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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第一百一十八章 ...


  •   所以说人生大半的走向,是靠着选择而来。庆王重归庆王位,自然江亦宛变回庆王妃。江家没有在艰难时刻离开江亦宛,反倒是在老子爵的坚持下,大老爷三老爷居然兄弟同心,很是照顾了二太太,没有拖后腿,甚至多了一些从未有过的脊梁骨。江明棠后来说起此事,也是啧啧称奇。

      等事态平息之后,论功行赏。赵浥和太子能那么顺利在封锁情况下进入城门,还真多亏了江明棠的狗。找到偏僻小路不说,还靠着撕咬引开了巡兵。江明棠不要别的,用功劳给小小正名。小小变回韩少惠,赵浥告诉小小,狗咬伤的病并不严重,当时是为了逼江明棠下定决心。既然不存在报恩感恩之说,全凭真心婚嫁。

      江明棠还忐忑呢,韩少鹤便先来议亲了。两情相悦下,还有什么扭捏害羞,一拍即合,就等着好日子八抬大轿把韩少惠娶进家门。

      江亦绮却着实倒霉。若她出宫后,但凡多一点想去看看二太太如何的心思,便能知道江府其实还算安全。单单念着她没背弃江家,往事恩怨都能一笔勾销。可她偏私心占了上风,不管身后洪水滔天,先逃了再说。这回她的运气,却不比上回离家时候来得好。

      出去买粮买物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被所有人都忘记的小丫头,她曾经的贴身丫头可儿。她出逃让可儿成了替身,回转头再遇到可儿,不想可儿已经穿金戴银,神情也没之前那么胆怯。相比江亦绮来说,可儿倒像是富太太,而江亦绮反倒像个丫头了。

      两人对视片刻,可儿大喊起来:“你这丫头!逃哪里去了!快快抓起来。”她身边的家丁立即将江亦绮绑住,讨好问:“姨娘,这逃奴是要送去官府吗?”可儿冷笑:“不,带回府,我得好好教训她。” 说话口气,竟然同江亦绮以往刁蛮如出一辙。如今境遇调转,只叹是一饮一啄皆是前定。

      江亦绮被堵住了嘴,不管怎么挣扎仍旧被拖进了马车。就算之后她嚷出自己身份,除了可儿心里明白,可又有谁信呢。而这回江亦绮的失踪,更没有别人在乎了。若是留在宫中,或是回到江府,都比如今境地要好许多吧。

      兰秋再见薛哥儿的时候,薛哥儿也已经用军功得了个骠骑将军的名号。她心里明白,她丫鬟的身份同将军,可是越来越远。难怪薛哥儿后来提都不提了。兰秋心里难受得紧,但她一贯在憋屈上很容易隐忍。以至于,还能淡淡行礼问好。

      薛哥儿嘻嘻笑了几声,抬了抬手里的笼子,里头有只白兔。他递到兰秋眼前:“我之前答应说要给你送只兔子玩玩,哪里想到事情太多,一直耽搁到现在。”

      兰秋谢了声,接过兔子,心里百般滋味。沉默小会儿,她仰起头笑道:“恭喜薛将军。”薛哥儿哈哈笑道:“咱们两个,哪用那么生分。”咱们?兰秋琢磨这两个字,有些高兴又有些难过。听薛哥儿说道,“我觉得吧,咱们王妃真是灵光,之前她错口叫我将军,你看我这不是升官了吗。”

      又是咱们两个字。这是将他和她放在一个地位上了,毕竟是咱们王妃嘛。她藏不住心思笑了起来:“那是的,王妃的本事可不止这点。”

      “哦,还有什么?”薛哥儿漫不经心问道,“之前她受伤的时候,王爷在伤口位置出血。后来,王爷突然有了解毒药。是怎么回事?”

