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番外 ...
-
周末的傍晚，许芷在露台外打理花草，放任小朋友一人在客厅四处攀爬。从女儿学走路以来，为了给她营造一个自由安全的成长环境，贺定轩买了大量防撞角，把所有带棱角的家具里外贴了个遍，电源插座上了防漏电保护，小物什也全摆到她够不着的橱窗中，小姑娘在家里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放心玩耍。
许芷将滴水观音挪到阴凉处，微风吹过，拂动她一身轻盈的家居服。屋内突然传来女儿惨烈的哭声，慌忙跑进书房，贺定轩正哄抱着女儿满头大汗坐在书桌前。
“妞妞，怎么啦，乖，不哭，告诉妈妈……”
小姑娘见到妈妈更是委屈，断线的泪珠一颗颗滚落，伸出受伤的手臂嚎啕大哭：“痛，痛痛，呜……爸爸坏，爸爸用烟头烫我！”
“不是不是，宝宝，是烟灰揩到，爸爸是不小心的，不是用烟头烫的，爸爸呼呼……”女儿的指控，贺定轩也很无辜，这简直是六月飞雪，他比窦娥还冤！
女儿手臂有一处明显被灼伤，娇嫩的肌肤起了水疱，许芷心疼地红了眼，眼泪也跟着落下：“谁让你在孩子面前抽烟的？”
贺定轩早被老女儿哭得心神俱乱，许芷这一怒更是让他诚惶诚恐，可他也真委屈：“我在讲电话，压根不知她什么时候爬进来的，要不——我们去医院？”
“还站这做什么，先去拿烫伤膏！”
“哦，好好好，马上去……”服从指令，贺定轩以冲刺般的速度跑出书房。
“跑什么楼上，医药箱在壁柜最左边的那格……”
从医院回来，把睡着的女儿抱上床，贺定轩又检查了遍包扎好的小手臂，才放心回房。
“不生气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一回头女儿就在我脚下，手上的烟来不及掐……”
许芷的愠气才刚下去：“这话跟女儿说去，你看着吧，你留给她的这道伤她会记着一辈子的！”
误伤事件三天后，一家三口去丈母娘家。许芷生下孩子一年后，许培森卖掉老家的产业，举家迁往B市，在离女儿不远的小区置了套小三房。
许母在给外孙女剥虾时看到了她的瘢痕，“妞妞，手怎么啦，外婆看看。”
“爸爸烫的，用香烟烫的，很痛的，外婆……”
听着女儿在岳父岳母前控诉他的罪行，贺定轩百口莫辩，只能唯唯诺诺挨训。知女莫若母，这话他在妻女身上是深刻体会到。许芷说女儿不会忘了这事，那晚他还不以为意，心想孩子哄两天就没事，可自家闺女是逢人不忘告他的状。林涛难得过来小叙一番，小家伙屁颠屁颠跑来，说不到两句，就举起已经痊愈的胳臂给人看。
他们这群人都晓得女儿是贺定轩的宝贝疙瘩心头肉，林涛自然是不相信他真会用烟头烫孩子，但还是忍不住消遣：“定轩，这是虐儿啊，你知法犯法，罪无可恕！对着这么小的女儿也下得去手，还好是烫在手上，要是伤到脸，你让咱们妞妞将来怎么嫁人？”
“我的女儿，我会照顾一辈子！”
“你照顾一辈子，那也要看你女儿愿不愿意让你照顾一辈子。真把她当做你的小情人啊，即使是情人，也是上辈子的，你看不了她这辈子……”
谢老爷南下小住个把月，周末贺定轩领着妻小回谢家大宅。谢家的第三代清一色全是男孙，独独贺未来一个小公主，打小围宠不在话下。小孙女一见马忒兴奋，谢锦坤每回来必要亲自带她到马场溜一圈。
“太爷爷，你好久没来，妞妞好想你哦！”
谢锦坤抱着甜孙女坐在膝上，笑出一道道皱痕，“真乖，告诉太爷爷，哪里想太爷爷？”
“这里，还有这里……”小姑娘指指脑袋，又比划了下胸口，把老人家哄得一个开心。
“诶，妞妞，小手怎么会有疤，什么时候伤的，疼不疼？”
贺定轩一听这话头便想拍脑袋，完了，又要做批斗对象。
