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城双煞》郑蔷薇

31、昔日霸主圣天狼

　　“我是说，葡萄这么甜，酒这么好喝，为什么我以前没有这种感觉呢？”忆无蝶靠在院子里的葡萄架子上，躺着看着星星，“我好像一直这样啊，就算不回去也不要紧。”

　　“那就不要回去了，和我在一起做个伴？”五娘这么说着。

　　“那怎么行啊，我主人可是很厉害的，一段时间不回去还行，但是超过了半年就违规了，那个时候忆城的人一定会找到我。”忆无蝶温柔起来，像个小孩子，好像已经忘记那个福来客栈的魔女。

　　“忆城我是有听说过，他们的消息确实很灵通。”

　　“那当然，忆城啊，有个叫做天宸馆的地方收集各种情报和小道消息，有必要时还会放一些江湖谣言，都是天宸馆的事情，而且忆城还有金木水火土五个分舵，分别掌管了不同的事情。”忆无蝶这么说着。

　　“让我猜猜，一定都是根据不同的事情安排不同分舵里的人去做。”五娘这么说着。天上的星星很亮，和忆无蝶一起在葡萄架上谈天的感觉很好。

　　“对啊，就像金分舵吧，主要是一些研究江湖赌术，骗钱，或者收集银子的地方，总之也算是生财之道的分舵，而水分舵呢，因为水变化无形，水分舵就是主要靠乔装，易容这样，去完成一些不能张扬出来的任务。”忆无蝶介绍着忆城，但是看不到她很喜欢忆城的样子。

　　“听你语气，你并不喜欢忆城啊。”

　　“我从小就出生在忆城，这外面的地方吧，和我没有关系，但是忆城里有一个人我很喜欢，他叫忆无煞，就是那天我们听到的忆无煞。”忆无蝶主动承认了自己喜欢忆无煞这件事，“但是忆城的规矩啊，就是不能有儿女私情。”

　　“这是什么规矩，怎么和圣天狼一样这么残忍？不愧是新生的魔教。”五娘这么说着，嗤之以鼻。

　　“你真的是他们所说圣天狼的人吗？圣天狼是什么地方。”忆无蝶现在才好奇了。

　　“待会我在和你慢慢道来，说道忆无煞，竟然你们都在忆城，为什么要在意那些规定呢？”五娘这么说着，“说到底人是为自己而活，是为自己追求幸福的啊。”

　　“我一直觉得他没有感情的，平时只是指点我的武功，我们虽然一起吃饭一起练功，但是他并对我没有任何感觉，我以为他是不会动感情的。”

　　“你以为？结果你错了吗？”

　　“嗯，他这次出来执行一个任务，对那个姑娘特别好，我要杀她，忆无煞不让我杀，还凶我，我看得出来，他变了，他一定是变了，他还是动感情了。”

　　“孩子，你这么好，值得去找一个真的爱你的人，而不是一直想着那个不喜欢的人，这个叫忆无煞的男子，他竟然和你在忆城那么久都没有对你动感情，你又何必难过呢？”五娘这么说着，“真的相爱不应该是这样的，而是惊天动地，海誓山盟的。”

　　五娘的眼里透露着故事与泪光，星星落入了她的眼睛，葡萄的香气将她环绕。

　　“和我说你吧，关于圣天狼还有你的故事，现在的圣天狼呢？为什么会消失了？”忆无蝶问道，不想再去想自己不开心的事情。

　　“那是很多年前，我是圣天狼里五狼之首，我是“雾”狼，我还有四个姐妹，分别是“风”狼、“雨”狼、“雷”狼、“电”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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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二十年前，江湖上最大的魔教势力就是号称圣天狼教，就算是那会叱咤风云的逆戟山盟也未必能在这片大地上胜过圣天狼，传言他们在很早之前就争夺过地盘。

　　众所周知，逆戟山盟是在沿海岸发展壮大的，所以他们在陆地上的战斗力无法和当时的武林霸主地位的圣天狼匹敌。

　　当是时，圣天狼和现在的忆城不一样，忆城现在虽然在江湖上闻风丧胆，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忆城这个地方究竟在什么地方，又或是到底忆城是否有具体的位置存在，所有的门派都不知道，他们只是来无影去无踪，却又像是害怕被江湖各大门派围攻那样，隐匿了自己的地方。

