
众人见有人以身试险，并无异样，也都放下警惕，纷纷走到水流前接过食物，狼吞虎咽起来。
李行漠慢慢嚼着食物，道：“我以为这背后黑手想要饿死我们，没想到还送食物进来，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天镖帮帮主霍广边嚼着食物，边道：“哼！俺看，他是想玩俺们！指不定就在哪个石缝里瞧俺们这狼狈样！”
段夏阳手拿食物，走到还在打坐的上回师太身旁蹲下，开口道：“师太，这是素饼，您吃吧！”
上回师太睁开眼，接过食物，徐徐道：“多谢段施主。”
段夏阳坐下，嚼着食物，问道：“师太，以你禅坐的经验，能猜测我们在这关了多久了吗？”
上回师太道：“以贫僧打坐经验来看，我们至少在此关了三天了。”
“三天！！”
众人听后，有些气愤不已，有些沉默不语。
霍广抬头，大吼道：“喂！幕后黑手！你给俺听着！俺不管你是谁！俺不管你有何目的！你最好赶紧把俺们放了！否则待俺出去！俺第一个扒了你的皮！”
众人议论道：“对！此人既然送食物来！一定还在这附近！一定能观测到我们的行动！”
就在此时，石壁左右墙缝里突然发出声响！
“诸位小心！”段夏阳首先发出警告。
“不好！是暗箭！”
只见左右石墙上方的石缝里暗箭齐发！众人赶紧发功躲闪！
众人进来时身上都无武器，眼下只能脱袍旋转，以转移来箭的方向和力量，段夏阳身无外袍，只得赤手躲闪着来箭。
李行漠见此，跳到段夏阳身前，边转着手中的长袍，边道：“段庄主小心！快到角落去！”
段夏阳点头后，闪躲到石壁下，贴着石壁，这里射来的箭并不多，她在侧身移动之时，看到江玉雕也在石壁旁。
一阵射击，箭终于停了，大家依然保持着警惕。
有人大骂：“ * 的！这人看来真想至我们于死地！”
霍广用力握着手上千疮百孔的外袍，骂道：“狗 * *！你最好别让俺出去！否则俺非弄死你不可！”
就在众人愤怒骂嚣之时，有人看到上回师太突然倒地，“不好！上回师太中箭了！”
上回师太的武功虽在江湖排前，可……眼力不好！石牢里光线昏暗，她很难看清箭势，腹部已中箭！
段夏阳听后急忙上去扶着师太，众人也围着，想办法的想办法，骂娘的骂娘。
王神辞道：“段庄主，上回师太情况如何？”
段夏阳摸着上回师太的腹部，而后皱眉道：“箭穿很深……”
霍广听后，破口大骂：“他 * 的！这里没有药，这箭拔与不拔，师太岂不是都……”
段夏阳握着上回师太的手，已不知如何安慰，只是静静地看着师太。
本就处境危难的众人，看到上回师太这一幕，有的捶胸顿足，再次尝试寻找出口，有的心惊胆颤，仿佛看到自己接下来的下场。
上回师太忍着痛，已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只可惜藏在心中的秘密还没来得及道于她的徒儿。她闭着眼，放缓呼吸，她不能让这个秘密跟着她死去，可眼下这些人谁又值得信任。
江湖从来都是这样，即便此刻他们站在共同一面，可难保离开这里之后他日对立，这个秘密若是被这里的人传到仇家耳中，对自己的徒儿也是一种危险，但谁能帮她把心中的秘密带出去呢，想着竟有点可笑，这些人都自身难保，是否能出去都很难说，谁还会有闲心帮她带出秘密，可是怎么着都得一试，她决定将这个秘密的一半托付给段夏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