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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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牧檀以为看似柔弱的李钰绾必定要早早回府，所以他特地提早处理完事务回到房内，没想到却等了好一会儿，日头都落了他才在屋内听到三人说笑的声音。
他开门去迎，门外三人看到牧檀从屋内出来皆是一愣。还是高彦先反应过来，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李钰绾告别高彦，对牧檀说：“难得，王爷竟也这时辰归来。”
牧檀察觉到她话语中带有丝阴阳怪气，也不理会，只向她招手：“王妃逛了一天了，想必也疲累了，来吃饭吧。”
李钰绾见他来接手中所提之物，就顺水推舟人让他拿去。
“是有些疲累，我买了些王爷爱吃的点心回来，吃过晚饭尝尝吧。”
牧檀以为李钰绾只顾着自己游玩，没想到她还能想着自己，拿着点心的他也生出了一丝感动。
他心里还藏着事儿，也因为李钰绾给他买的点心，这顿饭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一问一答，竟也像寻常夫妻那般交谈起来。李钰绾虽然疲惫，但感觉到牧檀态度的转变，她也觉得这晚饭变得有滋味起来。
吃过饭，牧檀说还有事处理，要先去书房。
李钰绾没拦他，但脸上划过极易察觉的落寞，牧檀当然看在眼里。鬼使神差地，他开口解释道：“我一会儿就回，回来尝点心。”
李钰绾毕竟还是姑娘心性，听到这明显带有解释和安抚的话语，还是忍不住高兴起来，脸上也是由阴转晴。牧檀看到她不在低落，也就放心地出门去了。
下人收拾好碗筷，退出房门，汀兰便走了进来，她向李钰绾眨了眨眼。
李钰绾赶紧上前。
“怎么？可有消息？”
汀兰压低了声音：“公主所料不错，今日果真有人向驿站而去，我们的人稍作打听，得知最近有一批货物将运抵西境。”
李钰绾听完汀兰所言，反而笑了。
“没想到这牧檀这么沉不住气，我今日不过是人不在府中，他就放松警惕，这真不像传闻中的他。”
“公主知他果然在背后有小动作，怎还笑得出来。”
“因为这就证明他不是硬石头一块。”说完，李钰绾收敛笑意，接着说，“找机会传出消息，让五皇兄帮忙查查这趟货物，我倒要看看他牧檀埋了什么线。”
牧檀来到书房，悄悄返回的高彦早已等在里面。见牧檀前来，高彦便行了礼。
牧檀没有其他言语，直接问：“今日可有异常？”
高彦如实禀告：“不曾有什么异常。王妃并未在任何店内逗留许久，只是重返那绸缎庄一次。”
牧檀听高彦如此言语，还是提起精神。
“绸缎庄？为何？”
“王妃先前不知为何没有买下那碧色布匹，离开后却又反悔。不过也不是王妃自己前往，她差了汀兰前去，并未久留。我只觉得王妃……”
高彦说到李钰绾时颇有些吞吞吐吐。
“但说无妨，可是你看出什么古怪？”
高彦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
“并无古怪，我只觉得这王妃倒不铺张浪费，净捡着有用的买。”
牧檀不知为何，听高彦不吝对李钰绾的夸赞，竟生出些骄傲。
“平阳公主名声在外，你当都是假的？”
高彦也听牧檀这话，俨然把李钰绾当成了自己的人，接着说：“眼下这王妃并无其他心思，许这情况并不如您所想那般……”
牧檀虽一时陷入惊喜，但高彦这话还是让他回过神。
