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座之下 [ 西幻乙女 ]》姒昭昭

26、第26章

　　身着华服的男男女女试探，挑逗，心照不宣。

　　化妆遮掩过容貌的少女身着低调的幽蓝长裙，隐靠在巨大的玫瑰花窗下。手中轻微晃动的红酒影影绰绰反射着身后彩窗的绚丽宝光。

　　“今晚主君亲临，不去凑凑热闹么？”

　　男子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碧色眸子水波晃荡。和苏曦搭话时，注视着她的双眼，多情仿若爱人。

　　苏曦一顿，她并没有感到有人接近，看向男人：“您不也是没凑这热闹？”

　　“哈哈”男子有些讪讪，摸了摸鼻子，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克洛斯·诺曼，不知有没有荣幸认识这位美丽的小姐。”

　　克洛斯，和乌黯主君争女人的那位猛士，这么巧？

　　注意到苏曦不经意的愣神，男子的神色更是讪然，顾盼间神色沾染了几分落寞，苦笑道：“看来小姐听说过某，见笑。”

　　看着男人略微苦涩，强装不在意的神情，苏曦有些不好意思，貌似失礼了。连忙回到：“当然，很荣幸认识诺曼先生。”

　　“先生可以唤我苏曦，旅居至阿兹格拉特，听说这次拍卖会会出几件珍品，来长长见识。”

　　......

　　“这次的压轴拍品之一确实是几把传送之匙，不过分别是通往奔放之野的黄金之匙、修罗场的白银之匙。”

　　“奔放之野的岩灵粗野无畏，口无遮拦。主君震怒，亲征之下，整个奔放之野迅速皈依我主，这才有此传送匙出现。”

　　苏曦看着旁边俊美的男人提着自己的情敌，好似并没有怨愤不服之色，提起乌黯君主拿下奔放之野竟是有些许得意？

　　卡洛斯没有在意苏曦的打量，察言观色已是本能，他又惯会言语。才与苏曦交谈一会，除了她决不能示人的秘密，他已将苏曦前往泽拉塔，前来参加拍卖会的目的了解的一清二楚。

　　当然，苏曦也不是笨蛋，卡洛斯身为上位恶魔，十三氏诺曼家族的掌权者。传言与自己的君主争抢女人，却丝毫未影响其实际权柄。

　　苏曦面对他，如小孩般孱弱无力，他却始终谦逊有礼，在苏曦透露自己的目的后，更是告知她一些金钱买不来的秘闻。

　　卡洛斯接着说道：
　　“奔放之野的精魄虽然大多蠢笨无礼，对于辅助炼器和机关术，确实有几分称道之处。这次拍卖会有几个调/教好的岩灵，小姑娘如果有兴趣，不妨拍下。”

　　自从确认苏曦的骨龄，这男人遍毫不见外的一口一个小姑娘。

　　似乎发现自己话题扯远了，卡洛斯不等苏曦表达不满，便接着介绍到：“各大商行也有一些前往其他下层位面的传送之匙。”

　　“但是近期物质位面多有争端，混沌海封锁下，神魔不得降临。小姑娘想要前往学习，平常不难，现在恐怕得稍等百十年。”

　　卡洛斯将百十年说得轻描淡写，尽管已经步入能力者的世界，苏曦仍是不太能适应，百十年不过须臾的计时方式。这么想，面对这些“老怪物”，她确实还是小姑娘。

　　“不过小姑娘不需要着急，外层位面确实没有，也无需学院，但是你想学习，却是轻而易举。法术和阵法我略有研究，也有好友擅长机关术。小姑娘如果不介意，不妨和我修习，以你的天资，百十年后都不再需要前往物质位面。”

