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星际）》井底的小狐狸

3、第 3 章

　　走在安静的夜里，脚步声与呼吸声都格外清晰。程皓忽然出声使顾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对了，这回我们总部暴露，总该有内鬼的。”
　　“程爷这是怀疑我？”平复了一下心绪，顾白反问。
　　“你的确该给我一个交代。”程皓不带感情地回答。
　　顾白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程爷大可不必怀疑我，且不说我才来不过半年，连总部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单说我与苏澈之仇不共戴天，这件事就不可能发生。”
　　“仔细说说。”
　　“程先生知道我结婚了吧。前些时候，我的妻子怀孕了，我要当爸爸了。”顾白哽咽了一下，在程皓背后，额头上冒出些冷汗：“我刚知道的时候特别激动……程爷也知道我当时与苏澈关系很好，不仅仅是同事，更是出生入死，可以交付后背的朋友。我当时去找他喝酒，那玩意儿笑眯眯地把我灌醉，酒里面下了药……”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他把我上了。然后把我妻子绑了起来，一枪下去，一尸两命……”
　　他声音低了下去，脑袋却抬起来，直视那个不知何时转过身来，比他高了近十厘米的男子，一双水眸里充斥着悲伤与怒火：“程爷，我自二十岁与原白结婚以来十分恩爱，整日间虽无浓情蜜意，却也恩恩爱爱，两年之间从来没有红过脸，那玩意儿把我的一切都毁了。他就是这样来对待我自十六岁就手染鲜血，，帮他打了六年的江山……程爷，我也是个有血性的男人。”
　　程皓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在做安慰：“那你可知道这边的内鬼是谁吗？”
　　顾白苦笑道：“我如何知道？苏澈把暗卫营看得严，从来都不让我沾手，说那里都是一群不要命的，明儿就可能死了的人，怕我心软误了事，也怕我知道得太多有危险，我当时可是感激不已啊，如今想来，其实也不过只是不信任而已。”
　　程皓安静地看着他，没有再说话，他也大着胆子看回去。程皓深褐色的眸子中蕴含的东西太过复杂，又被小心翼翼地掩盖在平静之下，仿佛是风平浪静的大海，在深处酝酿着狂暴的旋涡，等待着敌人一个不备，便会冲出，摧毁一切。
　　顾白认真地看着，但他看不懂。男人再怎么样也比他多吃了六年的饭，同样年少有为，心狠手辣。他的阅历，他的深度和广度都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他在这一个月内，越发地认清楚：自己骗不过他，甚至他也许现在就已经发现了他在不经意间漏出的马脚，只是不知为何没有拆穿。顾白知道他现在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他在悬崖边缘不停行进，但这条路一旦开始就不能回头，背负的越来越多，他却只能继续努力地负重前行，硬着头皮编造一个又一个谎言，希求着不要有一天被戳破。届时，他也不确定会发生什么，他又会面临什么。
　　许久，程皓开口：“我不愿意怀疑你。我不管你与他有没有过节，有什么矛盾。从今天踏进总部开始，你就真正是我的人了。个人利益服从家族利益，个人情绪不带入日常工作，守好秘密，多听多看少问，这些我就不再刻意嘱咐，你在苏家应该也学过。我不希望你有什么小动作，也不希望你逼我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控制你——相信你也不希望。走吧。”
　　“是。”顾白低声应道，踏进了一个看起来十分普通与破旧，事实上却固若金汤的小楼。这是总部——他才被允许进入没多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