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雨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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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屋子的床很大，祁八宝想不到就不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的好，躺在方燃的外侧睡了。
这里隔音效果好，也没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声音。一晚上倒也睡得安生。
祁八宝再拿早饭上来，正巧碰见送客的秋葵。
“恩客可要再来看看人家，不要忘了秋葵才好！”秋葵衣衫半解，挂在肥肥胖胖的客人身上。
客人摸摸秋葵的背，再往下，捏一捏，又揩了几把油，笑嘻嘻道，“怎么会，怎么会，改日还会再来看你这个小妖精的。”又摸了摸，这便走了。
秋葵对着客人的背影撇撇眼，然后笑嘻嘻的拢拢衣服，走到祁八宝跟前儿。
“倚水，这是去拿饭了？”
祁八宝点点头，想了想将饭递到秋葵前边，“反正我也没事儿，可以再去拿一份儿。”
秋葵摆摆手，“那头肥猪起得早，还得人家送他，困死个人，这时候补个觉才好，等醒来再让丫鬟去拿午饭吧。”
“对了，倚水，妈妈让熬的生发的药喝了没？”秋葵打着哈欠本来要走，突然想起这事。
祁八宝摇摇头，“没，拿的时候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的，就在放桌上了。”
秋葵拿出手绢擦擦眼角因困泛起的生理泪水，“妈妈让嘱咐你喝了。”想了想又挥了挥小手绢儿，小声道，“哎呀，其实偷偷丢掉也没什么，别让发现就好。一旬两盅，别忘了拿。”
说罢又打了一个哈欠，便转身回屋了。
祁八宝呆呆地点点头，他从小就是个乖宝宝，老师家长让做的，都一五一十地去做，不会暗地里投机取巧，可能也是因为怂？b(￣▽￣)d
于是，怂怂的祁八宝还是把那碗凉透的药给喝了。
方燃上午便醒了。当时祁八宝还是在盯着美人儿子看，就看到美人儿子的眼珠动了动，右手的食指勾了勾，不一会儿，那双眼睁开了，眼底一片茫然。
方燃四下看了看，又慢慢转过头来，撞进一双澄澈的小鹿眼里。
“你是谁？”那声音宛若上好的两个玉器撞上了头，清脆冰冷，同时却又夹杂着几分茫然。
祁八宝看到方燃醒的那一瞬有些卡壳，听到他的疑问，道，“ 祁八宝。祁是祁连山的祁。”想着上次秋葵的反应，料想这个世界可能不一定有祁连山，便直接用手指在方燃手心里写上一遍，边写边念，“祁、八、宝。”
方燃手并未动，眼神直勾勾盯着祁八宝，看着这人认真写下自己名字的模样。
“你认得我？”
祁八宝没点头，也没摇头，只右手摸着脖子道，“你在这里叫雨相，下雨的雨，相信的相，我是你的小跟班儿。”说到小跟班儿，祁八宝傻傻的笑了笑，嘿嘿嘿，小跟班儿呢。
方燃坐起身来，靠在床头，“这里？”
祁八宝点点头，“嗯。这里是凤楼，凤凰的凤，是、是小倌们在、在的地方，我、我也是刚来的。”祁八宝怕方燃一时受不住，有些紧张，带上了一点儿小结巴。
方燃虽然失忆了，但社会常识、知识什么的还是在的，懂得祁八宝什么意思，将眼睛撇开，不再看祁八宝，“那我也是……？”
祁八宝连忙摆手，“不不不，你不是，你也是刚来，你一来便昏迷着，如今才醒。”
