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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晦明大阵 ...

  •   蓝小蝶与众人退到第三道防线以内,虽被连下两城,惠施等人依旧神色自若,好似有恃无恐。适才乱战一团,蓝小蝶一来一回,也未有人发觉,毕竟别人不像张恨水那样在乎她。蓝小蝶悄悄回到蝴蝶谷中,还在想着该怎么留信,见青儿跑来跑去帮着春雨救死扶伤,向她招招手:“青儿,过来,我和你说话。”
      青儿放下药囊,一溜小跑跑到蓝小蝶面前:“什么事,小蝶姑娘?”
      蓝小蝶见她神色有些萎顿,不像之前那样活灵活现,知道这次围攻害她担惊受怕,弯下身子扶着她肩膀道:“我有件事要拜托你,你帮不帮忙?”
      “小蝶姑娘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好了。”
      蓝小蝶从怀里掏出信笺说道:“这份信你先收着,我要出去几天,要是围攻蝴蝶谷的坏人退兵时我还没回来,你就交给十娘。在这之前不许和别人说起,要不然我告诉张……”
      “小蝶姑娘要一个人出去么?”青儿听这话不对,生怕她孤身涉险。
      “嘘,我是要出去搬救兵回来,但是若走漏风声,让坏人知道,早做防范,救兵就不灵了。”
      “青儿知道了,青儿不说!”青儿说着接过纸条,从胸前掏出聂小倩送她荷包,端端正正放了进去,还不放心,反复察看几下,又将荷包塞入衣领。
      蓝小蝶拍拍她小脑袋:“青儿乖,等姐姐回来,好好……好好犒赏你。”蓝小蝶想到这次西域之行,生死倒在其次,可是一想到若是就此跟姐妹们生离死别,临走时连道别一声都不能够,一阵心疼,转过身去,泪水夺眶而出。
      青儿绕到她身边,拉着她衣角:“小蝶姑娘怎么哭了?难道也是害怕吗?”
      蓝小蝶擦干眼泪:“是呢,不许和别人说起。”蓝小蝶伸指在她嘴上一点。
      “自然不说,其实青儿也害怕得很,不过一想到我们这么多人,心里就踏实些了。”青儿说着,又勾起往事,泪珠子哗啦啦落下。蓝小蝶搂住她,在她额头上亲了下。“小蝶姑娘快去吧,我们都等你好消息。”青儿生怕误了蓝小蝶正事,强忍着泪水。
      “青儿乖!”蓝小蝶又抱了抱她,这才动身离去,青儿悄悄挥着小手送别。
      蓝小蝶心里难受,走到一处无人山坳,伏在山石上痛痛快快哭了一会,起来整顿一番,动身离去。虽然张恨水不在,但是也无人好去过问她行踪。蓝小蝶出了蝴蝶谷西行而去,惠施正在兑门主持晦明阵,见蓝小蝶过来,刚要阻拦,忽然不见,一挥衣袖甩出漫天纸鸢,察上观下,再没发现蓝小蝶踪迹,还要继续追查下去,西门无恨已攻了进来。
      西门无恨自西域请来金轮法王与红日法王,与东方不败等人照面之后便动身去破阵,东方不败攻打北方坎门,西门无恨是西方兑门,东方朔是东方震门,金轮法王和红日法王分别闯入东北、东南的艮、巽两门,六人一齐进入生死晦明幻灭微尘阵中。
