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杂货铺》悚憬

14、时间冲突了

　　路旁枯黄的树叶被轻风一吹就散落一地，路人的头发粘了一脸，这条路几乎都是穿着校服的学生，其中也有几对想牵手但又怕被老师发现的小情侣。

　　黎穆星坐了最早的一班公交车，刚下车就看见一辆白车停在自己前面，她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凌某某。
　　以前她经常半路看到黎穆星就叫停要下车，司机也习以为常。

　　凌颜雨喊了黎穆星一声，下来后迎着风直奔这边，给她一个大大的熊抱，得亏黎穆星还能承受住。
　　黎穆星把手从兜里拿出来，边接住她边嫌弃道：“你不怕摔倒我还怕被你扑倒呢。”

　　凌颜雨放开她，变成挽着她的胳膊，“这不是好久没这么抱过你了嘛。”
　　黎穆星切一声，抱怨道：“所以说，你这就是有了男友忘了闺蜜。”
　　凌颜雨嬉皮笑脸的，“一样，都一样重要。”

　　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两人边走边聊天。

　　凌颜雨似是想起什么，忽然一拍黎穆星的胳膊，激动地问：“哎对，今天中午有篮球赛！你看吗？”
　　黎穆星带着疑问的语气：“老师还没说你从哪听的？”

　　凌颜雨撇头对着她，笑眯眯地：“小道消息。”
　　黎穆星笑着用左手轻轻弹了下她的脑门，“你那篮球队的男友告诉你的吧，瞧你开心的。”

　　天天在我面前说你男朋友打篮球超级帅，这狗粮我得吃到何时。

　　没几分钟就到了校门口，两人一起进去，黎穆星走到公告栏前，看了两眼上面贴着的两张公告。
　　黎穆星指着两张纸，对旁边的凌颜雨说：“诺，你看，时间冲突了，你还去吗？”

　　凌颜雨不知什么时候严肃着一张脸，“去，当然去，我要给易子夜挡桃花。”
　　黎穆星一脸姨母笑，“咦，恋爱的酸臭味。”

　　两人共同话题多，聊着聊着很快就走进高中部教学楼到了教室门口，现在时间还早，只有几个值日生。
　　她们是扫地的，一人两排，都扫到中间两排时，两人边扫边唠嗑。

　　凌颜雨先抛出问题，“中午白萧寒也在呢。”
　　黎穆星随口一问：“他还打篮球？”
　　凌颜雨惊愕地回答，“你咋不关注校园大事呢，他篮球队队长，好多女生仰慕他。”

　　黎穆星把前排的垃圾扫到中央，“我没看过篮球赛。”
　　凌颜雨也把自己那边的垃圾扫到中间，“你就跟与世隔绝一样。”
　　“所以你去看吗？”

　　黎穆星边扫地边思考了半分钟，接着回答：“看看吧。”
　　凌颜雨露出迷之微笑，通俗点，妈妈看女儿终于有人要的欣慰笑容。

　　前两节课黎穆星也没听讲，全程盯着黑板发呆，看起来倒像是在听课。即使没有篮球赛这事，她也照样不怎么听。

　　S型排着倒垃圾，全班挨个轮一遍。今天轮到黎穆星了，跑操结束后，她回教室拿纸擦擦汗，而后起身提起斜后方的垃圾桶从后门走出。
　　白萧寒正上完厕所上楼，和同学有说有笑的，黎穆星碰巧提着垃圾桶走过楼梯口，两人擦肩而过。

　　黎穆星一路上没看到认识的同学，也不用嫌打招呼麻烦了。
　　很快，她走到一排大垃圾桶前，酸臭的味道太刺鼻，被迫屏住呼吸，快速倒掉垃圾转身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经过操场时，黎穆星貌似瞥到了两个有点熟悉的身影，她倒了回来，果然那两个人她认识。

　　一个凌颜雨对象，一个凌颜雨情敌。

　　黎穆星见是自己亲闺蜜的男朋友和别的女人在一块儿，也就替她多看了几眼。

　　离得远，她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也对不上口型，就能看见两个人离得大概有一米远。
　　从男生的背影也看不出来此时此刻是什么表情，倒是能看见女生似乎在坦白什么，表情也没什么不正常。