“是爸爸烫我的，很疼的，太爷爷，我都痛哭了！”
“谁，谁烫的？”谢老爷怀疑自己耳背，探头靠近曾孙女想听个清楚。
“爸爸，爸爸的烟灰烫到我！”小公主声音清亮，在众人面前揭示父亲的昭昭罪行。
“定轩，你是怎么当父亲的，把女儿烫成这样？妞妞身上从没留过一个疤，你这混小子……”老太爷气得没拿拄杖打人。
贺定轩再次沦为可怜的炮灰。
开学了，小未来被送进学校 ，结交了许多小朋友，也学习了很多新知识，她是个求知欲旺盛的好奇宝宝，有什么不懂的非缠着人问到底。
“爸爸，什么是‘伤害’？”小姑娘把在学校的疑问带回家求教父亲大人。
贺定轩认真地思考了一分钟，很慎重地回答：“‘伤害’就是让人难过不开心，会痛……”
“会痛？”
“嗯，对，就是痛！”
“哦，我被伤害了！”小姑娘很肯定地说。
“谁敢伤害你，和他拼命！”贺定轩语露凶状。
“就是爸爸你啊，你上次烫的我好痛，你伤害了我……”
在一旁叠衣服的许芷，听闻父女俩的对话，笑得趴在床上。贺定轩两眼翻白，无语问苍天。小孩的记忆当真这么好，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她怎么就忘不掉，每过一段时间要拿出来让他忏悔一次。不行，一定要将女儿这种错误的认知彻底扼杀，真让许芷说中被记恨一辈子，那他在女儿心目中的形象不一落千丈。
为了挽救女儿的倾心，贺定轩提早下班去学校接女儿，到了麦当劳，点了她最爱的圣代和薯条。
“妞妞，好吃吗？”
“好吃，爸爸最爱我了！”
擦去女儿嘴角流出的奶油，贺定轩开始开展思想工作；“对啊，爸爸这么爱妞妞，怎么会伤害你呢？妞妞，爸爸是不小心烫着你的，咱们把这事忘了好不好？”
小姑娘舀了口圣代，乌溜溜的大眼瞅着父亲：“可是真的很痛，你是伤害了我啊！”
“爸爸不是故意的，爸爸跟你保证以后再也不抽烟了，好吗？”
女儿左右为难，贺定轩再接再厉：“这样，妞妞，你把这事忘了，下回爸爸再带你来吃薯条和圣代，嗯？”
“可是，可是妈妈不会让的……”
“没事，我们偷偷的来，不让妈妈知道！”
“那好吧……”
父女终于达成协议，大功告成的贺定轩带着女儿回家。晚上，许芷给女儿洗好澡，发现衣服上沾着的番茄汁和奶油渍。
“妞妞，今天爸爸接你放学后，有去哪玩吗？”
小眼珠子飘啊飘，小姑娘小小声地回答：“没有。”
“妞妞，老师有没告诉你，小朋友是不能说谎的，说谎的小朋友没有小星星，也不会有同学跟她玩，而且，爱说谎话鼻子会长长，像个丑丑的怪兽……”
“不是我，我没有爱说谎……”小朋友被严重的后果吓到，什么都招了：“是爸爸说不要告诉妈妈的，我们去了麦当劳，我不要长丑丑的鼻子！”
“贺定轩，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居然教女儿说谎？”
拿下装腔作势的报纸，贺定轩长叹一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失策失策！
“爸爸上梁没有下梁歪！”听到新词，好学的女儿立马跟嘴，只是妈妈的话太长了，她听一半错一半。
女儿的学舌让人忍俊不禁，许芷也撑不住笑场：“爸爸为什么要带你去麦当劳？”
“爸爸叫我不要再对人说他烫伤我。”
“那你呢，小手臂不痛啦？”
小未来嘟嘟嘴：“本来很痛，好了就不痛了，爸爸带我吃完东西后就更不痛啦！”
贺定轩把女儿抱进怀里，笑颜抵着她的小脸，父女俩呵呵直乐。
许芷捏捏女儿苹果般的脸，“你就是爱吃鬼，现在是吃人嘴软了。”
“妈妈，什么是吃人嘴软？我的嘴巴本来就很软啊……”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