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西子捧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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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灵柒第一次忘了写物理作业是惶恐不安的，生怕张sir梦醒时分diss哪个葫芦娃和他作对；第二次来不及写物理作业是有点紧张但暗含侥幸的，希望张sir在百忙中不要深究这些微不足道的小细节；第三次不想写物理作业是完全放任的，心想反正分班又不算理科成绩，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去背几个单词。
和许灵柒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终于有一天张sir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一连串点了几个名字，让他们站在座位上原地反省。
许灵柒和几位难兄难弟颇为尴尬的熬过一节物理课。课堂上各路探究的视线让许灵柒频频低头，羞得满脸通红。
努力听了几道题，发现自己连题意都看不懂，许灵柒就盯着ppt上的示意图发呆，被张sir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惊地一激灵——哦豁，这道题讲完了。
临下课，张sir处理完了遗留问题开始diss这些罚站的小同学，他左一个“文科好文科妙”反讽，右一个“作业不写考场裸奔”恐吓，末了又为上次的名言警句补上下联——“无头苍蝇你是到处乱飞”。
许灵柒被说得羞愧难耐，低下头缩着脖子，手里的笔无意识在草稿纸上划拉，等到张sir明嘲暗讽发了一通火离开后，才松了口气坐下。
齐明聪凑到她身边，“咋了007？真决定学文了？连张sir的作业都敢不做，勇气可嘉啊！”
许灵柒拿着笔在空白的物理单上写下名字，伸出另外一只空闲的手，“聪少麻烦帮个忙。”
齐明聪道：“不是吧，你真不打算自己写物理作业了？再说我的作业给你你看得懂吗？”
许灵柒拿笔敲敲课桌，“反正我又听不懂，写作业完全是浪费时间。我可以用空出来的时间写其他科的作业，何乐而不为？放心，只要你公式写得足够清楚我就看得懂。”
齐明聪找来单子扔给许灵柒，“嗷，给你了，等价交换。”
许灵柒门清地供上政史作业，拿起齐明聪的物理单子，一看，顿时无语——不是公式写得不清楚，而是太清楚了，除了公式就是答案。
许灵柒扶额，道：“聪少你好歹写点儿过程啊，这样子很容易让别人误以为你抄的答案。”
齐明聪恍然大悟，“怪不得张sir让我重写。”
许灵柒视线扫到右下方，果然有两个字——“重做”，末尾一个大大的感叹号，笔力遒劲，颇有一中物理界扛把子的风骨。
许灵柒放弃了，把单子还给齐明聪，这场不法交易单方面宣布破产。
齐明聪抱着她的政史作业溜得飞快，生怕一不小心被扣下。
最后在高雅雅那里借来了近乎标准答案的详细过程，许灵柒才把拖欠了几天的物理作业补上。
*
期末考试后就是一学期一度的素质拓展时间，和寒假那次一样，“自愿”签名，“自愿”补课，一水的大名被贴在公告栏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一中的学生有多么期望补课。
这也是许灵柒呆在四班的最后一段时间了，过一天少一天，期末考试前还不觉得有什么，考完后怅然感却油然而生。
被张sir展览了一节课后，不少人跑来问许灵柒是不是要学文，既然尘埃落地，许灵柒也就大大方方承认了。有惊诧的，也有鼓励的，甚至有人把同学录都带来让她填，她一一照单全收。
第一次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许灵柒有点惊讶有点羞赧，想到即将要分离，又有那么一点不易察觉的伤感。
还好最近和欧阳心蕊的相处蜜里调油，冲淡了这份伤感。
许灵柒第一次尝试到恋爱的滋味，一天除了学习，脑海里只够装下一个她。
和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那么美妙，牵她的手、看她笑、逗她、惹她、趁没人偷偷亲她……
许灵柒就像刚得到梦寐以求玩具的小女孩，怎么看都稀奇，睡觉的时候都想抱在怀里——然而现阶段不可能实现。
欧阳心蕊也由着她，遂着她，惯着她。
有的时候搞不懂她哪来的那么多精力，哪来的那么多奇思妙想，哪来的那么多自己听不懂的话，无奈地笑笑，揉揉她的头，像个小学生一样向柒老师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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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质拓展期间偶尔会请外校的老师来阶梯教室讲座，那天刚好安排四个重点班一起去撑场面。
许灵柒去一班找欧阳心蕊，欧阳心蕊正在请教老师问题，周围的人群乱糟糟的。
等待的时候，许灵柒觉得背后怪怪的，没来得及细想欧阳心蕊就出来了。
炎热的夏日，连风都是炙热的，紧追慢赶跑了一路，额角生出细密的汗珠。
赶到阶梯教室的时候，果不其然，没座位了，只能一人搬一个塑料凳子，坐在最后一排。
空调房的冷气令人毛孔顿开，舒服畅快。
许灵柒放下书包，用手擦擦额头上的汗，欧阳心蕊递过来一包纸，“心心相印”，许灵柒欣然接受。
今天讲座的主题是“高考作文的全新思路”，无外乎就是那些“不能生搬硬套模板”“要写出新意写出深度”“高考作文重在立意”等等众人皆知的东西。
不过知道是一件事，怎么实践又是另外一件事。
讲座嘉宾——据说是某机构的王牌老师，特别以朱自清的《背影》为例，讲授高考作文怎么改编经典。
许灵柒觉得没意思，反正高考离自己还远，她还是想写点自己的故事。
身旁的欧阳心蕊已经刷题刷到飞起，寒酸的塑料小凳，书包往膝盖上一撑，就是一方学习乐园。