　　黎穆星一看这情况就明白了，也没在这里多浪费时间，向高中部教学楼走去。

　　原来搁这表白呢，颜雨来了可不得成修罗场。

　　回教室后，黎穆星放了垃圾桶就回位写上两节课老师留的作业，没跟凌颜雨提起刚才的事。
　　凌颜雨都没提过那个女生的事，她也不多说不多问。

　　第四节是数学课，黎穆星照常和另一个数学课代表去办公室抱作业。
　　她打了报告而后走进办公室，抱起数学老师桌上的练习册的一半，刚抱起来，就听见后面有老师叫她过来。

　　她只好把练习册放回去，转过身走到班主任面前，礼貌地问：“老师有什么事吗？”
　　夏老师像往常一样柔声细语回答她：“四班下节上英语，第八节上体育，临时改一下他们的课表。”
　　“好。”

　　正准备走，夏老师又递给她一个袋子，“顺便帮老师把这个袋子拿过去吧。”

　　黑色帆布袋里是英语书以及资料。黎穆星双手接过，又回去拿上作业，为了方便就把袋子套在胳膊上。
　　礼貌性说老师再见，而后回教室。手上的东西看起来似乎还挺重。

　　黎穆星先是回自己班让人把作业发下去。结果都不用喊人发作业，作业还没离开她的手，就被一群人抢着拿去发，似是急切地想看到自己是全对还是全错。
　　随后，黎穆星从前门出去，走到隔壁班的前门，习惯性说一声报告再进去。

　　吵吵闹闹的教室，也没人注意有别班的学生进来。
　　她把帆布袋放在讲桌上，而后从粉笔盒里拿出半根白色粉笔，走到黑板的最右边，没找到黑板擦就用手擦掉体育两个字。
　　果然还是课表比较引人注目，黎穆星刚写下英语两字，还没改下午的课表就有人发现了。

　　向亦然第一个发现课表的不对劲，厌倦的语气：“草，两节英语啊，英语老师又占我们体育课。”

　　霎时间，全班安静下来，注意力都集中在黑板上。这让黎穆星感到不适，她快速擦掉下面的英语改成体育，转过身把粉笔放回原处，拍掉手上的粉笔末。

　　后排的白萧寒在她转身放笔的那一刻认出了她，她今天扎的低丸子头，知性优雅且慵懒舒服。
　　他兜里只有柠檬味的阿尔卑斯硬糖，摸索出一块看了两眼，又握在手心里，而后把手揣回兜里。

　　白萧寒从座位上起来，走过最近的过道到黎穆星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黎穆星从上次的事中感觉他们班比自己班还能说，眼睛往下看，小声说：“别挡着我，又被误会了你负责啊。”

　　白萧寒看出了她的意思，便顺着她小声道：“我们又没什么还怕他们说？”
　　接着又补充道：“况且我这人就这样。是不是觉得挺渣的。”
　　黎穆星想绕过他出去却又被挡住了，她急了：“我管你什么人，赶紧让开。”

　　白萧寒把有糖的那只手从兜里拿出来，张开手，看了眼糖，又期待地看着她：“用这块糖换你去看篮球赛一次。”
　　黎穆星瞅了眼他手心上的硬糖包装，而后看着他说：“我不喜欢酸的。”

　　恰巧，禾希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正向这边走来，她递给黎穆星，喜眉笑眼地：“穆星，上次你说好吃的那个糖我把各种口味的都买了。”
　　黎穆星看到袋子里的多包糖后，正紧绷的脸瞬间松下来，笑不露齿，“谢谢人间小天使希希。”

　　白萧寒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下一秒整张脸耷拉下来，很自然地收回手，表现出不开心，语气跟刚才明显不一样，“那你考虑考虑。”

