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主播手挥琵琶》樱回

5、醉酒

　　“珏啊，晚上有事儿？”杨晨星懒洋洋地问。
　　“嗯，今晚学生会聚餐，说是要欢迎严学长。”季嘉珏边穿衣服边答道。
　　“你不都半退休了？还去？”
　　“这次阵仗还挺大，只要没退出就都得去。”
　　“哎，你说你图啥，当初明明能竞选部长，你还非不选，就当个老干事。”
　　季嘉珏笑了声：“部长多累啊，老干事多好。平时也不用去，实在忙不过来搭把手，还有学分。”
　　学生会定的是校外一家挺大的KTV。季嘉珏刚推开个门缝，就差点被里面震耳欲聋的响声劝退。
　　“哦哦哦，崔部，你们部老干事来啦！”一个爱起哄的男生眼尖地看见了季嘉珏。
　　季嘉珏认命地推门进来，冲着他们部部长崔晓雪点了点头，随便找了个地方。崔晓雪腼腆地回了一个笑，听着旁边的女生说话。
　　“大家先安静一下。”说话的是学生会主席，一个很干练的大四学姐。她一说话，全场人渐渐都静了下来。
　　“趁主角来之前，我先强调一下纪律。喝醉可以，不过发酒疯的一滴酒也别沾。明天要是听到哪个老师和我反映……”主席哼笑一声，让全场男生齐齐打了个寒噤，“然后，就是别闹太晚。我一会儿还有个会，你们如果超过十二点回去……”在场的所有人都乖乖点头。
　　“最后，”说到这，主席顿了一下，“我的任期呢，也马上就要结束了。不出意外的话，下一届学生会主席就是咱们今天的主角严默川同学了。我大二时，曾经和他共事过，是个很可靠的人。希望大家都多多配合新主席的工作。当主席呢，真的很累。但是能和你们共事，是我能珍藏一辈子的回忆……哎，怎么又这么伤感。”
　　好几个女生都红了眼眶。虽然季嘉珏和这位女强人主席没有什么交集，但是这样的离别场面，也让他伤感了一下。不过，气氛倒是很快热烈了起来。季嘉珏被几个男生撺掇的也喝了两杯啤酒。
　　紧闭的门忽然被推开了。所有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齐齐看着门口。
　　“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事。”进来的人是严默川。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整个人修长挺拔。光是站在那里，就让很多女生悄悄红了脸颊。
　　“没事没事，是王老师找你吧，他和我说了，快坐吧，别站着了。”主席站起身说，其他人也纷纷起身。
　　严默川停了停，然后朝着季嘉珏走过来，坐到了他旁边。
　　“嗨，学长。”季嘉珏侧过头笑着打了声招呼。
　　严默川“嗯”了一声，淡淡地笑了一下。
　　“咦，默川，你和季嘉珏认识啊。”主席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颜值相吸法则，啧啧。”
　　因为严默川的到来，包厢里拘谨了一段时间，但是很快又疯魔了起来。季嘉珏又被迫喝了几杯，有些晕晕沉沉地靠在沙发上。拘束期一过，好几个男生就成群结对来和严默川喝酒。
　　“哈哈，严，严学长，嗝，没想到你这么，平易近人，嗝，来，再，再喝……”一个男生明显喝高了，不停劝酒。季嘉珏看了眼严默川。他已经不知道被灌了多少杯，脸色看上去和平时无异，眼神却迟钝了不少。这人也不知道拒绝，别人劝他就闷头喝。季嘉珏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终于忍无可忍站起身。
　　“老赵啊，你这就不地道了。我这么大一个人坐在旁边，也不和我喝几杯。”季嘉珏拿起自己的杯子，抢先和那男生碰了下，仰头干了。那男生也干脆地喝了一杯，倒也没继续劝严默川喝。
　　“呼，真辣。”刚才喝的太冲了，季嘉珏感觉喉咙要烧着了似的。他酒量还可以，只是不爱喝酒，觉得味道怪异极了。
　　“学长，不好意思，抢了你的一杯酒。”季嘉珏靠在沙发上笑了笑，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季嘉珏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指。他睁开眼睛，使劲眨了眨，才看清是严默川给他递了杯水。
　　“谢谢学长……”季嘉珏接过来喝了一口，又冲着严默川笑了下。严默川转过了头。灯光下，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包厢里又唱又跳，季嘉珏有点不堪其扰，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出来了。他找了个空包厢，刚打算坐下歇会儿，门却被推开了。季嘉珏还以为是其他客人，刚想起身离开，没想到听到了无比熟悉的声音——真的非常熟悉，他昨天才听过。
　　“学长，你，你是不是在骗我……”
　　一墙之隔的外面，一男一女相对而立。季嘉珏都要为自己的经历鼓掌了——出来散个酒也能听到昨天告白大戏的续集，而且他们应该是不小心碰开了刚才虚掩的门。这下好了，除非他们走，季嘉珏就得被迫听完全集。
　　“学长，我知道，你的身边一直没有女生，也不会有人能配得上你。你不用为了我撒谎，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情，我真的喜欢你，从高中的时候就是……”
　　季嘉珏缩到沙发角落，听得一脸尴尬。对不起，他真的不是故意听墙角的……
　　严默川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波澜不惊，好像被告白的人不是他一样：“我没有必要骗你。而且……如果硬要说，应该是我配不上她吧。”
　　季嘉珏屏住了呼吸。他不受控制地红了脸，感觉酒劲又上来了。之后外面说了些什么，季嘉珏都没怎么听清。他等着外面的声音彻底消失后，才搓了搓脸，走了出去。
　　严默川也回来了。他坐在原处，莫名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好像，他虽然坐在这里，有酒必喝，有问必答，却始终不和其他人在一个世界。
　　“学长，严学长，你……”季嘉珏轻轻推了推严默川，谁料到一直坐得稳稳当当的严默川忽然靠在了季嘉珏身上。季嘉珏一下子僵住了。本来，这是没有什么的。但是当刚刚亲耳听过这个人对“自己”的告白……
　　季嘉珏只能僵着身子任由严默川靠着。严默川应该是喝醉了，只是因为他的表现和平常无异，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
　　僵坐了一会儿，季嘉珏觉得自己不行了，干脆就说了声要走。大家看见严默川被灌成这样，也都让他们快点回去。
　　“我，我来帮，帮你吧。”两个男生走过来，步子都在晃悠。
　　“可算了吧，一个人就勉强，我可带不动你们三个。”季嘉珏笑了笑，半拖半抱着严默川走了。
　　“呼，可真沉……”现在是将近十一点。从这里回学校的路上，基本没人了。季嘉珏一个人带着个醉鬼孤零零地走在大街上，只有昏黄的路灯照着他们。
　　“要不是看你是我粉丝，才不管你……”季嘉珏小声嘟囔了句，把有点下溜的严默川又往上拉了拉。他是没发现，平时冷若冰山的严默川，喝醉酒一不叫唤二不闹，反而该死的黏人。季嘉珏感受着严默川近在咫尺的鼻息，恨不得立刻学会闭气神功。不是难闻，酒气混着严默川身上本来的薄荷香气，反倒令季嘉珏这个旁边的人像醉了一般红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