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依旧》友晴有雨

5、第五章

　　煜王府
　　“主子，丞相府苏小姐求见。”侍女在门外说道
　　戚煜没丝毫意外
　　“请她进来。”
　　“诺。”
　　“煜哥哥。”苏苒拘礼
　　“又没有外人，拘什么礼，快坐。”苏苒笑了笑坐下
　　“你来找我是为了楚侯。”戚煜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苏苒接着说
　　“是，如今这情形，我们只能把此事坐死，了结了活口，报给皇上，说是端国探子，不满国家战败，私自行动，目的是为了刺杀刚刚返都，没有防备的你，这样即说的通，又不牵扯两国，更不会牵连他人，如何？”
　　戚煜看着她没说话，苏苒疑惑的看着他
　　“有何不妥吗？”
　　“阿苒，你总是这么可靠。”戚煜意味深长的说道
　　苏苒看着戚煜笑了笑，笑中带着淡淡的包容，戚煜见她眼神，忽然就有些慌张，不知怎么的她觉得苏苒看透了他的一切，他的能力与才华，无助与迷茫，他的…卑劣与残忍，她都看透了，这让戚煜很不舒服，非常、非常不舒服
　　“只是楚柯郡主性子单纯善良，想来不知此事。”楚柯在苏苒养伤的这几日如大家预料的那般封了郡主
　　戚煜挑了挑眉，弘国哪个不知道，楚候独女现下的楚柯郡主，骄纵跋扈，很是不近人情。知苏苒想试探他
　　“哦？哪里单纯哪里善良了？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不出意外的看见苏苒锁起了眉头。
　　“煜哥哥，韵芷并不完全像你了解的那样，她……，一别两年，你可是变了心思？若真是，你一定告诉我，我来想办法。”苏苒认真的说道。
　　“我若变了心思，会如何？你莫不是还想成全我？”戚煜突然不太知道苏苒在想什么了，戚煜向来善于摆布人心，却一直看不懂苏苒，苏苒如烟如雾，看得人永远云里雾里。
　　“我要成全的是我们，若当真如此，我带韵芷离开，从此你为君，我们为臣，绝不越界，也望太子殿下可以把韵芷当成陌路人，其他的我自会解决。”听见这声太子，这种疏远的感觉，让他突然有些无所适从。他甚至能想象到不出两年甚至更短，苏苒就能把自己从白韵芷心上剜个干干净净。
　　“苏苒，你真心狠。”
　　“若是真到了不能两全之时，我相信煜哥哥跟我的想法是一样的。”
　　戚煜面对苏苒总是有些无力感，苏苒懂他，甚至年少最辛苦时，她还怜他帮他。
　　她跟他抢木剑抢小老虎，上了学堂给他送话本子，帮他制造机会与韵芷相处，给他偷他最爱吃的山楂糕，拉着长公主向父皇给犯错的自己求情，日夜兼程为他与母后洗去冤情
　　她告诉他，心若自由，皇宫的城墙便不再是束缚。所以戚煜有一颗不被束缚，自由的心，这自由让戚煜成长的异常强大。他曾经的孤独疲惫，如今的为难取舍，她都懂……
　　戚煜叹了口气，走向太子的路，太过艰难，要舍弃的太过沉重，他抬头看着苏苒，突然有些不甘的问
　　“阿苒，你呢？你会弃了我吗？”戚煜知道这问题问的可笑，可他想听听答案
　　苏苒抬眼，眸上染了一层雾气，戚煜心中揪成一团，不能承受的低下了头。她听见苏苒起身往门外走去，出门前她听见轻轻的一句。
　　“煜哥哥，苏苒护不了弘国太子，阿苒也没能护住戚煜……”戚煜笑的难堪又苦涩，是啊，聪慧如她，她该是寒了心吧…
　　戚煜一动不动，呆坐了许久，最后他起身走出屋子，走入了门外无尽的黑夜里。

　　苏苒有着最让人渴望的门第，有美丽也有聪慧，她才十六岁的年纪，就已行事如此可靠，可担大任。
　　可…阿苒从来不是戚煜的阿苒，她是白韵芷的阿苒…..
　　如若不为我所用，又该如何呢？

