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尾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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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是我最近的观察对象。
这个人在我的印象里一直挺神秘的，他经常性地获得年级第一，而一般对成绩很厉害的人，我是很有兴趣的，不过这点也有可能是十几年应试教育的影响。还有一点神秘则是来源于他后来的成就，当然啦，据我观察，现在的时间线还非常靠前，要找到后面什么开公司赚大钱的奥秘无异于刻舟求剑。不管怎么样，我目前的观察对象就指定是他了。
这天我又和他一起来到食堂了。说是一起，其实是隔着人群，恰好在同一个时间过来而已。
宋玉一直有意识地和同行人保持一段距离，这点我十分赞同，有不少男生流汗体味重，憋闷在这不通透的空间里实在难受。
他照常排队，这次又是在最后一排——这可能是他的习惯，这一排离食堂后门最近，通气好一些——我张大耳朵，听到他清冷着声音说了声谢谢，然后又悠然地端着餐盘走过来。
他走路的时候一直有种不同寻常的气度，一步一步，落得很稳，姿态很挺拔，而且宽大校服裤勾勒出的双腿修长，很是养眼。
我一边流着口水一边看他，好在这不是真正的饿。也许是之前吃的那一顿太撑，我好几天都没有饿的感觉，倒也省了一桩事情。
然后，宋玉拐过人群，选了一个角落的空位落座，恰好旁边都没有坐人。当然，食堂人来人往地，不一会又来了学生坐在他旁边，有一个个子高点的男生挡住我的视线——又看不到了，唉。
占着座位却不吃饭也不是个事儿，看那俩结伴的女同学，第三次经过这边了吧，总感觉她们看我总有点怪怪的意味。
还是走吧。
“小黄，我今天中午和你一块睡如何？”树冠上假寐的小黄今天不理我，好生无趣。
我只好伸手去戳它，小鸟几步往旁边灵巧地一避，嫌弃地冲我喳喳几声又闭上了眼。
外面日头更大了，我又往上飘了一些，把自己卡在根冠浓密的枝叶间，也闭上眼。
“铃铃铃铃——”刺耳的铃声从宿舍楼那边穿来，我伸出头看了一下不远处二栋三楼的第二个阳台，宋玉正在惯常地刷牙。
下午刷牙这个习惯还是很少见的，至少宋玉的舍友就没有这样的毛病。
宋玉刷好牙，往里一走，身形又看不见了。
没一会，一个瘦高的身影出现在二栋出口，旁边跟着一个矮些的男同学。又换人了吗？
宋玉旁边一块走的同学好像总是变，有的时候是一大伙人，有的时候只有小猫三两只，还一直在换，不过总是有人的。
“…这个周的钢铁侠你去吗？班长那群人召集了好多人，说不准我们可以包一个小厅，李智说他有办法跟影院那边拿到优惠价，怎么样，要不要一起？”男同学语带兴奋，极力怂恿。
“不了，”宋玉客气地笑笑，“我对钢铁侠不是很感兴趣，你们去吧。”
“可是，那可是钢铁侠诶！唐尼真的超帅的，特效也特别棒…可惜…要不要…”两人谈话的声音又慢慢听不到了。
等宿舍区人走得差不多了，我才出来，小心沿着树梢飘向教学楼。
午后的阳光漏了一些照在宋玉的侧脸上，显得那白皙无瑕的肌肤宛如玉石，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精巧的下巴，在光影下迷迷蒙蒙地，像是人正身处水下，于是脸上映上了星星点点光的倒影。
他微敛眉，沉静地正在听讲，手下不时记下一些东西。
“好，那么这段里的“沉舟”又是什么意思呢？在我们有感情地朗读过之后，有没有同学能够主动和大家说说自己的感悟？”台上的老师声情并茂地向大家提问，马上得到下头积极的响应，于是老师欣慰地点点头：“好，你来说。”
“我认为这里主要体现的是……”
宋玉对于这些问答的桥段就有些心不在焉了，他手指捏住水性笔中段，转起笔来，黑色的笔杆被转出残影，一圈，两圈，三圈，停，然后又开始。
我对转笔这一点实在羡慕，因为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对此一窍不通，有一种说法是技巧不够，还有一种是手指没达到标准。我的手指确实短，也不够灵活，要不是这样，以前学钢琴也不会半途而废，转而报了画画的兴趣班。
宋玉的手指匀称而又修长，指甲也剪得很短，尖端磨圆没有毛刺，遇上点光束还会发亮，很剔透，我猜测以他的家庭环境，肯定也学了什么人称高雅西洋乐器，或是钢琴或是提琴，不然他这么保养自己的手指又是为了什么呢？这样细致干净的手一般只属于两类人，医生或是艺术家。
同学的发言几乎占完了后半节课，宋玉的不耐也积攒到一定程度了，他不再礼貌地注视每个发言的同学，转而低头在笔下写写画画，看上去是认真地做着记录，但我换了个枝头看过去，发现他的目光早已经不在本子上，转而投向了窗外，看向葱葱郁郁的树木。
咦，他好像看过来了——
我还没来得及飘下去，两人的视线就来了一个交汇。
糟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尾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