　　而圣天狼不一样，那个时候的圣天狼虽然被武林唾弃为魔教，但是却在正面相对上，七星派、寒依派、天河派、太白派、除了逆戟山盟没有归顺圣天狼以外，所有武林的派别都对圣天狼俯首称臣。

　　圣天狼五狼和七大护法武功了得，特别是七大护法的“七月流火”更是所向披靡。

　　所以直到朝廷似乎感觉受到了一个江湖上派别的威胁，而当时，朝廷在西域那一带得到了一本神功，号称天下无敌。

　　而艺高人胆大的圣天狼知道朝廷得到这本武功秘籍一定会用来对付圣天狼，当时有传言圣天狼企图通过这股势力逼向朝廷，威胁圣上。

　　“但是我确实不知道我们教主有那个想霸占朝廷的意思，虽然是这样，但是我和我的四个姐妹还是接受到了教主的指令，去朝廷偷取那本神功。”五娘回忆的说，仿佛这一切就发生在昨天。

　　“所以那本神功···该不会就是··御电神功吧？”忆无蝶问道。

　　“不错，正是。”五娘这么说着，“而我们呢，当然按照教主的旨意办事了，可是那次，我们低估了朝廷，我们以为朝廷都是些佣兵，哪里有什么战斗力可言，结果中了北岘王萧聿铁的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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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狼~~~”电狼大喊一声，却被雾狼救下，雾狼落入了朝廷的全套，他们放了一种白色香味的毒药，有内力的人稍稍闻一下就会内力丧失，没有内力的人反而没有任何事情，但是内力越深厚就伤的越严重，没错，这就是“白水晶”的威力。

　　地牢里，阴森，老鼠叽叽喳喳的叫着，火把发出微弱的光。

　　雾狼被用绳子绑住手，吊起来，身上红色的地方也不知道是血还是红色的衣服了。她嘴角流血，肩上泛青，脸上也有伤口，头发凌乱，但是身为圣天狼五狼之首的雾狼就算死也不会有一丝害怕的情绪。

　　“要杀就杀，你们的神功已经被我等拿下，过不了几天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雾狼的声音洪亮，刚烈，视死如归的看着坐在自己前面的那个锦衣华贵的男人，他就是北岘王——萧聿铁。

　　人称王中豪杰的北岘王在坊间有高度的声望与名誉，老百姓没有人不夸赞北岘王，北岘王体恤民情，爱民如子，豪爽大气，武功高强，善于御术，骁勇善战。

　　地牢里的火焰烧得滋滋作响，北岘王站了起来，向雾狼走了过来。你不怕死，我知道，圣天狼里的五大圣女怎么会怕死呢”北岘王摇着一把青色的山水扇子走到她身边，企图看穿圣天狼里的人有什么弱点。

　　北岘王的武功极高，不比很多行走江溯的人低，相传北岘王从小天资聪慧，能文能武，精通兵法也有一身天生学武功的底子，在老圣上驾崩前，曾请过各种江溯能人作为他的老师。

　　他手上拿着的一扇子，就是用一种很奇特的金属做成的，他独门的扇骨有吸铁的效果，当时在黑暗处与他混战，在雾狼发出毒针的时候，因为毒针是铁的，所以被他的扇子挡住，而自己就这样吸入了白水晶而内力尽失，萧聿铁才有机会将自已抓住。

　　这时，因为走到了她的身边，北岘王用扇子将他的下颚稍稍抬起来，”看着本王的眼晴，告诉本王，你们圣天狼里的人到底怕什么“

　　”你要杀就杀，不要＂突然雾狼被他的扇子强迫抬起头，确实看到了北岘王的眼睛。

　　“怎么了他是你认识的人吗”忆无蝶听得津津有味。

　　“不错，我确实认识他，那是一年前的时候，有个人救过我，就像我就你那样，那个时候我救你就因为我和你有同样的境地，而那天晚上，是一位少侠救了我，而我一直以为他是行走江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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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你没事把为什么太白派几个人会对你置之死地呢据我所知，他们是十分善良的人啊。”那个紫衣少侠在救下五娘后，在她面前半蹲下身子，温柔的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那是个冬天，五娘因为穿的衣衫很厚又是加了兔毛毛的披风，所以那个少快根本看不到她身上的狼图腾，所以也并不知道她是圣天狼的人。

