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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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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
血色的黄昏铺满了天地,有两人合抱粗的古樱树在小丘上静静矗立,树下被染的昏黄的河水蜿蜒流过,水畔的是妖冶到凄艳的红石蒜。
六眼的鬼剑士立在花丛中,一手按在刀上,茫然四顾。
“继国岩胜?”
继国岩胜寻声望去,先前他没有察觉到任何气息的地方此时站了小女孩,穿着洗旧了的灰色和服,看着瘦瘦小小的还不到十岁的模样,发梢带着漂亮的紫,此时正威风鼎鼎地叉着腰,气势挺足。
哪怕是现在,继国岩胜也没能用眼睛之外的感官捕捉到女孩的存在,呼吸心跳体温气味,哪怕是在通透世界里,女孩也是像一团虚幻的雾气,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继国岩胜慢慢反应过来:“……我死了?”
“死了。”
他看了看昏黄的天,又看了看铺满鲜红的地,问:“这里是地狱?”
小女孩直接“呸”了一声:“才不是,你要去的地方才是地狱!你为什么还不走啊,留在这里脏了婆婆的水!”
继国岩胜觉得这里充斥天地的黄昏很眼熟,像是那个唐土女人杀死自己的地方,叫什么……生与死的间隙?
于是他又问:“你见过……一个眼尾有刺青的唐土女人吗?或者,一个像人偶一样的红眼睛女孩?”
四百年的离群索居让继国岩胜说话总是慢吞吞的,不过气势很足的女孩还是认真听完了他的话,然后呲着牙一笑:“我当然知道,我看着你被阿九和小爱杀死的,不过那时候你还看不见我。”
女孩话说的直白,继国岩胜也生不起气来,只是问:“我该往哪里走?”
地狱该往哪里走?
“想走了自然就会离开了。不过你也可以沿着水走,这里最后是汇入黄泉的。”女孩指了指那条无声流淌的小川。
继国岩胜点点头:“多谢……你要留在这里吗?”
“就算离开,我也是会成佛的,跟你这种大恶人不一样!”女孩冲他扮了个鬼脸。
于是继国岩胜也不再多言,挎着刀,像是曾经无数次奔赴战场一样,脊背挺得笔直,要沿着川流——奔赴地狱。
“……继国岩胜!”女孩突然叫住了他。
继国岩胜回头,想着明明刚才急着赶他走。
瘦小的、早夭的女孩攥紧了手,突然又好像变回了很多年前那个一无所有的小姑娘,总是藏不住开朗下的惶恐与怯弱。
“你很恨杀了你的人吗?”
(她是唐女的朋友?或者亲人?)
继国岩胜摇头:“我已经死了,没必要……再去憎恨活人。”
鬼剑士的语气有点感叹:“而且……我总觉得我该认识她,有种熟悉感,好像,在梦里见过一样。”
女孩张了张嘴,又张了张,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摆摆手道:“没事,没事,你快点走吧,去晚了狱卒要给你加刑的。”
想了想,又道:“就说是紫菀把你拉进黄昏之里问话了。”
“……是你把我拉进来的?”
“你自己进来的啦!”
“我听说……灵魂徘徊不去会变成邪秽,你……”
紫菀又在笑:“你担心什么,我可比那些东西厉害多了,以后没准还能做地狱的摆渡人呢。”
只是摆渡的是死人还是活人——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