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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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你、你竟然……”男子气得声音发抖，双手一背，长须一抖就迈开大步回了里屋。
“爹！”
余鉴有些哭笑不得，似乎越解释越是不能被相信。
刚回到家中就是见主要人物都在那木椅上端坐着，眼神直直朝着他看，简直看得内心发毛。
莫不是我做了什么错事？余鉴也不管这些，等着发落。
……没想到啊没想到。
前些日子去和眠香阁和常赫会面，可没想到，说是有个从余府出来的掌柜也到魏城，是专门去分家的药罐子里办事，还是爹亲自派遣去的。以为余鉴又结交了什么花酒朋友，出入馆子。还是错将常赫眼拙识作女子。
不管哪一种，都是那掌柜…眼力不佳。
那掌柜余鉴自然也是认识的，不但那面相生的古板，人性格也是古板的很。小时候偷干什么坏事要是被他亲眼看见了，准告诉亲爹，说是什么怕小小年纪长歪了以后可怎么做家主。但是这掌柜心底也是万分的忠诚和关心他，一点伤风感冒也回来探望探望他，像充当了个管家的角色。
余鉴是风流。
外人看他他才风流。
余鉴暗自发笑。还是溜出了家门，去看这人世百态。
甜蜜热滋亮黄的糖浆在板上随着技人的手腕不断跃动着，细腻的糖丝在空气里泛着光，再遇冷垂落到了板子上逐渐沉凝。一群小孩儿领着爹娘围着看，眼里烁动着兴奋。几块铜板哐当，技人今天又是个好收成，棍子上黏拼一副生肖糖画，一手收钱，一手给糖。
还有那吹笛子的，简直吹得满街都洋溢着欢快的鸟啼一般。一旁拉琴的也你唱我和，在街头人声鼎沸处别具一格。不时听着声音就有了些味道，寻味而去，原来是些买小吃小食的铺子新熟了炉子。
寂静无声的店铺多数是卖些璞玉古玩的，一块块晶莹圆润的玉石装在半开着的木椟里头，置在一整块软布上展示给来来往往的客人瞧看。也不知是鱼目混珠还是上等良玉，只能单品客人自身眼力评判了，内行人倒是说，这也算是玉石讲究的气运所在。
要不就是那买姻缘签的、中举的、算运的。身旁竖着那五行八卦图，阴阳八卦阵，不知是修得真传，看破红尘的高人，还是故弄玄虚，谋利骗财的小商……
余鉴正是有了兴致赏玩，没想到几颗雨水暗了衣袖。
天公不作美。
方才还是朗朗晴天，竟是落雨了。
只好往回走。
然而在街的另一边——
“小偷，有小偷！”
“妈的，抓住他，别让这个臭小鬼跑了！”
雨后的小巷子里，上演着如猫捉老鼠搬的一幕。青苔攀附高低不整的石板路，暗绿的湿滑。小孩脚拖着破草鞋，在石板路上飞奔，鞋跟的编草磨得出毛。硬鞋底打在石板上的声音阵阵清脆响亮。
“别跑！臭小鬼，别让我抓到你！”追人朝他大喊着，夹杂着粗重的喘气。
到底还是小孩，眼看就要追上来了，小孩抿唇回头看了眼，竟是直接将草鞋用脚踢甩开，赤着脚丫继续向前跑着。挑着暗绿少的石板跑，还有意向着弯弯绕绕里跑。两手一直牢牢捂住胸口鼓囊一块。
这片地方，没有人比他更加熟悉了。
等到听不见追喊的声音了，小孩才停下，弯下腰撑着腿大声喘着气。瘦弱两腿有些打颤。
方才是跑得麻木了，刚停下来，脚底的疼痛霎时都出现 。
他低头去看自己脚，脚面沾上了溅起的泥花，灰糊糊的。脚跟被草鞋磨得通红，似乎是破了皮，有些火辣辣的疼。这回他跑得小心，脚趾甲倒是没有折断，只是指甲缝中藏下一层暗绿色的污垢。
他又摸了摸鼓囊的胸口处。
小孩原地休息了会，再次迈开步子向回跑去。
不能失去那双草鞋。
喘着气，将脏兮兮的两脚又塞进了破旧的草鞋里。
雨又开始下了。也许是上天的一份眷顾，只是几颗豆点般的雨珠划过小孩的脸颊。
小孩躲进檐下，只求一处宁歇。实在耗体力支不住身子脏糊的掌从衣襟鼓囊处掏出两个硬冷馒头来啃咬着。
“在这里干什么？”小孩只顾着吃，闻声不由一抖。
雨声渐大，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