　　“你的伤勢看上去很严重，最好需要一个大夫帮你看看，不然，我怕会留下什么后患。”他在月光下的声音像是一丝希望，就算是圣天狼的人，也会有在月光下突然想念关心的触感，所谓明月高悬夜，思是少女怀。

　　五娘抬头看着他，他带着一个金闪闪的发冠，发冠上有几颗像是夜明珠的宝石，还有他腰间带着的一块汉白玉的玉佩，都是很有权利的象征，那个时候因为受伤的原因，五娘似乎失去了对他身份的怀疑，就因为他武功高强，就以为他是什么行走江湖之人了。而这时，在模模糊糊中，看到几个人骑马向着这边而来接下来的事情，就记不太清楚了，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五娘晕倒了。不错，他低头的温柔，足以扰乱了五娘的心智。

　　“所以那个救你的人就是北岘王”无蝶已经猜到了。

　　“是啊，那个时候我竟愚蠢的以为他是什么武林中人，明明那天夜晚他衣着华贵，身后还跟着一群侍卫，我竟然都没有怀疑。”

　　等五娘醒来以后，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十分奢华的房间里，房间里摆放着各种植物，桌子是红木離刻而成的，墙上画着一幅老虎游山的画巻，还有一些书法的画轴。

　　这是什么地方

　　五娘想要起身，这时发现自己受伤的地方已经包扎好了。门外有几个人细细低语。

　　“你说咱们主子半夜去狩猎，结果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这事儿王妃要是知道了该怎么看”

　　“是啊，话说在这荒山野岭的树林里，又是这么晚的时间，为什么一个女子会一个人孤零零的被什么门派追杀呢”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那个紫衣的男子走了进来。

　　“姑娘，大夫和我说你已经并无大碍，那我就放心了。”他的声音很好听还有不凡的样貌，气宇轩昂的气质，如果这个人也是圣天狼的一员，那么雾狼该怎么办呢

　　“我已经没事了，谢谢你。”五娘已经可以坐起来了。

　　”我叫人帮你炖了一碗红枣燕窝，大夫说你失血过多，需要调理身体。”那个男子很细心，五娘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对他了，现在在他眼里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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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真好，就像你这样救我一样。”忆无蝶吃了一个葡萄，夏夜冰冰凉凉的。

　　“是啊，当时的我啊，仿佛一看到他，就变成一直小白兔了，想要被他这样照护。”五娘回忆着，“所以那个时候啊——他再次遇到我的时候，我竟然是作为圣天狼的五大圣女之首被他抓住了，我们再次相遇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是震惊的。”

　　“可是竟然知道是你的话，他应该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意思啊，毕竟一年前曾经救过你。”忆无蝶说着，好像已经被他们的故事打动了。

　　“是啊 ，他看到原来我是圣天狼的人之后都吓呆了。我也很意外，在一年之后，他竟然还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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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是你？你怎么会是圣天狼的人？”北岘王有些不知所措，也许眼前的这位姑娘不知道，在去年的一个寒冷的冬天，自己去打猎的时候，救下的这位姑娘，当自己救下她的那一刻已经被她眼美貌与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给包围住，那日她晕倒后，自己将她抱起，带她去了自己临时住的一个别院，就在那个时候，自己身为王爷从来不缺少女人，但是当这个女人晕倒在自己怀里，自己知道就是她，自己一定要纳她为妃子。

　　可是当自己给他送来了红糖燕窝以后，她却神秘消失了，自己还没有来得及问她的名字，她就这样消失了，自己确实因为这个女子还到处打听过一段时间，但是却一无所获。

　　萧聿铁在那个除夕的夜里都过的闷闷不乐，任由自己的爱妃曲贵妃也无法打动自己的身心，就连自己刚刚满月的儿子也无法让自己分心。

　　自己一直恋恋不忘的女人，竟然是圣天狼的圣女，还是那五大圣女之首。

　　“后来呢，后来呢？”忆无蝶着急的问道。

　　“没有后来了。”五娘这个时候停了下来，她似乎不再想去回忆自己的这段爱情。

　　“怎么会没有后来呢？你不是说你有个儿子只是比我大一点点吗？”

