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集训前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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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蝉鸣不止，言蹊的房门外，站着一个佝偻着身子小声讲话的老人。
“你妈睡着了，现在可以走了。”
“好。”听到这话女孩一骨碌爬了起来，打开衣柜拖着行李箱开门就走。
“姥姥送你下楼，在外面注意安全，你那个老师的电话也给我，有事我有人找。唉，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楼道里老人小声抱怨。
“姥姥我最爱你。”黑漆漆的单元门前，月亮的银辉洒在老人头上，言蹊抱着老人不舍的说。
“知道啦，快去吧，你的好朋友等着呢。”
不远处，唐遇和周小唯站在昏黄的路灯下望着她们。
七点的火车，六点半要集合，保险起见，言蹊选择等杨薇睡了就出发。去大小姐那儿待一会儿，然后一起去火车站。
第二天等到杨薇发现时，她已经坐上火车了，而给她留的那封信也能让她安心一点点。
她拎着箱子走了几步，实在吃力，甩甩手，旁边窜出了个人影，一把提起她的箱子，还不忘牵上她的手。
为什么不推箱子？做贼心虚的言蹊害怕声音太大，吵到熟睡的杨薇，毕竟第一次先斩后奏就来个大的“离家出走”，没有经验，过几次就好了。
言蹊傻乎乎地跟着他走，后知后觉地甩开他的手，猛一回头，单元门那儿没有人，这才放心。
“他俩好烦，我们能不能不管他们自己走？”大小姐这个第一cp粉头也终于受不了了。
顾以逸掀起嘴角神秘兮兮地微笑，两人对视，一起离开，默契度满分。只留周小唯一人呆愣在原地，顾以逸又折回来把她拉走。
几人跟暗夜里的蝙蝠一样，来去无影，林蓦跟言蹊对视无言，紧握的手跟林蓦手里的行李箱无一不让人误会是，青春期少男少女为爱私奔的戏码。
言蹊只觉气氛都尴尬了起来，咽了下口水，喃喃道：“他们该不会丢下我们了吧？”
所以说爱会消失？说好的在大小姐家开一个通宵party呢。
林蓦没说话只是点点头，拖着她走到公交站，远离危险区。他头脑清晰，既然小姑娘酝酿这么大一场逃离计划，就不能让她失败。
悠扬铃声传来，两人坐在四下无人的公交车站，等车。
“蓦哥！你别怪我啊，我也是被迫的！！！！！”电话那头似乎是撕心裂肺的呐喊。
“别想对她怎么样，管好你自己。”又嚣张的女声传来，言蹊红了半边脸。
“嘿嘿……”她摸摸脑袋傻笑。
“要不我直接在火车站附近的酒店住一晚吧。”她提出建议。
“御林公寓九栋，谢谢师傅。”出租车上，林蓦清冷又不容置疑的声音直接拒绝了她的提议。
“你们要是离家出走，这责任我可不能担啊。”出租车师傅见两人青涩模样，不禁怀疑。
“没有没有，他是我哥！”瘦瘦的那个女孩连忙摆手，男生点头。
见师傅还是一副迟疑的模样，言蹊赶忙把林蓦推到前面，让他解释。
“是来接我不听话的妹妹回家的。”说着犹如看智障儿童般怜爱地回头看她，她气闷但又无可奈何，只得接过剧本讪讪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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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乌龙，师傅还是安全把他们送到了公寓，玄关灯亮，屋内一览无遗。发旧的沙发和凌乱的茶几，以及旁边一个紧锁的门。
“有些乱，没来得及收拾。”他把桌上杂乱的书理整齐，才牵着她去房间。
房间就干净多了，极致的黑色中就一个粉色的玩偶点缀在床上，还是这次生日言蹊送的。
单单觉得自己喜欢，也没什么特别意义，家里玩偶太多，就丢给林蓦了，没想到他还挺喜欢。
“我从家里搬出来了，这是租的房子，偶尔顾以逸会过来住一晚。”林蓦铺床时低头说道。
“没事，我睡沙发就行。”她不想麻烦，反正就一晚上。
“沙发是顾以逸的地盘。”摆好枕头，他补充。
本就不算大的房间里，两人相对而立，白炽灯也不知是电力不足还是怎么的，忽明忽暗。
林蓦紧盯着站在门口扭捏的小姑娘，不禁莞尔，大步走到她身边，把瘦小的人儿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只留出一双大大的略微惊慌的圆眼。
“现在十一点，你还能睡六个小时，到点哥哥叫你。”他看看手表对她说。揪着被子一角平直地躺在床上，言蹊甚至不敢动。
“小屁孩想什么呢？”他蹲下，近乎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呼~
林蓦关上房门之后，她紧绷的身体暂时放松了下来。被子上还有他身上的那种味道，很干净很清冽的木质清香。
他什么时候搬出来，又自己租了房子住？言蹊一概不知。若说有苗头的话，大概是晚自习就没见到过他，但每次下晚自习后，林蓦又会等在校门口，送她回家。
她一直以为林蓦是去网吧打游戏了，不过看来好像不是……她为自己身为女朋友的不称职感到羞愧，于是她一骨碌坐了起来，蹬着拖鞋一下开了房门。