　　那种夹心糖果比我这个酸多了，还说不喜欢酸的，不想去看就不看，我又不逼你。

　　白萧寒绕过黎穆星向自己的位置走去。
　　黎穆星向门口走了一步又回头看了几眼已经坐在位子上的白萧寒，他正在被几个男生围着问东问西。
　　他貌似是不想回答他们的问题，便从兜里掏出一堆糖平均分给他们，又说了一句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他说的什么。

　　黎穆星拎着禾希送给她的糖慢悠悠走回教室，刚在凳子上坐稳，凌颜雨就嗖地蹿到她同桌的凳子上，指着桌子上的袋子问：“哎，这白萧寒送的？”
　　黎穆星换个坐姿，不耐烦道：“为什么你们总认为我和他有那种关系，这才开学一个月都没有，你当我是神经病啊。”

　　我要是跟他在一起了，回去又该挨一顿呲了。
　　所以，
　　这绝对不可能。

　　凌颜雨声音顿时变小了，“我看你去四班了，之前你俩关系又那么好，我才问的，我不说了。”
　　黎穆星回答她上一句话：“禾希送的。”
　　她又面无表情不放心地补充道：“我们同学关系。”

　　凌颜雨又凑近些，直勾勾地盯着黎穆星的眼睛，“Are you sure？”
　　黎穆星避开她的直视，边把袋子放书包里边回答：“那我们是朋友。”

　　凌颜雨表情有所变化，又露出迷之微笑，蹿回自己的位置，弯起左手遮起在小本本上写的字，似是不想让人发现她写的东西。

　　同桌易子夜注意到她的动作，他往这边看凌颜雨就往桌角移，好奇心使得他伸长脖子偷看，凌颜雨刚好合上本子。
　　她突然转头左手撑着脑袋，盯着易子夜，“看什么看，又不是给你的礼物。”

　　凌颜雨看到他貌似不开心了，梨涡浅笑，右手食指挑起他的下巴，霸道的语气：“怎么了？来给娘娘笑一个。”

　　易子夜噗呲一下笑了出来，整个人笑得全身都在抖。
　　声音没控制住，大家听到后都向这边看，黎穆星虽然看到了戏剧性的一幕，但也满脸疑惑看着那边，“笑啥？”

　　凌颜雨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仍旧霸道：“我让你笑一个，没让你笑这么多个啊。”

　　过了一分钟，凌颜雨正在找下节课要用到的资料，旁边的易子夜仍然在笑但声音有所减弱，而另一边的黎穆星突然笑出了声。
　　凌颜雨听到另外一边的人也在笑，她转头一脸震惊地看着黎穆星，：“都过去有一分钟了吧，你反射弧有点长了。”

　　黎穆星捂着嘴巴，已经笑不出声了。

　　凌颜雨起身站在她面前质问道：“哎不是，你笑点什么时候变低了？”
　　黎穆星笑到打人，边拍她胳膊边含着笑说话：“真想用手机录下刚才的场景，那语气那动作那句话，完美戳中我的笑点。哈哈哈——”

　　凌颜雨忽地眼睛一转，突然开口，“121×123等于多少？”
　　“14883”
　　“这不反应挺快的吗。”

　　黎穆星笑着回答完问题，而后继续笑，脸红红的，像是快憋死了。
　　凌颜雨看了眼身后的人又看了看面前的人，扔下一句，“悠着点，别笑死了，我可赔不起。”

　　－

　　数学课上到一半，老师在上面讲习题，黎穆星忽然想笑，但又不敢在被大家称为女魔头的老师的课上笑，所以特意压低声音。

　　过了一小会儿，她觉得有点憋，寻思着用咳嗽来掩盖一下。于是，她装作是在咳嗽，貌似没装好，前面确实是在咳，但后面露出了真面目。
　　黎穆星迅速用袖子捂住嘴，神情淡定。克制自己现在千万千万不能笑，她右手拿起笔在本子上写题。

　　无缝衔接。

　　还好声音不大，就周围人好奇向这边看了看，她呼一口气，还不敢长呼一口，万一不小心又笑了。
　　黎穆星的同桌还以为她是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