“不能大意，明日即派人盯着那绸缎庄。很晚了，你且回去吧。”
高彦嘴上应着，心里想这牧檀是否过于草木皆兵，但也照着他指示去做了。
高彦走后，牧檀依照承诺，早早回到了房中。他见买回的点心已被装在盘子里摆上了桌，便伸手拿了放进嘴里。鲜香甘甜，倒是让他心情更好了。他嘴角弯弯，眼睛也带了笑意。
李钰绾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欢喜。
“看来王爷是真喜欢这点心，高彦也算懂你。你若爱吃，便让人日日买来，也不算什么。”
“点心虽好，但不能贪多。”
牧檀语气严肃，李钰绾从前在宫中便也听说过他对自己要求极高，这也是父皇看重他并放心将南境交给他的原因。同时，李钰绾也想到，牧檀认定的事情同样也不容易改变，就像他认定踏平西境才是替父报仇，他人之言便很难左右他的思想。想到这，李钰绾心里便有些焦躁。
牧檀见她半天不说话，以为是自己的话语驳了人家的好意，赶紧转移话题：“
“今日逛的时间不算短，可把想看的地方都看过了？”
李钰绾正想着如何跟他开口，没想到他自己问到了。
“还没有。我让高彦明日带我去边境的交易集市，他恐出了差池，让我必得跟你再知会一声。”
牧檀心中早知那交易集市必是李钰绾其中之一的目的地，他早听说京中对此交易集市的存在和发展抱有怀疑，更有好事者上表说这是他牧檀为邀功而虚假上表。
此番若是让李钰绾做了传声筒，他也省去了功夫自证清白。
牧檀想着自己吃着别人买的点心，还瞒了她许多事，心生愧疚，便想着亲自带她前去瞧瞧吧。
“正好我明日无事，我陪你前去，定能护你周全。”
李钰绾对牧檀的话并不惊讶，但他对她所行目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父皇交代了此事不假，但她自己对那集市也是充满好奇的。此番牧檀欣然同意一起前往，李钰绾自是满意，语气也轻松起来。
“那是最好。今日我买了两匹布，我给你比上一比，改日叫了裁缝到府上，给你做几身衣裳。”
李钰绾说完，便起身去拿那两匹布。
“只给我买了，给自己可也买了？”
“只买了一匹碧色的，店家说万花缤纷，须着点碧色的好看。”李钰绾说着，还把桌上的碧色布匹举起，给牧檀看了看。她眼中的欢喜显而易见，牧檀也被感染，忍不住微笑着看她。
李钰绾被他看得不自在，快速走过来，拉他。
“王爷快站起来，我帮你比一比。”
“不是要叫裁缝来？”
李钰绾赶紧解释：“我须得看这布匹与你是否匹配，再与那裁缝商议如何剪裁。”
牧檀听她如此周到，便不再拒绝，缓慢站起身，任由她拿着那布在自己身上比着。
牧檀虽是男子，久经沙场，但肤色清透，李钰绾买的一深一浅两匹布，竟都与他相配。李钰绾心里也藏着事，便对手中事格外上心。
她拿着布匹对照牧檀身体各个细节比照。
“袖子这里你喜欢松还是紧？这祥云刺绣你是喜它在前胸还是后背……”
李钰绾比着一处，就提出一个问题。
牧檀回答的语气虽没有多热络，心上却像落了一场初春的微雨，夹杂暖意，温柔暖人。他从小自是吃喝不缺，但也从未受过这般对待。做衣服的裁缝都由府中姑姑带来，例行公事量好尺寸便离开，没人去问他的诸多偏好。
此时李钰绾脸上的认真落在他眼里，没有一丝虚假，皆是真心。他的心瞬间柔软，偏眼前的姑娘玲珑有致，温暖的手不经意地撩过他身上的每个角落。且不说他是血气方刚的男子，只说眼前人是他娶进门的妻子，姣好面容，柔声细语，任凭他再克制，也难逃这本能渴望。
他喉咙动了动，耳根也渐渐红了起来。李钰绾本就贴他很近，他逐渐有力的心跳落在了李钰绾的耳中。