对面刚洗完澡，只穿着一条睡裤头发还在滴水的林蓦错愕在原地。房子小有房子小的好处，只几秒，言蹊已经用自己5.0的视力从上而下，扫视了那人精致的六块腹肌甚至白皙皮肤上缀着的几滴水珠。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的，啊呸，我不是故意开门的，我我我，我出来喝口水……”
她急忙解释，为证清白直接跑到厨房拿水杯倒水。
此时已经去卫生间穿上短袖的林蓦，走了过来，接过她的杯子，兑上热水递给她。
“谢谢……”她小口抿着水，两人靠在料理台边，一时无言。
“呃……你待会儿睡哪儿？”问完即后悔，明白白的沙发啊！
“不睡了，看几本书时间就过去了。”他回答。
不是不想睡，他已经连轴转好几天，大脑已经属于放空状态，不然也不会洗完澡不穿上衣就出来。
但他有洁癖，顾以逸的“狗窝”，他实在不想待。
抬头看他发青的眼圈和明显因疲惫而苍白的唇，言蹊心疼了。
“要不一起睡？”女孩的话在狭小的厨房格外清晰，好看的眼睛紧盯着他瞧，毫不自知自己在说什么大言不惭的话。
等言蹊反应过来这话可能有歧义之后，就已经被他圈在怀里了。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墙，前面是他似乎因含情而泛着水雾的眉眼，左右两边都被他白嫩有力的双臂挡得严严实实。
“一起睡？”他凑近，重复她的话，声音却像鬼魅一般低沉嘶哑，气息洒在她的脸上，鼻间缠绕的都是洗完澡他身上的沐浴清香。
她要哭了。
那边，唐遇周小唯顾以逸明铭排排坐在大小姐的大沙发上。
“你们猜，是蓦哥主动还是蹊姐主动？”顾以逸贱兮兮地问。
“┗|｀O′|┛嗷~~”大小姐毫不客气地给他满是黄|色废料的头来了一记重锤。
“林蓦要是敢乱来，我就废了他。”大小姐霸气地讲，实在是看他俩这些天连个单独相处的机会都没有，她才成全他们。
也起源于某天晚上，她从医院回家，路过急诊时，看见林蓦一个人坐在等待椅上挂吊水，腿上还放着个电脑。
也许是被关注的人会有直觉，下一秒林蓦就抬头，发现她。她走近，还没说话，他倒先说了，“别让她知道”，五个字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急性胃炎，打几天针就好了。”他淡淡开口。
晚上回家时，跟明铭讲起这件事，他竟然也是站在林蓦那边，并且一副深知内情的样子，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但这件事一直堵在她心里，不告诉言蹊或者告诉她好像都不对，那么就只能让她自己去发现。
***
言蹊这时大脑已经死机了，四周好像都热了起来，逼仄的厨房一角，好像只剩两人暧昧的呼吸声。
“你是我哥，这这这也没啥问题吧。”她把他往前推了一下，试图拉开距离，用起刚刚跟出租车师傅撒的谎。
“嗯，没问题。”他还是笑，点头认可，却还是像座山一样挡在她面前。
“没问题就走啊……”她硬着头皮说出口。
于是她拉着刹那成纯情小白花的林蓦进房门，关门，分了一个枕头给他，拉开被子，推他睡觉。
动作十分流畅一气呵成，跟刚刚被堵在墙边不知所措的小姑娘好像不是一个人。
言蹊算是明白了，跟林蓦这人相处，就是要比谁的脸皮更厚。
他进一尺，如果你退一步你就输了，但如果你反进一寸，他就会懵，她深谙此道。
但多年后，她才知道，她错的是多么离谱。
黑暗里，言蹊干瞪着眼毫无睡意，一米二的床，中间好像自动分出了一条“三八线”。
“为什么搬出来住了？”她知道林蓦肯定也没睡，想到自己的初衷，问了出口。
“就不想在家呆了。”他说的轻描淡写。
“噢~”其实她也猜到了，比起她，林蓦的家庭要复杂许多。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在意的其实是这个，她认为的在一起的两个人，是可以一起承担一些事情的。
不止是那些幸福的瞬间，重要的是，那些灰暗的时光。
半晌，他都没说话，直到她听空调外机呼啦啦的响声听到困倦时，他才淡淡飘出三个字：“没必要”。
于是她困意全消，气冲头顶，她一下坐了起来翻过身，双手捏住他的脸，不客气地揪着平时她最喜欢的这颗酒窝。
“你再说一遍！”只几抹月色透过窗帘洒到房间，小姑娘的表情看不太清，不过也可以想象，定是像仓鼠般气鼓鼓的炸毛模样。
“我不说了，你先下来。”他双手投降，让此时坐在他小腹上撒泼打滚的小姑娘先冷静一下。
就这么相信他的，意志力？
“我是不想让我家小朋友担心嘛，毕竟一个物理就够让她头疼了……”她重新躺好，黑暗中他摸到她的手，一根根捏着她纤细的五指，哑着嗓子哄着她。
“那你也要跟我说一下，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抽走手，赌气地说。
恋爱中，她求一个公平，表白如是，相处如是，既然林蓦见过她所有的失态和彷徨，相应的，她也不希望他对自己有所隐瞒。
“放假那会儿，我爸想给我转学，好像是知道了我们的事情，那个女生，肖语涵，也来找过我。我不想他们伤害你，也不想他们影响我们，就从家里搬出来了。没告诉你，是怕你担心。”他又把她的手牢牢禁锢在大掌里，这让言蹊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末日感。
“林蓦。”顿了好一会儿，她才又说。
“你有没有想过找一找当时的那个真凶啊？”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集训前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