      生死晦明幻灭微尘阵呈六角形围住蝴蝶谷,从外面看去,穷尽目力也只能看见白茫茫一片,好似无涯无际。白莲圣母将宝莲灯取在手中,这宝莲灯纯金打造,下面是粗如儿臂的莲梗,上面层层花瓣看去好似慢慢绽放,花心放出一道毫光,在白莲圣母头上现出一朵径长四尺的白莲花,也是灵光外泄,飞瀑般倒挂着,护住白莲圣母周身,脚底也是步步生莲,每一迈步,落脚处便生出一朵莲花,随过随消。这步步生莲本是“百花羞”潘金莲舞动时用来增添风致的小小幻术,白莲圣母受其触发,将灵力从脚底溢出,化作白莲,免得下面有何埋伏,果然莲花上传来一阵阵吸力,像是陷入泥淖一般。
      惠施主持这西方兑门,坎、兑、震、离、艮、巽六门分别伏有水、泽、雷、火、山、风六种变化,白莲圣母脚踏莲花,下面沼泽便失去许多妙用,况且失去北面坎水相助,效用更是大打折扣。惠施依旧漫不经心,正吟诵到“欲寄彩笺无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心有戚戚,恨不得手执铁如意击碎壶口。
      “惠施先生,有礼了。”
      “圣母多礼了,没想到你们竟能凑齐六位高手,绊住六门,让阵法不能首位相衔。唉——”惠施说着将旗门一晃,白莲圣母扭头看时已不见来路,默念清光咒,一张符箓飞出,好似一轮冰盘悬在半空,柔光如水泻下,兑门中顿时清晖朗曜。
      惠施将精心祭炼的彩笺取在手中,这彩笺不必寻常折纸,是他在二酉山费了好些功夫用蒲桃锦制成丝帛,再反复漂絮几次晒成彩笺,并将灵力注入其中。惠施手一扬挥出六张彩笺,封住白莲圣母前后左右上下。白莲圣母一记掌心雷打将过去,彩笺一阵波动,微微皱眉,不想惠施功力不浅,竟能接下一掌,不愿多做停留,拂尘一挥,金光剑飞出,迎风一闪,化作百十丈长一道金光将那彩笺搅碎。
      惠施双手伸出,衣袖中飞出无数纸鸢,金光剑立时缠了上去,剑光过处,纸鸢俱被腰斩,漫天纸屑乱飞,像是旋风一样,绕着白莲圣母急转。金光上下纵横,将纸屑搅地越来越碎,却是愈发浓密,逼近白莲圣母。白莲圣母急诵咒语:“电光飞猛焰,雷火烈天庭。号令传三界,诛伐用六丁。五雷同电扫,不得隐留停。急急如律令!”说着一道金符甩出,被漫天纸屑卷了进去,来回飞转,所过之处金光一闪,如汤沃雪将纸屑化为灰烬,刚要举步前行,只见惠施披头散发,左手纸鸢作盾,右手紧握纸剑劈头盖脸砍来。白莲圣母冷笑一声,扬手一记掌心雷,惠施用纸鸢一挡,整个人被震得一晃,仍旧扑了过来。白莲圣母趁这一顿功夫,一指那金光剑,剑光回环将惠施腰斩。惠施上半截身子毫不停滞杀到白莲圣母身前,白莲圣母一挥拂尘,白丝针也似的密密麻麻刺入惠施上半身中,只一扯就将其粉身碎骨,刚要动身,脚底忽地出现纸条,长蛇也似的绕住她身子,惠施笑嘻嘻站在身后,手拿一张彩笺,道一声“封”“啪”地一声贴在纸条上,白莲圣母被捆得粽子一样。“纸分身?没想到竟能瞒过贫道。”说着默念真言,一朵白莲在脚底绽开,迅即含羞花一样合拢,惠施一个筋斗躲开,白莲已是含苞待放,片片张开,现出白莲圣母,身上纸条已然不见。
      惠施哈哈一笑:“小生果然拦不住圣母。”说着坠入沼泽当中,避开白莲圣母金光剑迅雷般攻势,金光剑横空一转,直直追了下去,甫一触及沼泽,就像被抓住一样,暗道不好,金符一晃,一声震天价雷响,将那沼泽震得一阵翻腾,白莲圣母也趁机将金光剑收了回来,不敢再贸贸然出手,手持宝莲灯往下一照,也是茫茫一片,分不清东西南北。