　　深夜，戚煜做了一个梦，梦见七岁那年与苏苒一起看上了一把木剑，打的不可开交，韵芷就在边上笑，连拦都不栏…

　　“你们在干什么！赶紧分开！这么大了还打架，像什么样子啊！”长公主在边上焦急的喊道，弘国君主戚风在边上一脸看戏的看着两个小人儿，苏毅在边上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苏苒有没有受伤。

　　此时，五岁的苏苒和七岁的戚煜正互相抓着头发，戚煜胳膊上几道血红的印字，不用问也知道是苏苒抓的

　　“你让她先放开我！”戚煜把手收紧了些，恶狠狠的说道
　　“我呸，你要不要脸，一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女孩子。”苏苒虽然声音还带着些稚气，气势却是足足的。
　　此话一出，戚风和苏毅眼底的笑都藏不住了。
　　“我呸，你算哪门子女孩子，我告诉你，今天我必须把你打服了，谁也救不了你！”
　　“来啊，怕你我是狗，你别求我饶了你就好。”
　　“哈，你最后的挣扎很有骨气，本皇子很欣赏。”
　　一声响破天际的哭声阻止了二人的决斗，二人见白韵芷哭了，慌张的赶紧分开，戚煜先捡起了地上的剑，苏苒看都没看木剑直接掏出手帕给白韵芷擦眼泪，戚煜来到白韵芷面前：“好表妹，好韵芷，不哭不哭，我们不打架了，好不好。”
　　哭声依旧没停，苏苒着急的说道：“我不要什么木剑了，小芷不哭了啊，都是我不好。”
　　白韵芷哭声停了，看了看苏苒，然后侧头看着戚煜：“把剑给她。”
　　“啊？”戚煜有点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看着她
　　“给她！”说罢又要哭了起来
　　“好好好，给她给她，不哭了啊。”说罢戚煜把木剑给了苏苒，白韵芷没再哭，二人才松了一口气
　　长公主有些好笑的上前来检查二人有没有受伤，戚煜除了那几道血痕再就没什么伤痕了，苏苒要好些，虽然披头散发的看着吓人，但只胳膊上肿了一块，其他都是完好。
　　“怎么不打了？”皇上坐在凳子上问道
　　二人沉默一会，戚煜气消了大半，觉得跟苏苒一个女孩子打架确实有些不好意思，先开口道
　　“父皇，我不该跟女孩子打架，儿臣知错。”此话一出，苏苒一脸吃瘪的在边上立着。
　　皇上笑了笑：“好煜儿，去给妹妹道歉，跟别人可分是非对错，对待苒儿，要包容保护，明白吗？”听了此话苏毅脸色挂着几分不自然，戚煜想了想说道：“儿臣知道了。”
　　“是小女不懂事冲撞了三皇子，该是小女道歉才是。”苏毅在边上说到，戚煜没等他说完
　　“苏丞相，抱歉，我不该跟阿苒打架。阿苒，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戚煜说道。
　　苏苒有些别扭：“是我错，不该抢木剑的，煜哥哥，对不起。”
　　“好了，好了，以后还是好朋友，时辰不早了，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好不好呀？”长公主欣慰的看着几个孩子
　　晚上回府的路上，苏毅见苏苒心情很好，问：“怎么，被打了还心情这么好？”
　　苏苒笑着在路上跳了跳，挥了挥手中的木剑：“我不是拿到木剑了吗。”
　　苏毅看着女儿开心的模样说：“今日玄空大师来祭拜你娘同我说，问你想不想与他学习武艺和佛法，我觉得不错，你自小便有些体弱，这样一来既能修身养性又能强身健体，你怎么想？”
　　苏苒歪着头想了想，突然想到白韵芷哭的凄凄惨惨的模样，想到戚煜平日熬夜读书常常一脸疲惫的模样，随即说道：“我学，越快开始越好。”
　　苏毅看着女儿笑了笑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