      兰秋兴高采烈说道:“那是……”忽然垂下头,抱着兔子笼,“奴婢也不知道。”

      薛哥儿哈哈哈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兰秋的头:“哟,防备起我来了。得了,我也不问。不过,”他沉吟片刻,猜测道,“之前王妃同王爷应该有什么能力互相通信。可后来他们两个大病一场,是不是那能力就没用了?不然,王爷这回不至于花那么大的功夫,派人传信。”

      “奴婢,奴婢不知道。”

      薛哥儿双手环臂,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意说给兰秋听,还是自言自语:“说真的,我羡慕很呢。有人心心相印,有人生死相随。”

      兰秋垂着眼,盯着笼子里的白兔,眼睛像兔子一样红起来。谁不想啊,谁不想啊。可小姐的运气,王爷的真心,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的。

      薛哥儿却也感叹道:“这种缘分,不能强求不能替代。”他笑了起来,再次拍拍兰秋的头,“之前我是奢求了,对不起你。我会去向王爷王妃请罪,你若是不嫌弃,我愿意认你为义妹。”

      兰秋猛地抬起眼,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她忍不住问了:“为什么?是嫌弃奴婢的出身吗?”

      薛哥儿哈了声:“我娘也是奴婢,咱们半斤八两。不是你的错,我想过了,我没有办法同你生死相随,是我的心不够真。”

      兰秋咽了下口水,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善良的思维只能帮别人着想,可突然间,她意识到了什么。脸猛然通红,又变得煞白。盯着薛哥儿看了半天,慌张地抱着兔子跑了。

      最终,兰秋没有告状,反倒是薛哥儿向江亦宛负荆请罪。被阿宛怒斥了整整半盏茶的功夫,他倒是一直低头受训。最后告辞的时候才说,自己要回漠北了,就此一别只怕不复相见。在京都买的宅子都送给兰秋,作为赔罪。

      兰秋一直沉默,等薛哥儿说走,才去送了送。在王府门外,她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喜欢上根本不喜欢你的人很难。”薛哥儿勾起嘴角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兰秋的头,潇潇洒洒翻身上马。一勒缰绳,那马鸣声起,离开得洒脱。兰秋目送薛哥儿的背影远去,鲜衣怒马,一如既往的俊朗青年。只是,这辈子怕是不能再见了。

      江亦宛看着奶妈怀里的小家伙,不养觉得可怜,要养他却不大甘心。赵浥烦躁地盯着江亦宛的脸色,只怕他会被迁怒。小心翼翼问道:“不如,送去庄子上?找个好心的人家送养便是。”阿宛嗯了声:“不管爹是谁,总是我的亲侄子。那江亦绮也不知道躲哪儿去了,真是自顾自逍遥。”

      话音落下,便见管家求见。说是全府不管老少,都脱了上衣查过。肩膀上没有牙印疤痕。有些伤疤很明显便是旧伤,不是新的。江亦宛叹了口气,确实,一年多了,牙印早退了。靠着牙印找人,是有些勉强。转过头对赵浥说道:“奇了怪了,王府戒备如此森严,怎会被人钻了空子。”

      赵浥觉得没面子,厉声呵斥:“那庄子上查过了?”

      管家连连点头,忽然脸色有些为难:“除了,除了少爷。”

      江亦宛啊了声,那赵章才十多岁。赵浥却咦了声:“王妃让你们一个个找,你居然还漏了一个?”管家抖索着肩膀,心道,少爷哎,他一个管家哪敢啊。何况老王妃现在带着少爷,天天窝在老王爷那里。谁敢去惊扰?

      “我亲自去查。”赵浥站了起来,又指着孩子道,“你就费心挑几个奶娘,送去庄子便是。但不能随赵姓,也不能跟着江姓。免得长大后,多了是非。”按他的意思,送远远的便是。

      两人分开行动,等到了傍晚,阿宛才知道赵浥居然当着一众下人的面,把赵章给打了。自然不用她去多问,已经有人贴心地将情报汇总过来。原本隔了一年多了,再怎么深的牙印都会消除。可好死不死,赵章肩膀本身就有伤疤。一咬之下,伤疤破了,又起了炎症,断断续续没有好。只最近收了伤口,好一些了。可不想,却被发现了。

      江亦宛不免感叹天意如此,想那赵章小小年纪,就会做如此鸡鸣狗盗的勾当实在可惜。又想到,会不会老王妃的昏招。想混淆赵浥的血脉,挑拨他们的关系。毕竟要是江亦绮死咬着孩子是赵浥的,确实说不清。到时候,赵浥管,那她定然寒心。赵浥不管,那所有人都会说赵浥冷血。好狠好狠。

