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染》玛奥

50、转角再遇

　　三天后，岁暮老皇帝在皇宫大殿正式召见我们。公主则由皇后在后宫召见，我与慕容璟洵作为御史前往大殿。

　　岁暮的老皇帝须发花白，比起慕容钰的精气神差远了，不过一双鹰眼很是锐利。

　　大殿上，与老皇帝交换了关于大婚的意见，其实就是听听他们是怎么安排的，寻求我们的意见。皇室的礼节我不懂，不过听起来，婚礼的计划好像挺隆重的。接下来就是有百官作陪的宴席，算是正式欢迎我们，这时皇后才会带着公主赴宴，而没能与我一起上大殿的葛烨等人，这时便也能参加了。

　　可能是类似于皇室家宴吧，岁暮的皇子公主们也都在座，位于我们对面，璟沄公主与太子晟分别坐于上位的皇后与老皇帝身边。看皇后的样子应该是很满意这个儿媳妇，不时给璟沄布菜，有说有笑。

　　“二皇兄应该可以放心了吧？”我问邻座的慕容璟洵。

　　“以后，就靠她自己了！”慕容璟洵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瑞王爷，二皇子，公主与太子大婚后，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来来来，小王给二位介绍介绍我的弟妹们。”已被封为贤王的大皇子戚昊端着酒走了过来，三十多岁，长相也比较平凡，一看就是个老好人。

　　我正想起身相迎，却被他摆手阻止，自己也坐到我旁边。接着就有一个个公主前来见礼、敬酒。不知是岁暮公主比较多，还是半天不见一个皇子，怎么都觉得是变相相亲。趁贤王眉飞色舞地介绍，我与慕容璟洵相视苦笑。

　　“忆染，不错啊！燕瘦环肥，任君挑选！”我不知道原来的萧玉郎和原来的葛烨酒量如何，但换了萧玉郎身体的葛烨酒量似乎不怎么好。岁暮地处北方，天气寒冷，所以为了御寒，酒都比较浓烈、甘醇。也就是酒精度数比较高，不若天玺美酒清新、柔和。葛烨端着酒挨到我身边，满嘴的酒气，看来已经醉了。

　　“放肆，还不快回去！”我瞪着葛烨，别给我丢人现眼啊！

　　“瑞王爷，这位是？”贤王早就注意到坐在瑞王爷身后的几个男子，个个相貌不凡，但几人并不是送亲御史，只是瑞王爷自己的人，他也不好询问。

　　“家臣无礼，让贤王殿下见笑了，还不快向殿下赔罪！”

　　“葛烨失礼，这杯酒给殿下赔罪了！”葛烨倒没糊涂，规规矩矩敬了贤王一杯酒。

　　“言重了，言重了，此宴并无外人，不必拘束！”贤王见瑞王爷虽然出言喝斥，但脸上并无怒色，想来这位家臣地位超然，便含笑接下敬酒。

　　“早听闻贤王殿下宽厚仁慈，今日一见，殿下如此胸襟，本王实在敬佩不已!家臣醉酒，胡言乱语，还忘殿下海涵！”

　　“哪里，瑞王爷过奖了，小王承担不起啊！不过……葛公子所言也并非不是，不知王爷……？”

　　“殿下恐怕要失望喽！”

　　“殿下美意，请恕小王不能接受！”

　　“难道王爷早已纳妃？”没听说啊？

　　“其实，我家王爷……”

　　“退下！”我基本上知道葛烨要说什么了，因为他此时已暧昧地贴在我身上。

　　“小儿已经两岁，本王也并不打算再娶妻妾，殿下美意定要辜负了！”

　　“如此，就不勉强了，瑞王爷不要怪小王如此唐突失礼才好！”贤王又寒暄了两句便匆匆离开，他怎么就忘了旁边还有一个慕容璟洵呢？

　　“你是真醉还是假醉啊？”贤王走后，葛烨又靠在了我身上。

　　“葛大哥，清风扶你回去坐吧。”清风本在我旁边斟酒服侍，贤王过来后，就退到了我身后。

　　“他喝了多少？怎么跑到前边来了？”

　　“展公子见公子被那个贤王缠住，便和葛大哥商量，让他以为公子喜好男色，好阻拒那些公主。”果然如此，不过岁暮崇尚男风，在他们看来也没什么吧。刚才见那贤王，只是一瞬的惊讶而已。

　　“不过你们也找个清醒的来演戏啊！”我回头，见展云天吃吃喝喝，还邀功似的朝我举杯，真是，他怎么不过来啊！

　　“二皇兄，葛烨醉了，我能不能先回去啊？刚才应付贤王，我也有些累了。”

　　“这……忆染若累了，便先回去休息吧，我留下与璟沄一起回别馆。”二皇子听我说累了也不好再说别的，因为贤王确实是由我应付的，也使他免了许多麻烦。

　　于是差人向老皇帝请退，老皇帝自然首肯，还派人护送，冲老皇帝遥相一拜，我们便起身离去。

　　将葛烨交给展云天搀扶，我一个人走在前面，太子派了石霆钧护送我们。出了大殿，九尾从一旁的树丛里窜出来，抖了抖身上的积雪，窜到我怀里。之前我让他保护公主去了，宴席开始后就在岁暮皇宫里游荡吧。

　　我低着头，听九尾报告，没有注意自己的前方，结果在一个转弯处，和一个人撞在了一起。

　　“对不起！”我赶忙道歉，因为九尾的关系，我并没有怎样，反倒是那个人被撞了个趔趄，我伸出一只手扶了那人一把。

　　“公子，怎么了？”

　　“主子？”听到声音，清风、萧易也从后面跟上来。

　　“我没注意，撞倒了这位大人，不知这位大人有没有受伤？”

　　“瑞王爷。”那人站定，语气是肯定的。

　　“大人是？”我凝视那人，比我高出一头，锦袍玉冠，在这大雪纷飞的日子里，显得很单薄。相貌与太子晟有些相似，但英气很多，莫非是二皇子？

　　“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这种语气，这个声音，还有这双微眯得细长双眼！

　　“是你！”

　　“二殿下，瑞王爷，两位认识？”石霆钧本来走在最前面，可半天不见瑞王爷等人跟上，便返回去，没想到他们竟然碰到二皇子了。

　　“原来是二皇子殿下，幸会。”

　　“瑞王爷客气了。”

　　“王爷……车马已经准备妥当了……”石霆钧犹犹豫豫地出声，才打断两人气氛诡异的对视，难道这两人以前就认识吗？他看向二皇子身后的白衣儒士，那人却没有任何表情，对他的注视只扫了一眼。

　　“本王不胜酒力，正要回别馆，殿下，就此告辞了。”

　　“瑞王爷，慢走。”

　　方才相持半天的两人，此时却痛快地分手，毫不迟疑的擦肩向不同方向走去，甚至连看都不再看对方一眼，只是两人脸上都有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意。

　　第二天一早，我就收到了二皇子戚昰派人送来的请帖，邀我晚上君悦楼赴宴。赴宴？俗话说宴无好宴，不知这是不是一场鸿门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