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残》嘲歌

6、沁涤口中的母亲

　　温颂自打来到这里还未休息过，身心疲惫的他再也撑不住，不知不觉昏睡过去。他在梦里变成了一个小孩子，有数百人跪在他的面前，向他朝拜。

　　一名身着素白衣服面容姣好的女人在他身侧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的正视前方，正在下达着什么命令，从她的眼神中温颂看到了柔软中的一丝倔强。

　　话音一落，只见跪着的人都起了身，整齐的从中央划开，往两边退去，让出道路。

　　起身间一个个脸庞尽显愁容。从中间由一老妇领来一个孩童，孩童一直低着头看不到长相。头上的冲天撅随着他跪下而摆荡着。

　　身旁的女子口中说着什么，小孩随即上前，温颂这才看清了他的模样：前额的碎发在他缓慢的步伐中微微卷翘着，一双大而圆的杏核似的眼睛透着坚定，他穿过人群就这么与温颂对视着。

　　身侧的女子赶忙起身，迎了几步，温颂还在想着类似于认亲大型现场的戏码，下一秒就被打脸了。

　　只见女子直接将孩童胸前的配饰扯拽下来，用的力气太大，导致孩童摔倒在地，她毫不在意只拿着配饰在手中细细端详。良久，对温颂发出声响：“显儿。”同时将手摊在温颂面前，但眼神依旧没离开那件配饰。

　　温颂不明所以的看像她，显儿是在叫他？

　　待无应答后女子将头转向温颂的脖颈，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温颂心跳都停止了，他能确定，那是和他母亲一样的面庞，是妈妈，是他在车祸后无数的夜里思念的妈妈，泪水顿时决堤。

　　他没想到这么多年后还能见到母亲，感受母亲的目光，他不敢动，怕一切是假象，怕一切是泡影，一碰就破灭。任由侍从在他身上摸索将他的配饰递给女子，他也浑然不知。

　　他最后看到的一幕是女子将一块玉和一块金贴合起来，两者相依相靠，像盘根的树枝交错生长在一起，还有在女子口中默念的：“金玉交辉映，待较尊觉醒”

　　温颂醒来依旧在抽泣，脸上布满泪水。

　　“梦见谁了？”

　　一个声音打断了温颂的思绪，他才发现他的房间里有其他人。

　　刚刚摆弄香炉的沁涤转身，一头乌黑的发倾泻下来，烛光趁着她的脸五官精致而柔和，再没有那般剑拔弩张。

　　“你又不请自来。”温颂些许邪气，因为自知没办法。

　　一身亵服的沁涤并未回应，赶忙挤到温颂的怀中，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又将他的手紧了几分，像是威逼的声音：“谁？”

　　温颂愣了愣道：“母…亲？”他怀着疑问的语调也是他并未知梦中女子的身份。

　　沁涤紧握的手这才松懈，“夫人待你很好，你该念着她。”她眼神倦倦的，看不出什么思绪。

　　“我的事…”

　　不等温颂问出口，沁涤幽幽的道：“你的弟弟伙同番蒲mou害了夫人。“她说的话没有情绪，轻轻地靠在温颂的肩头。

　　“他们该si，该去为夫人陪zang。“

　　温颂张了张嘴，因为想问的话太多而不知从何开口。

　　“我那时太小了记不太清了，大概觉得自己已经si了，有一位仙女救了我…”沁涤静静的描述着她幼时的场景。语气依旧平静，但眼神涣散，她不由的抠着手，将指甲陷进指肉中。

　　“夫人将我养大，还未报答就被奸人所害。“

　　温颂有点同情她，毕竟在他和妈妈感情很深，他愿意相信沁涤所说的关于那位长相与自己妈妈一样的女人的所有。

　　“你知道吗，夫人的遗憾？”

　　沁涤必然是知道温颂是不记得的，于是自问自答道：“她希望我们…”

　　她附在温颂身上，凑到他的耳旁，吹着气：“洞房花烛，子孙满堂。”

　　温颂本该是拒绝的，但是这次他好像推不开，无论是思想还是动作，都命令他chen沦。

　　一整夜都是沁涤在主导，即使她帮解开了温颂的节扣，但温颂依旧喘不过起来，好似有一把手紧紧攥着他。整个人昏昏沉沉的，额头被汗浸湿了，他动不了亦喘不上气，意识又飘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