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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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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顿了顿后,又道:“涵儿何时也中个秀才啊?不求你能高中进士,金榜题名。但好歹秀才还是要的吧。”
“父亲不是不希望我做官嘛。”唐涵小声嘟囔。
唐嘉泓赶紧推了推他,示意他不要说这个。
不过好在老太太也没注意到唐涵的话。
“这次会在家里呆多久啊,什么时候回府学呢?”老太太接着问道。
“明后日吧,”唐涵答道,“府学功课繁忙,孙儿也好早些回去读书。”
老太太略感失望,却也不再说什么。
倒是一直安静的唐老爷先发话了:“也好。你总算能安下心来了,便多沉下性子看看书罢。”
“你小时候那么爱动,非找跟着师父习武。可咱这大明重文轻武,太祖年间倒还好,南征北战,武将尚有用武之地。可如今,诶。”唐老爷叹了口气。
看到众人皆是沉默无语,唐老爷又接着道:“土木之变后,如今朝廷不敢再轻易出兵。现如今,武将愈发不受重视,同品阶的武将看上去都比文官低上一等。有过文状元,可没听说过有什么武状元。更何况,唐家世代为官,从没听说过出了什么武将。”
“不过这件事情,便也是关起门来,自家人谈谈,莫要妄议了。”
“好了好了,老爷您也别太说涵儿了。”秦氏赶紧笑着解围道,“他在家也待不了几天,您这不正是把他往府学赶呢。”
“谢谢娘。”唐涵略撒娇的对秦氏说道。
“你这小子,爱吃就多吃点吧。”秦氏对这个儿子很是没办法。还是很宠着他,向他的碗中夹着他爱吃的菜。
“娘,府学的吃食不比这丰盛?”唐涵说道。
“丰盛?”老太太很惊诧的样子,问道:“还能丰盛?”
唐涵还未回答,倒是唐老爷抢先替他回答道:“这孩子说笑话罢了。从小就是这样。”
秦氏也赶紧说道:“母亲,涵儿还是孝顺的,这是怕家里担心。”
“阿泓跟着少爷去,也辛苦了。”秦氏转移了话题,说道。
“是小人分内之事,那敢辛苦。”唐嘉泓恭敬的回答道,“还要多谢老爷和夫人对小人的认可,给小人跟在少爷身旁的机会。”
“你这孩子聪慧又心善,也是你自己的造化。你从小便到了我家,也就你和涵儿年级最相仿、合得来,性格又很好。这么多年,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秦氏向他说道。
“是,小人以后定当竭力保护少爷。”
用罢晚饭,唐涵回到了自己在唐府的房间,原来就是那间他们从床下翻出来的屋子。唐嘉泓也跟他在后面,走了进来。
进来后,寻摸着周围没有人,唐嘉泓就跳到了那张桌案上坐了起来。
“这次打算什么时候回那边去?”他问唐涵道。
“便是明日吧,”唐涵说道,“现如今,我发觉,我对这边反而越来越陌生了,倒没有什么真正在意和留念的。”
“真正在意的,便也就只是父亲母亲、祖母还有师父罢了,可是他们又走不开。”唐涵继续说道。
“反而,我对那边的牵挂越来越多。”
“这也在理,”唐嘉泓听着他的话,略收起了刚刚不正经的神态,继续说道,“少爷自小过到那边,在那边长大,受那边的教育。反而这些年来,在这边真正的家里的时间,却越来越少了。”
唐嘉泓叹了口气,又接着道:“与这边的家族兄弟也没有什么话题,反而是那边的更多。少爷小时便不爱那些经义文章,不爱那花团锦簇堆砌成的优美词藻。这唯一的正途科举,就不对胃口。因此在这家族里的同龄人一个个胜出之后,就更显得落寞。老太太又一直拿着科举说事,也是这边给的压力越来越大了。”
“不过你说你也是的,怎么就考不中呢?”唐嘉泓忽然转变了画风,跳下了桌子,开始开玩笑,道:“在那边学习的那么好,在这边怎么就不成了?”
“你又不是今天没有听到思政老师说,”唐涵回驳他道,“再说你今天已经嘲笑我几回了,啊?”
说着便要向唐嘉泓抓去。
唐嘉泓赶紧避开了。
“那少爷,我先告辞了,明日再来。”说着,唐嘉泓赶紧逃了出去。
走到窗前,看到毫无遮挡的夜空中,皓月高悬。静谧的庭院中,能听到远处隐约的更声传来。这个时辰,却是那边夜生活刚刚开始之际吧。
唐涵还是回身,吹熄了烛台上的灯火。
可是,为什么明明这里就是自己的家,自己却毫无亲切和熟悉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