方燃在祁八宝否认时就将眼神移了回来，可又想到些什么，眼神偏移一点，看向了祁八宝身后的里外间分隔的帷幔。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方燃没回答，却是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记得之前的事吗？”
祁八宝又摸一摸脖子，纠结了片刻，最后还是道，“不、不知道，我……来得比你，晚一些。”告诉方燃又能如何呢，他没有能力带着方燃离开这里，也无力摆脱困局。
许是注意到了祁八宝的犹豫，方燃注视了祁八宝一会儿，又问道， “那，旁人知道吗？”
这个祁八宝还真不清楚，当时马虎，竟忘了设定这茬，想是没人晓得吧，老鸨只管知道卖这人不会得罪什么人便好。
“我不知道，但应该也是不太清楚。”
恰在这时，老鸨敲了敲门，也不等应，直接推门进来了，身后跟着老郎中。见方燃正清醒着靠在床头上，回头冲着老郎中笑道，“郎中估摸着快醒了，咳咳，倒还是真没错。”
转回头时嘴角便没了什么笑意，慢慢地走过去瞧着方燃的样子，十分满意得啧啧嘴，“真真是好看，我还真从未想过，咳咳，从未想过会有这样标志的人。”
方燃从老鸨进来便微微皱眉，听到老鸨的话，眉头皱的又紧了些，男人一般都不喜被说好看。方燃长得并不女气，虽然标志，却并不雄雌莫辨，而是一种仙人之姿，又自带风骨清傲。
老鸨将床边的祁八宝挤走，坐下来想摸一摸方燃的脸蛋儿，方燃微微一偏，躲了过去。老鸨也不恼，这本来就该是方燃这般人做的，她给他一小段时间接受他自己的身份。
老鸨让开来，让老郎中再看看，看方燃是否还有遗留症状。
见祁八宝也站在旁边，递给祁八宝一个小牌子，“你去叫裁缝过来。到一楼门口，咳咳，把小牌子随便给一个守门的，告诉他你去干什么，他带着你去。”
祁八宝接过牌子点点头，不放心看了看方燃，正巧与他视线相撞，见老鸨没注意自己，祁八宝又看了几眼才离开房间。
到了门口还没说话，便被门口几个壮汉拦了，“干什么？”
祁八宝展开手掌，将小牌子展出来，道，“去找裁缝。”
离他最近的一个壮汉拿了牌子，将手里的绳绑在祁八宝右手上，牵着另一端，“知道在哪儿吗？”
祁八宝不习惯的晃一晃手，看着大汉肌肉虬结的身躯摇了摇头。
大汉便走在前面，扯着祁八宝走了，像牵着一个犯人，祁八宝很不好意思，一路上死低着头。
再领着裁缝回来时，老郎中已经走了，老鸨坐在外间的桌上盯着里间的方燃，方燃却不看她，不知想些什么。
见祁八宝领着裁缝回来了，老鸨也没什么动作，只是道，“倚水，扶起他来，让裁缝给他量尺寸。”祁八宝一时没反应过来叫的是谁，见屋里没人动作，这才想起叫的是自己。
方燃的身体已经无碍，只是躺在床铺上久了难免无力，祁八宝搀着他起来，方燃适应了一会儿便好了。
裁缝拿起皮尺正要量，却见方燃反射性躲了躲，裁缝是个三十左右的女子，脸上已经生出了些许皱纹，见状笑了，眼角皱纹更深，“公子还怕我怎么了你不成？”
方燃不语，伸开手臂不再动作，眼神若有若无的落到祁八宝身上。
祁八宝原本也是盯着方燃在看，却听到，“倚水，你的药，咳咳，喝了没有？”
祁八宝看向老鸨，那人指尖点着一个小碗，是今早祁八宝喝药的那个碗，上面的指甲鲜红一片，十分艳丽。
“喝了。”
“以后的也要记得喝。”老鸨用手帕担一担裙子站起来，推门走了，走之前往里间看了一眼方燃，后者却没看向她。
祁八宝端了两人的午饭上来时，裁缝已经走了，方燃站在窗边，不知在看些什么。祁八宝放下盘子，开口叫方燃过来，“吃饭吧。”
方燃转过身，他说，“祁八宝，我应该信你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雨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