许灵柒看屏幕看得无聊，刷题又刷不进去，眼神在阶梯教室四处乱转，坐在她们前面几排的肖扬偶然转身，扫了几眼她们的方向。
面对他探究的目光，许灵柒移开视线当做没看见，心情却有点不太美丽。心想：看什么看，再看也不是你的！
许灵柒索性不听了，愣愣地盯着欧阳心蕊，从乌黑的头发看到轻敛的睫毛。
深棕色的瞳孔，万千公式飞漱其间，一开一合蕴含着宇宙的神奇奥妙。
薄薄的两瓣唇抿着，显然正在为手中的题目烦恼，理清思路后恍然大悟，唇轻轻分开，留下浅浅的牙印，许灵柒还记着那上面的柔软。
视线再往下移，颈侧一颗小小的黑痣若隐若现，那是许灵柒最喜欢的地方，有点娇憨又有点性感，冲动的时候许灵柒真想不管不顾留个印记——不过只是想想而已，她没胆。
许灵柒发了会儿呆，欧阳心蕊刷完一科作业，注意到了许灵柒的视线，歪歪头，无声问她怎么了。
许灵柒摇摇头，小声道：“没事，”故作放松地往后面墙上一靠，感觉束缚自己的东西松了，顿时心胸开阔。
那种感觉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许灵柒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刷得变了。
“怎么了？”欧阳心蕊被她便秘般的神色吓了一跳。
“没什么。”许灵柒咬了咬下唇，尽量忽视背后空荡荡的感觉，夏天的校服薄，估计一有动作就能被别人发现端倪。
许灵柒进退两难，努力忍耐那份怪异感，终于还是忍不住凑到欧阳心蕊耳边，“那个，我那个开了。”
欧阳心蕊了然，也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我陪你去卫生间。”
“嗯嗯”许灵柒疯狂点头，两个人放下书包，趁着老师不注意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
后门是疏散人流用的安全通道，还好今天没上锁，否则许灵柒就真的骑虎难下了。
顺螺旋楼梯来到阶梯教室后面的卫生间，途中遇到了从卫生间溜回来的齐明聪。
齐明聪被她捧心的模样惊到了，“许灵柒，你怎么了？东施效颦？”
去你的东施效颦，齐明聪的这张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欠！
欧阳心蕊噗嗤笑了一下，许灵柒怒目圆瞪。
齐明聪向后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换了个说法，“那，那什么，西子捧心？”
欧阳心蕊捂着嘴笑，凑到许灵柒耳边道：“西子，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那个西子吗？”
许灵柒的耳朵被欧阳心蕊的气息扫红了，冲始作俑者小声吼道：“滚回去听讲座，要然不记你旷课！”
齐明聪忍不住和她理论，“你这也是旷课啊，我们最多算共犯，”再看看她身边的欧阳心蕊，“还有学神，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许灵柒翻了个白眼，“人家和你能一样吗？”
齐明聪叫冤，“怎么不一样，天赋人权啊！”
许灵柒一本正经道：“我国的国情是先富带动后富最终实现共同富裕。”
插科打诨几句，欧阳心蕊推推她，“不难受吗？”
许灵柒拉紧校服外套，意识到这并不是贫嘴的好时机，她急忙告辞，“不说了，我去去就来。”
说完风风火火冲进卫生间，齐明聪还在她身后大喊：“有病记得去医院，勿弃疗啊007！”
神他妈勿弃疗，许灵柒噌的钻进隔间，不再理会齐明聪的胡言乱语。
贫嘴的人走了，齐明聪顿觉无聊，准备回教室，随口寒暄：“学神你现在和我们007关系这么好啊？”
欧阳心蕊知道这是许灵柒的青梅竹马，道：“嗯，很好。”
齐交际花明聪不知为何突然卡壳了，一时没词，想了想，憋出来句：“哦挺好的……那麻烦学神多照顾照顾她，007挺笨的……”
要是许灵柒在这里，一定会跳起来打爆齐明聪的狗头。
齐明聪咂摸了一下，觉得这么说太不给青梅面子了，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单纯，挺单纯的！你们俩关系这么好我是真没想到，感觉挺不可思议的哈哈……”齐明聪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一阵尬笑。
欧阳心蕊微笑道：“会照顾好她的，她不笨，没有什么不可思议。”
齐明聪放心了，向托孤一样对欧阳心蕊道：“那就拜托你了……唉，这妮子要读文了，以后没有我罩着，她受委屈了咋办？”
要是许灵柒在场一定会一头黑线，罩我？只是方便你抄作业吧！
欧阳心蕊点点头，郑重其事道：“会的，以后我会照顾好她的。”
齐明聪莫名生出了一种婚礼上老父亲把女儿交给新郎的感觉，甩了甩头努力挥散这奇怪的联想，又没话可说，只能不尴不尬道：“那我回去了，学神再见。”
欧阳心蕊道：“再见。”留下来在原地继续等待许灵柒。
许灵柒在里面磨蹭了几分钟才出来，边走边道：“刚才你们在外面说什么，嘟嘟囔囔的我一句都没听清！”
欧阳心蕊把她的头发从衣领里拿出来，“他让我照顾好你。”
“啊？”许灵柒傻眼，“齐明聪今天怎么了？脑子秀逗了？”突然想起什么，一阵紧张，“还是他看出咱们的关系了？”
欧阳心蕊道：“不像，他应该是觉得女生之间更方便一些。”
许灵柒松了一口气，“呼——那就好。”
欧阳心蕊道：“他对你很好。”
许灵柒哈哈笑道，“当然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就像我哥哥一样！”
欧阳心蕊的“情敌”雷达闪了一下，但是不能确定，干脆什么都没说，拉着她的手一起回到教室。
讲台上，特邀名师还在大谈特谈自己的独家秘方。
讲台下，欧阳心蕊右手刷题，许灵柒左手翻书，空出来的手紧紧牵着。
这一牵，就是一个夏天。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西子捧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