　　“后来我们生了一个儿子，可北岘王因为背上什么乱臣贼子的罪名，明明他真的帮助他哥哥灭掉了圣天狼，但是却给他加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也许是功高盖主，又或是太得民心，有人在皇上耳边参了他一本，说他企图对天子之位图谋不轨，但是朝廷内部这么说，却对百姓不这么说，百姓知道的是北岘王因为剿灭圣天狼而战死。”五娘说道北岘王的离开，还是触痛了内心柔软的部分。

　　“我就说嘛，北岘王府不是就在广陵吗。”忆无蝶突然想到，广陵就有一个很大的王爷府，想起来，不就是北岘王府吗。

　　“是啊，现在他之前的王妃还有王子依然住在王府受人爱戴，可朝廷啊，真是很厉害不是吗。”五娘笑了笑，“我现在啊，只有两件事情让我活下去，第一呢，是找机会杀死那个污蔑聿铁的狗官，第二个呢，第二个可不好实现。”

　　“是什么？”

　　“我想报仇以后，安安心心放下尘世，去找一家店铺，专心做我的芙蓉杏花茶香饼，看到你啊那么喜欢吃，总归是想让更多人吃到才是幸福吧。”五娘笑了笑，这么说着。

　　“为什么不能实现？”

　　“你看。”五娘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狼的刺青，“这样太引人注目了，虽然说圣天狼消失了，但是我不想因为我一个人而掀起一波关于圣天狼的谣言。”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幸好遇到了我，我们忆城啊，水分舵最擅长这些了，她们有一种药水可以擦掉这种刺青，我现在就可以召唤一个在外面的水分舵弟子来帮你实现这个愿望。”忆无蝶这么说着，拿出了一个小木盒。

　　小木盒很精致，很小巧，十分易携带。上面画着五行八卦的东西，她小心翼翼的打开其中一格，里面是很细的，像是粉末一样的东西。

　　“这些是通过蚂蚁里面提炼出来的信息素，我已经向水分舵发出信号了，过不了多久她们就离我最近的人就会回复我了。”

　　“真的谢谢你了。”

　　“我还可以帮助你杀掉陷害北岘王的坏蛋，你告诉他是谁，我现在就可以去帮你杀掉他。”忆无蝶一股义气模样，突然变成侠女了。

　　“他位高权重，我不想用什么江湖的刺杀去杀他，那样只会加重朝廷和江湖的过节，我正在计划。”五娘没有告诉这个人是谁，因为如果告诉了，毕竟这个下丫头是忆城的人，她可能真的一时冲动就杀掉了他。

　　“那好吧····”这时，忆无蝶发现了回复的消息，“五娘，我现在去帮你拿药，可能会要几天的时间，我会来找你的，你可以呆在云来亭也可以会你的竹林小屋。”说着忆无蝶便要离开。

　　“诶···你伤势还没好···那个也不着急的···”

　　五娘的话还没落地，忆无蝶就像一只小黄莺一样一下子飞走了，“这孩子···”

　　忆无煞在窗边也看到了忆城的信号，这个云来亭里竟然还有忆城的人。

　　说道忆城的人，此刻的忆无双已经帮小师妹疗伤将近两天两夜了，终于在今天晚上，她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

　　稍微泛红的脸颊，还有她细腻的肌肤，小师妹今天在夜色下，突然变得有些···让人浮想翩翩。

　　忆无双打量的小师妹，晶莹的汗水像是透明的水晶一样顺着她的脖颈落下，她长长的头发挽起来，还有素雅的白玉耳坠在烛光下反光着，在忆无双的眼里泛着涟漪。

　　自己为她疗伤不是也减弱了自己的功力吗，为什么这个时候不能有别的事情来犒劳一下自己呢。

　　小师妹睁开的眼，看着忆无双，他的眸子在夜色中深邃又明亮。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是事情又必须以这样的过程走下去，他们的距离愈来愈近，终于两个人的唇黏腻在了一起。

　　手也相互挽在了一起。

　　他们，在这个烛火摇曳，星辰梦幻的夜里，借由这次疗伤，吞噬了一团又一团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