      阳炎镇守南面离门,与诸葛神侯缠斗一起,她见诸葛神侯前来,也不叙礼,一扭腰肢冲上前去,双手像火炭一样赤热,就要去抓诸葛神侯。诸葛神侯本想寒暄一番,孰料阳炎如此无礼,魔杖一点,一串咒语还未完全祭出,阳炎就一把抓住杖尖,要将其强抢过去。诸葛神侯身经百战,却也未曾遇过这种架势,身形急退,手腕一转,魔杖尾端点向阳炎胸口。没想到阳炎甚是彪悍,不闪不避,右手也是一把抓住魔杖,这样一来阳炎抓住魔杖两端,诸葛神侯抓住中间,两下里用力相夺。诸葛神侯叫一声好,左手现出星罗盘,一记横扫千军砍向阳炎,阳炎不得已往后一仰,还不舍得撒手,双脚趁势蹬在魔杖上,心想纵不能夺下魔杖也要将其毁去。星罗盘上星轮急转,冰棱陡然刺出,阳炎不得已撒手,双脚用力一蹬,倒飞出去,右手一个指响,将伏在离门内真火引燃,只见“呼”地一声,烈焰腾空,火舌狂舞,登时将诸葛神侯吞没。
      阳炎虚空而立,此时才发觉左手手心刺痛,整条胳膊都已不听使唤,低头一看,掌心墨染一样乌黑,右手运起灵力摩挲着左手。诸葛神侯立足处水龙盘旋,将火势隔开,神闲气静道:“姑娘不妨先行功一番,老朽并不急于破阵。”诸葛神侯见阳炎剑眉翘鼻,一脸倔强,为了护阵不惜以身涉险,对她颇为赞许。不想阳炎一言不发,双手十指伸出,射出十道红光。诸葛神侯魔杖一点,金城咒语在身前展开,红光撞在黑色咒语上,不久便发出一阵滋滋声,像是将其烤焦。诸葛神侯点头道:“原来是一阳指,难得有这等功力。”说着魔杖又轻轻一点,将反噬咒使出,带着水纹一样波动,红光照在上面,被铜镜反射,直直冲着阳炎射去。阳炎仰面跌倒,双脚像是勾住什么,身子转了一圈,又站回原处,也顺势将左臂四象封印解开,火麒麟沿臂而下,整条手臂都变得通红炽热,掌心黑气也瞬时不见,只听一声怒吼,火麒麟跃在空中,后腿一蹬扑向诸葛神侯。
      诸葛神侯默念通灵咒,一股轻烟从魔杖上飘出,轻烟飘散,现出狮龙兽来,张口一声巨吼,阳炎一挥手,一道火墙横亘身前,将那狮子吼声隔开,火麒麟却浑如未觉,喷出一股烈火,狮龙兽低头避开,火麒麟前爪一下子扑在它脖颈,狮龙兽乌龙摆尾,长尾扫帚般打向火麒麟。火麒麟生受一下,身上火焰腾地窜起数尺,愈发威风凛凛,要将狮龙兽抓裂。火麒麟身为四灵之一,灵力之强可想而知,只是受四象封印抑制,打了折扣,一旦完全解印,与它心意相通的阳炎恐怕也会受其反噬,张恨水在时自是无后顾之忧,但是此刻张恨水不在,无人熟稔那四象封印。另一边狮龙兽则生性好战,乃是丛林中各种凶兽互相搏杀□□,机缘巧合而生异物,可谓秉承天地凶气,被交趾国奉为战神,诸葛神侯查知后做法将其摄去,用紧箍咒将其制服,并授以魔力,凶焰更胜。两兽你来我往,半空乱窜乱撞,光华四射,吼声不断,片刻之后狮龙兽渐渐不支,毕竟火麒麟本就强于它,此时又有离门中火气暗暗相助。
      诸葛神侯察微知著,一挥魔杖将狮龙兽收回,紧接着一道束缚咒向狮龙兽打将过去,不待火麒麟腾跃就绳索般缠住火麒麟。火麒麟怒极,四爪一蹬猱身扑向诸葛神侯,此举正中诸葛神侯下怀,竖起魔杖守株待兔,火麒麟刚要吞掉魔杖,水晶之恋猝然化作一团簸箕大小水晶光华,火麒麟嘶吼一声退到一边,双眼灯笼大小,死死瞪着诸葛神侯,还要上去拼命。阳炎左手五指虚张,五道红光将其扯住,往回一拉,火麒麟越来越小,重又回到阳炎左臂。
      “能将一阳指练得亦刚亦柔,可喜可贺。”诸葛神侯知道传说张恨水曾集齐四灵,既然火麒麟在此,想来张恨水已无需从四灵身上提取灵力,只是不知道凤、龟、龙又在何处。阳炎未曾想到魔法石有这般威力,竟能划伤火麒麟,不过好在火麒麟还能用来引发离门火气,冷哼一声猛然挥手,一团火光过后与火麒麟齐齐消失。