      阿泫去看了热闹,觉得很没意思。认为大哥还是心太软,这事情得她出手。如今徐贵妃那脉已经动弹不了,怕什么老王妃。何况,皇帝也没心思压制赵浥了。自从他醒过来,疑心病严重,谁都不信。一杯水喝进嘴里之前,起码有三个试毒的太监。现在的皇帝,还指望赵浥和太子不合,平衡他的政权呢。

      赵泫连夜进宫,哭诉老王妃试图混淆王府血脉,又说怀疑赵章不是老王爷亲生骨肉。毕竟赵浥那么英雄气概,怎么小儿子如此不堪呢。要么就是老王妃不妙,要么就是混了骨血。太后正烦恼皇帝疑心病,赵泫这幅疑心,让她也不免心里起疙瘩。

      不是说怀疑皇帝不是亲生,太后只觉得,那太子虽然没娘,不过人不是还长得挺好的。三皇子有爹有妈,全身心管着,却意图谋反。虽然现在强压下去,圈禁起来,可难免不再出意外。再者说了,后宫又不是只有三皇子和太子两个儿子,还有旁的孩子,也不见得如此野心勃勃。

      她招来皇帝说了这番话,隐隐晦晦提到皇家也要小心。皇帝心领神会,顿时被背叛的痛苦就释然了。一定不是亲生儿子啊,不然他对三皇子那么好,为什么要背叛他。至于徐贵妃仿佛没有背叛的时机,那他管不了。要想偷腥总能找到办法。

      皇帝推己及人,恨得牙痒痒。下旨让京畿处仔仔细细,不徇私的查。赵章被抓,判了流放。赵泫跑去见老王爷冷嘲热讽,最后她走后,老王爷突然中风,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赵浥立即跟进,封了老王爷住的院落,除了有人定时送饭,其余人等不准踏出院落半步。至于老王妃,自然是陪着老王爷,恩恩爱爱永相随。

      江亦宛看着床顶想着,如今真像梦里似的美好。子爵府步入正轨,大老爷接回太太和江亦薇,让她们静心度日。自己则在官场勤勉,不再想着钻营。三老爷管着铺子,三太太照料子爵府上下内务,倒是一家人和和乐乐起来。现在大家都齐心协力等着办明棠的婚事,真是觉得日子很有盼头。

      身边的赵浥像是感受到一样,手搭在她胳膊上轻轻安抚:“娘子每日总会烦恼,为夫能否解忧?”

      阿宛噗嗤笑了笑,叹了口气:“我怎么觉得糊里糊涂,就像一场梦一样。我嫁给了你,我们现在日子过得那么顺畅。可你知道,我之前烦恼至极,不知道要怎么同你并肩而立。”

      赵浥哈哈哈笑道:“我也烦恼,如何要让娘子心甘情愿与我相处。你看,”他伸开手指同阿宛十指相扣,“我说话粗糙。可我觉得,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就够了。哪里还要一个个条件去匹配。如果真要条件去匹配,那不是成亲,那是配种。”

      阿宛一愣,抽出手拍打了下赵浥:“有你这么说话的。”

      赵浥哈哈哈笑着将她拥入怀中:“人与人不同。就像锁扣同钥匙,总是一对一配好来的。总不见的那钥匙用黄金打造,就开不了那铜锁扣了。”他想到了明真,感叹还好这人是君子,前两天还说要去看商铺生意,等明棠成亲再来。若是他换做明真,恐怕不会如此礼让。不过真能礼让的,说明也不是真爱了。

      “嗯。”阿宛呼出口气,想到那晚月色如水,他们两人站在石灯旁,还患得患失呢。

      赵浥忽然神情严肃起来:“娘子,为夫想起岳母训诫。”啊,阿宛忙坐正身体。娘出家后,却没有了还俗的念头。那叶长青倒是体贴,同杜嬷嬷陪在娘身边,如果不是在家庙念经,便是到处礼佛。实在是逍遥的很。

      “我娘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赵浥嬉笑起来,手顺势从衣角伸了进去,盖在她的小腹上。阿宛呀了声,人往后扭动逃开,却被他顺势压倒。听他在耳边哑声说道,“岳母心急,问我们孩子什么时候来。娘子,我们得多多努力啊。”

      (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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