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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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笑得一定像个疯子一样。
我，还在地铁上，牛仔裤，白衬衫，书包。里面的钱包，化妆包还都在。
我抬头看看站牌，发现自己坐过了几站。可是前后加起来也不过两个多小时。我深吸了一口气。耳边是地铁里排风扇嗡嗡的声音，还有偶尔传来的人们说话的声音。
做梦一样。
我在那边一年得有了吧？可是在这里，不过两个小时。但我夜里被冷风吹起的鸡皮疙瘩，友客鑫街道上混杂着汽油味道的湿气，桑诺皮拉城堡里那个早晨的血腥味，那只熊猫身上的温度，都那么真实，因为我确确实实感受过。
可是感受过就算是真实的？如果感官刺激也能被虚拟出来，那么虚拟的就是真实？我在猎人世界的种种种种都是虚拟的？所以也同时是真实的？
“请问换1号线怎么坐啊？”一个背着双肩包，站在车厢门口儿皱着眉头的男人突然低头问我。
“……哦、啊……您再坐两站，下下站才是换乘的。”我对他笑笑，感谢他终于把我从那一堆痛苦的哲学迷思中解救出来。
管他呢。我在哪儿，哪儿就是真实的。
我低头微微扯开衬衫的领子，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库洛洛在那上面鬼画符的痕迹已经没有了。或者说从来就没有过。我不再是纱布了。我是吴楚川。老老实实上班下班开开心心娱乐的吴楚川同学。我抬起头看着拿着手机把头凑在一起低语的中学生，对面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的老头，旁边穿着毛大衣面容俊秀看着我微笑的男青年，突然觉得自己心情大好，不由得扯开了嘴角，绽放了一个很灿烂的笑容。
花两个小时的时间，做了一个一年多的梦。且不说那是好梦还是噩梦，至少我多了一种经历。然后我知道了，流星街库洛洛也就是那样，揍敌客家的盘子都是便宜货，三毛体臭十分销魂，交流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于是我觉得自己成熟了，坚强了，流氓了。也知足了。能回来，真好。
这种幸福感直接使我继续抬起头看着周围熟悉的人事物。那面口袋一样的校服，那亲切的中文，那醒目的《参考消息报》，那诺基亚的手机，那慈祥的老头，那穿着毛大衣还在对我微笑的男青年……
……
很好。他是cos的。真像。要不对面俩中学生老给他手机拍照呢。还诺基亚N82呢。
“你们这里真的是……微妙的不一样。”男青年捂着嘴轻轻微笑。
……
我们总要容忍个别Coser水平高、声音像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纱布……我说过，你不会就那么死了。”
……
终于。我泪流了，满面了。哭到缺氧，哭到抽泣着说不出话。
“你、你、你……”我颤抖地抓住毛大衣的袖口。车上看报纸的人把报纸放下了，逗弄小孩的也不逗了，都抬起头看着突然哭出声的我和坐在我旁边，温柔微笑的男青年。
地铁门一开，我拉着他就下去了。
我们站在人来人往的地铁站里，我泪流满面不停啜泣，悲哀而绝望地拽住他的袖子。如果此时能加上“xx哥，你表走~~~”的凄厉呼唤和跪地抱腿，绝对是经典的韩剧场景再现。可是我只能不停用手揉眼睛擦眼泪，借着勇气的小火苗儿，抬头认真看他一眼。
那眼睛，那头发，那皮肤，那额前十字。
那耳环，那靴子，那38°的高温天气只有大神或者大神经病才会穿在身上的毛大衣。
“你、你、你……怎、怎……你干、干、干什、什……”我极力想说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可是只能不停地抽泣，惹得人民警察警觉地看了一眼……库洛洛。
是的。那个本不该出现在这、出现了也只应该是张小纸片、对名胜古迹兴趣浓厚可以随便秒杀我市市民的库洛洛•鲁西鲁大使。
他终于想起外交活动中的一项重要内容了：互访。我却忘了。
“纱布，你的世界确实不一样。”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我深吸了一口气，掏出餐巾纸抹了抹鼻涕，终于平静了不少。我抱着书包坐在换乘大厅的椅子上，低头发呆。库洛洛坐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盯着站牌上的汉字和英文，还回身看了看报摊上摆着的花花绿绿的报刊杂志。其间，有几个小女生发现宝藏一样惊异地盯着库洛洛，大叫“cos得太好了”“长得真帅”或者直接“嗷嗷”尖叫。更有甚者，直接掏出本人目测像素500+万的手机一通狂照，兴奋分享之，然后离去。
我鼓起勇气站起来，拽着库洛洛的胳膊，“来来来，麻烦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库洛洛也微笑，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侧头看着我。
于是，我拉着他，横穿机动车道，跨过三环绿化带，钻进人迹罕至的一丛小树林。“……库洛洛，你给我个痛快的，行吗？”我把包甩在地上，瞪着他，“你来吧。你杀了我得了。你放鱼、放猫、放猴都行。这地儿你放心，没摄像头也没人，你杀了我谁都不知道。”
“是。不错。”团长轻轻笑了一声，四下看了看。“我以为你怕死呢，纱布。”
“……把你这祸害招来，就算我死了，中国人民也得把我挖出来，挂在博物馆里□□国主义反面教材。”
“纱布，你不能死……”库洛洛微笑着走上来，伸出一只玉手慢慢抚摸我的脸颊。“我在这里，还需要你。”他说。
“……我敢问兄弟什么时候走？”我抓住他的手腕。
“我想走的时候。”他凑上来，轻轻用鼻尖蹭着我的脖子。鼻尖上一点汗珠都没有。“你在这闻起来也不一样了。”
我轻轻推着他，诚恳地望着他。“大哥……”
“……”
“大爷……”
“……”
“大神……”
“……”
“大使……”
……
“大熊猫……”
“呵……”团长终于笑了，不蹭了。抬起头认真听我说话。“纱布，熊猫和草泥马，你带我去看看行吗？”
他这种执着，是怎样的一种精神……病啊。“……先别说行不行。”我拉起他的手，“我求你，我深深地恳求你，请您回去吧，好吗？你要是看了熊猫和草泥马就能瞑目……”
团长黑脸……
“不是，我是说你要是看了熊猫和草泥马就能回去，我现在就带你上动物园看去。你就撒开了看，使劲看。我出钱给你买点熊猫纪念品你带回去分给玛奇他们，行吗？看完你能回去吗？”
“我说过，我想回去的时候会回去的。”他的笑容收敛了一些。
“……你……你旅团呐？不要啦？”这对库洛洛来说才是关键吧。“你要以事业为重。不要因为年轻贪玩就误了大事……”
“你关心这个？”库洛洛似笑非笑地插着兜，看着我的眼睛问。
“……我是怕那么多有趣的古董被别人抢了多可惜？！你还是赶紧回去指挥旅团抢东西去吧！”空旷的树林很好地配合了我这句话的回音效果。
“我觉得这里有趣的东西更多。”他转头认真地看着故宫博物院的招贴画思索着。
苍天……
丫要上这来抢故宫？！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