      北面东方不败踏入坎门,脚底乃是一池清水,也不在意,轻飘飘凌波微步,五色光焰在肩顶跳动,显然也未敢小觑阵法,将五德终始之术暗暗准备妥当,当头见一个双袖长垂到地的中年汉子站在阵中。
      “东方不败。”东方不败自报家门,依稀带着世家大族荣耀。谁知对面那人好似浑然未将东方世家放在心上,更为听过“小神童”东方不败名号,只是淡淡回了句:“燕赵。”说罢左手从袖中伸出,在水上一按,东方不败立足处四面水墙陡然升起,迅即合尖,凝成水牢将东方不败困在其中。东方不败仰天大笑,心想未曾听说过东方不败也就罢了,总该知道东方世家最擅五行术数,右手五指结印,哗啦啦一阵声响,水牢塌落下来。
      燕赵似是有些意外,“咦”了一声,东方不败却不容他多想,左手早在身后结印,一截树枝冒出水面,眨眼功夫枝桠横生,将燕赵裹住,燕赵左手在树枝上一按,树枝立时枯萎腐化,微尘一般散落。东方不败本想借助水母生子木,却忽略了坎水乃是阵势中灵力所凝,他借水生木,无异于向燕赵示警。东方不败转瞬明白个中道理,肩头白色焰火一闪,万千金针暴雨般打向燕赵。燕赵右手在水面上一按,身前一道水墙升起,立时凝结成冰,清脆响声不绝于耳,将那金针拦住,冰墙龟裂,燕赵左手一抹,掌心过处金针化作乌有。
      东方不败不禁皱眉,看来燕赵双手各有妙用,左手分解右手生成,和五行术殊途同归,彼此可谓互相克制,略一摇头,从怀里取出通天玉如意,玉如意长一尺三寸,阔二尺四分,上面雕云镂月,光彩陆离,脚尖在水面上一点,身子飘到燕赵身前,玉如意使出一招分花拂柳。燕赵更不迟疑,左臂一挥,左手抓了过去,手握处既软且绵,甚是舒服,略一迟疑已被吸纳进去,还好他反应奇快,左手刺溜一下缩了回来,低头看时,掌心印着彩云痕迹,整条左臂都已麻木,不听使唤,玉如意好端端在东方不败手里。东方不败微微一笑,这通天玉如意不愧家传至宝,为梁武帝赐予“山中宰相”陶弘景,陶弘景飞升后留给茅山徒子徒孙,后来黄鹤真人赠予东方天下,东方不败抓周时对满屋子奇珍异宝不屑一顾,直冲这玉如意而去,双手捧起,惹得东方天下开怀大笑,喜道:“我辈中人,我辈中人!”
      燕赵好似怒火中烧,左手不依不饶又抓了过来,东方不败大喜,一招“左右逢源”将整个胸口护住,免得他长臂陡然变招,两下里堪堪相撞,燕赵左手忽然多了一根冰棍,与通天玉如意一撞,冰棍从中折断,燕赵一甩手将手里半截冰棍刺向东方不败,东方不败双腿一曲一蹬,左手急忙结印,红色光焰跳动,喷出一股火舌迎去,将那冰棍融化。
      “好功夫!”东方不败冷冷道,他一招得手,并未察觉到燕赵右手按在水面凝成冰棍,左手趁势杀他个措手不及,单就招式而言,东方不败已然是略逊一筹,好在他五行术已是登峰造极,非但能够单手结印,而且结印奇快无比,这才化险为夷。东方不败一鼓作气,火舌融掉冰棍后直冲燕赵而去,燕赵右手在水面一按,一股水箭迎去,火舌威武,晃眼就将那水箭融成水汽,一时间雾气茫茫,燕赵也是人影杳然。
      东方朔一展袍袖踏入东方震门,对面樊梨花亭亭玉立,见东方朔进来,裣衽行礼:“樊梨花见过东方先生,还请龙王手下留情。”