她突然停下手中动作，思考着。她也不知自己是有些紧张抗拒，还是有些期待。她想那新婚之夜的白绸子曾是对自己的侮辱，他深知此时牧檀也许对自己生出了一丝情意，不过是因为今夜天时地利人和，因此她踌躇起来。
牧檀见她停下手中动作，许是也对自己的失控有所察觉，便用那极低嗓音问她：“怎么不量了？”
李钰绾听到他提问，虽然心里犹豫但也知道，今夜是个很好的契机。她大胆地看向牧檀，眼眸湿润，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少年牧檀，闻到了一丝清冷的桂花香。
牧檀看了她红透的面颊，刚想开口说话，李钰绾便一下吻了上去。
牧檀不知为何没有任何要闪躲的想法，任凭那柔软的嘴唇贴着自己。他感受到甘甜，他还以为这味道来自于先前吃的点心。
这吻持续了一会儿，尚存一丝理智的牧檀轻轻推开李钰绾，只见眼前人此时已害羞地低下头，他只能定了定心神，问：“你可想好了？”
李钰绾听了这话，抬头迎上牧檀的目光。
“王爷，我们本就是夫妻。”
牧檀得到了允许，便抱起眼前的人向床榻走去。李钰绾的脸贴在牧檀的肩膀上，略带羞怯地说：“王爷，明日还要去集市，你……”
牧檀即刻明白她话中之意，不由得轻哂，然后说道：“放心，我有分寸。”
……
虽然牧檀说他有分寸，但毕竟二人都是初经人事，技巧缺失，只能莽撞行事。
第二天早上醒来，李钰绾还是感到浑身酸痛。
“今日交易集市还能成行吗？”
李钰绾听见身旁之人说出此话，也不想让他看扁了，虽是浑身瘫软，但逛集市的力气也还是有的。但她想起此人昨晚也是大汗淋漓的样子，不论怎么说也该是他更劳累些，怎还如此精神。
“当然能成行，王爷莫要总是以为女子娇弱。”
“好，那就速速起床。”牧檀说完，便下了床。
这话好似惊醒梦中人，李钰绾赶紧乖乖起身，叫了汀兰来替她梳妆。汀兰进屋，见这屋中场景，心中明了，也暗暗为主子舒了一口气。
梳妆完毕，李钰绾便随牧檀出发了。牧檀站在马车上，向她伸出手。她看着太阳照在那牧檀身上，倒也衬得他笑容极为好看。
两人并排坐在马车上，理城道路不平，马车颠簸。牧檀看李钰绾极力控制平衡，便一把将她揽过来。
李钰绾靠上他坚硬胸膛，一下回想起昨夜之事，就放缓了呼吸，静静听着他心跳，倒也不再似从前颠簸。
马车跑得不算快，过了一会儿，他们才赶到交易集市。
李钰绾被牧檀扶下马车，便被眼前情景吸引。
这交易集市当真如理城上书所说，虽地处边境开口地，但整个集市排列井然有序。按所卖之物类别分成几个区域，南北排列，琼国商人靠南，理城百姓靠北。中间通道宽阔不拥挤，来往人们有序通过。
更妙的是，集市由东到西，隔上几米就站着营中士兵，既维护秩序，又不打扰买卖。
牧檀看李钰绾盯着集市，便问她：“想买点什么稀奇玩意儿，我带你去。”
经过昨晚之事，李钰绾便不再害羞，任由他牵着。
“早就听说琼国香料气味独特，若是能选到称心的回去，放于房中也是极好。”
“那我便带你去选，但你要跟牢我，别叫人群冲散了。”
来到香料摊前，果真香气各异。李钰绾从前在宫中便与那制香姑姑交好，也学了不少，此时只觉这琼国香料果真名不虚传。
她只管左挑右选，难为了牧檀在身后紧紧跟着她。
香料商人见摊前来了这装扮不俗的女子，细细看来，容貌也极出挑，目光便紧紧追随着李钰绾。
牧檀也察觉到这跟随李钰绾的目光，一个眼神看过去，那商人也被这眼神冷得一颤，忙收回目光。牧檀还觉不够，皱着眉一把将李钰绾拉回自己身边，沉着声音说：“平阳公主这聪敏机智怕只是徒有其名。”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