　　和一位上位恶魔学习，这都不能说是天降馅饼了，天降金手指都不为过。苏曦有些犹豫，卡洛斯确实很平易近人，也很亲切，但是他是否太过热情？

　　苏曦仔细回想，确信自己并未暴露出什么独特之处。以防万一，她连欺诈面具都没有使用，而是用水星四大邪术之一化妆术，遮掩了自己的容貌。

　　仔细修饰过后，只能说这是个清秀的少女。

　　不是容貌，也不是记忆中觊觎女神冕下法则的敌人，苏曦终于是没能拒绝送到手的金手指，感激地答应了下来。

　　诺曼是唯二家族中单设图书馆阁的恶魔贵族，另一位则是乌黯主君。下层位面最大的图书馆楼无底宫独占银宫一角，其中藏书万千，包罗万象。

　　据说主物质位面的扎吉格大法师年少时，通过空间裂缝，误入无底宫。随机空间裂缝消失前，匆忙间盗取了一卷法术书，正是这卷无底宫不起眼的法术册，让他成就传奇之身。

　　苏曦神往。这两位情敌性格似乎差别巨大，但是有许多爱好又十分一致，就如这家族中巨大的图书馆，难怪会爱上同一个女人。

　　她现在正处于诺曼家族图书馆中，恶魔大多对书籍不感兴趣，因此这偌大的图书馆中只有她一人。卡洛斯有急事需要处理，命令仆人将她带到此处，先随意打发时间。

　　让侍从将手牌留下离开，有手牌苏曦便能够清晰地查询馆藏书籍和方位，侍从用处不大。没有什么目的性的，苏曦来到杂谈区，随意地漫步在书架间。

　　女神留下的宝库传承，让苏曦并不缺少适合她的专业教科书，她心动于卡洛斯的提议，主要是因为一对一正对性辅导，这总是比跟着视频练习或者自学更有效率些。

　　法则和咒术封印在她的身体中，只待解锁。阵法和机关却是封印在识海空间，通过考验后，她可以随意地初入这传承之所，这段时间也每天定时修习，成果却并不如意。

　　当初考验进行时，已经达到现阶段苏曦能够自己领悟的极限。

　　具有传承的种族不胜枚举，就如接受一样的传承，巨龙们所精通的魔法却各有不同一样。传承并不像之前苏曦看过对异世界幻想小说中描述的那样，传承对象接收后，便能毫不费劲地掌握其中的知识技能。

　　这之间便是知道和会的区别。

　　他们只是如苏曦这般随身带着巨大的知识库罢了。当然无论是在水星还是异界，知识尤其是实实在在能够使人变强的知识，都是珍贵而稀缺的。

　　“想听这首曲子么？”

　　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取过苏曦手中的曲谱，男人从后悄无声息地靠近，单手从侧后方取过苏曦身前的乐谱，并没有触碰到她。从旁看，姿势却十分亲密，仿佛情人间的拥抱。

　　卡诺斯的呼吸拂过苏曦的后颈，带来一股微妙的痒意，上位恶魔奇异使人微醺的气息包裹住她。

　　【太近了！】

　　苏曦不自在地动了一下，不等她出声提醒，卡洛斯便起身站直，姿态坦然，似乎并不觉得他们之前的距离有什么不妥之处。

　　“纵然无时无刻变动的命弦归于虚无，世间确实存在能窥见命理的媒介。”

　　卡洛斯笑得有几分讥讽：“虽说这种窥见说不得正是命诏本身。《天启》对于你这种刚入门的超凡者还是有几分益处的。”

　　取出一把宝光内蕴的竖琴，卡洛斯随意坐下，示意苏曦自便。指尖随意地划过琴弦，清泠的乐音随之响起。

　　苏曦一怔，正是一梦起。

　　古老的神殿，静默千年，终于迎来它的主人。神圣的辉光中，高高在上的女神看不清面容，无喜无悲却让人感到几分熟悉。

　　命运的卡罗牌逐一翻转，爱欲的蔷薇开在了天外之天，深渊之渊。

　　“啪——”卡洛斯险险地避开少女的巴掌，脸颊不经意间鼓了鼓。

　　“呀，好人没有好报！”

　　苏曦讪讪，从不知何时铺满的华贵地毯上爬起来，道完歉后问道：“我昏迷了很久？”

　　“倒也不是。”

　　和卡洛斯熟悉后，苏曦发现他脾气比自己想象得更要和善，只不过比起初见时彬彬有礼一派矜持的贵族范儿，他时不时会透出一点孩子气。

　　明明口口声声唤着苏曦小姑娘，做着的事却一点儿也不像个长辈。当然，他有着与年龄相匹配的学识和实力，教导人也是信手拈来。

　　但是，他时不时撩撩苏曦，这里揉揉，那里捏捏，实在不能在苏曦这里竖立起令人敬重的师长形象。

　　将捏着自己发梢的大掌拍开，苏曦稍放下心，就听着男人说道：“也就是一个月。”

　　... ...

　　卡洛斯并不接着询问苏曦的预见，确定她的精神海已经平复后，吩咐仆从上餐，并叮嘱道：“未来从预见的这一刻就开始了，既然没有什么不可解的灾厄，那便不要告诉我了，以免对此产生干扰。”

　　难得出于善意为少女打算的男人并不知晓，少女的未来早就和他纠缠在了一起。如果他早知情深，早做打算，也许后来的后来并不会有那么多追悔莫及。

　　可惜，命运的诡谲之处便是如此。

　　英俊的男人洋洋得意继续着他的游戏，体贴地介绍泽拉塔的特产，逗弄着让少女尝试味道奇臭却是泽拉塔一绝的怪味果，得到少女嫌弃的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