      东方朔淡然一笑:“不必多礼,姑娘瞬身术来去无踪,这晦明大阵暗藏玄机,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樊梨花微微一笑:“得罪了!”话音未落一扭腰到了东方朔身前,梨花枪一抖碗口大小枪花直刺过去。诸葛神侯早将珊瑚杖取在手中,念力到处,珊瑚蔓延开来,将梨花枪阻住。樊梨花施展瞬身术,到处都是倩影,点点银光四面八方刺向东方朔,可是任她身法再快也快不过东方朔意念。樊梨花将梨花枪一折为二,双枪前后夹击东方朔,东方朔稳若泰山,两股珊瑚枝一前一后将那凌厉攻势挡了下来。樊梨花原以为念力要全神贯注才能施展开来,见东方朔一心二用仍旧得心应手,颇为意外,知道巧取无方,矫叱一声:“毒龙穿心钻!”双手梨花枪急转,带着强劲旋风直取东方朔。东方朔动也不动,珊瑚枝上放出半红半白一片光华,梨花枪遇上再也难进分毫。樊梨花刚要变招,蓦然发觉梨花枪被定在那里,见东方朔正似笑非笑看着,梨花枪竟随之反噬过来。樊梨花心知梨花枪被东方朔念力操纵,刚要闪身避开,身子也不听使唤,眼见梨花枪调枪头调转,“嗖”地一下直刺回来。轰隆隆一阵雷响,珊瑚杖光华抖动,樊梨花已携了梨花枪不知去向。东方朔料想这生死晦明幻灭微尘阵法必然藏有变化,被樊梨花发动,逃过一劫,微微颔首,缓步前行。
      红日法王从东北踏入艮门,马良正盘膝坐在那里,身前摊着画轴,红日法王高宣一声佛号,马良抬头见一个长眉过目法相庄严的红衣僧人前来破阵,挥笔一个请字从画轴上跃出,紧接着便是呼啦啦一串刀剑,红日法王也是受制于人,暗暗叹息一声,双手合十,脑后生光,映照得周围一片绛红,刀剑受到那红光照耀,顿时烟消云散。马良右手紧握画笔,用力挥洒,一道黑光飞剑般直刺红日法王。法王识得厉害,脑后红日也射出一道红光迎面抵住。马良见这“挥洒千钟”也无功而返,暗赞佛法无边,将新近创制的笔走龙蛇使了出来,在画轴上运笔如飞:“有龙于飞,周遍天下。五蛇从之,为之丞辅,龙反其乡,得其处所,四蛇从之,得其露雨,一蛇羞之,桥死于中野。”这首诗传说是介子推自伤之作,骊姬乱晋,太子申生被杀,姬重耳与狐偃、赵衰、介子推等颠沛流离,食不果腹之际介子推割股啖君,后来得秦穆公相助,终于荣登大宝,成为春秋一代霸主。介子推不屑狐偃等人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作诗自伤,邻人献于文公,文公跌足长叹,想要追封介子推,无奈介子推逃禄隐迹,抱树烧死,文公追悔莫及,号令天下每逢此日不得举火,故名寒食。马良为此事嗟叹不已,取其龙蛇相伴之意而悟出笔走龙蛇一招,大笔挥下,四十一字化作一龙一蛇绕着红日法王飞舞,红日法王喧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红光大盛,眼见就要将那一龙一蛇吞没,那玄蛇不退反进,首尾相衔陡然缩小,红光为之一敛,墨龙直冲红日而去,其势如电。马良看出红日中间乃是一枚佛珠,打算兵行险着,拼着舍掉玄蛇将那佛珠夺来。红日法王见马良要抢牟尼珠,将手上十四颗无畏念珠一撒,化作十四团碗口大小红光绕着周身,牟尼珠似是受到感应,红光比之前亮了数倍不止,玄蛇、墨龙眨眼间便被红光吞没,马良收起画轴退入茫茫阵势当中,红日法王刚要举步,头顶一座石山轰然落下。
      金轮法王刚踏入巽门,迎面一阵罡风吹来,刀也似利,浪翻云扛着覆雨剑,见进来一个身披黄袍的大头和尚,顶门深陷,双眼似睁似闭,笑道:“大和尚,你好啊,敢问法号?”
      “有劳居士闻讯了,老衲金轮。”金轮法王合十行礼。
      “在下浪翻云!”浪翻云说着一挥长剑,“得罪了!”话未说完,人已到了金轮法王身前,覆雨剑当头劈下。金轮法王右手迎去,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金轮,剑轮相交,火花四射,两人都是暗暗吃惊。浪翻云生性豪放,膂力过人,招式也是大开大合,金轮法王天生神力,修炼龙象般若功后内外功都有精进,没想到浪翻云一剑之下,两个胳膊俱是隐隐发麻。浪翻云大笑道:“好和尚!”覆雨剑疾风骤雨般砍下。金轮法王不似红日法王那般沉稳,虽然佛法修为高深,仍旧难改争强好胜的脾性,挥起金轮左冲右突,两人全力施为,看似和寻常武林高手过招一般无二,其实不然,二人每一招每一式都有数千斤力道,远胜常人。浪翻云一阵急攻,非但未能迫退金轮法王,反而被他抢前三步。
      浪翻云开怀大笑,手中覆雨剑泛起灰蒙蒙光泽,双手握剑,道一声“小心了”猛砍下去。金轮法王手上金轮急转,放出耀眼金光,覆雨剑砍在上面,立时被荡到一边。浪翻云瞬时一扭身子刺向金轮法王腰肋,金轮法王将金轮横在身侧,挡住长剑。浪翻云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覆雨剑剑光拉长,绕着金轮法王就要将其腰斩,金轮法王高举金轮,一道道金色光环从金轮上生出落下,罩住整个身子。浪翻云长叹一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毕竟不是大和尚对手。大和尚就见识见识巽风厉害吧!”说着身子由大而小,眨眼没于远处,适才他已用尽全力,即便缠斗下去,也占不到半分便宜,心想这般高手怎会任由白莲圣母驱使。
      此时六门阵势俱已发动,都是茫茫一片,西门无恨等人在其中不住飞行,按理说就算千里之遥也早已冲出,依旧在无边无际阵势中徘徊,自然想到有人主持阵法,挪移六门,让他们在阵势中绕着蝴蝶谷兜圈,而此时六门中泽水火雷山风发动,混淆视听,这才能将他们暂时困住。西方兑门内已是一片沼泽,不住冒着水泡,任西门无恨如何高升,沼泽不离脚底,只得祭起宝莲灯,万千莲花绽放,将莲叶展开,强行将沼泽压制下去,白莲圣母站在莲花上,放眼望去不见惠施身影,心道六大高手合力何等之强,且看你这阵势能撑几天,蝴蝶宫已是瓮中之鳖,也不急于一时,就算你们想搬救兵,偌大灵界又有谁会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来驰援蝴蝶宫。北面坎门则是一片汪洋,滔天洪水排浪般打向东方不败,东方不败一边结印生出土墙护住身子,一边放出烈火要将那坎水烘干,心想要不是息壤毁在厚土宫,只消盈手一握就可填平这里。南面阳炎隐在暗处,借火麒麟引燃离火,整个离门一片火海。诸葛神侯将星罗盘放大,站在上面,星轮急转将离火挡在外面,魔杖放出一道道咒语,咒语过处火焰顿熄。东面震门里却是雷声阵阵,惊天动地,闪电不时劈下道,东方朔站在一株三四丈高珊瑚树上,红色绚光抵住闪电,神态从容。艮门里红日法王念珠众星拱月般绕着牟尼珠,身上红色袈裟也慢慢鼓起,牟尼珠像是一轮红日,冉冉上升,将那大山抵住,托上半空。东南面巽风刚烈,金轮法王将金轮急转,也带起一股旋风,将他围在垓心,巽风吹过,尽数被周围旋风卷入,外面狂风呼啸,内里却片尘不起,只是这样一来金轮法王也难自如来去。
      蝴蝶谷内,洗心池畔,春雨看着池水里六门阵势,问道:“晦明大阵能坚持多久?”
      碧霞仙子道:“恨水和我布置此阵时将其与蝴蝶谷相连,蝴蝶谷内灵力可以源源不断催动六门,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没有六六三十六天,也休想破阵。没想到他们竟然凑齐六大高手,割裂六门,不过就算如此至少也能困上六天六夜。”
      “六天六夜之后呢?又能怎样?”春雨容色憔悴,眼睛一直红红的,此时眼角渗出泪水,怀里青儿看了,伸出小手去替她擦拭,芝仙也不甘人后,伸长胳膊去擦春雨另一边脸颊。
      “你放心吧,得意不宜再往,恨水又怎会再容他们到蝴蝶谷撒野呢!”
      春雨见她说得信誓旦旦,不知还有何伏笔,难道虚皇坛、黑芒楼也要出手?
      日逐月移,短短六天时间弹指而过,生死晦明幻灭微尘阵中白气越来越淡,六大高手见状都是大肆反攻,不多时泽水火雷山风渐渐止息下来,一串密集响声过后,旗门倒地,四周一片清明,东方不败等都是长舒口气,刚要纠集手下乘胜追击,见他们一个个神色狼狈,大惑不解。原来这几日发生不少变故,木道人受了重创,五行旗弟子也是死伤无算,白莲教下十大铜人又少了四个,方少卿千辛万苦搜罗的僵尸女丑尸等也是下落不明,只剩下铜尸铁尸伴在左右,见了白莲圣母,几乎哭了出来。神龙教张啸林少了一条胳膊,脸如白纸,唯独拜火教上下除了水母阴姬日前死在杜十娘手下之外,余人安然无恙。本来两军对垒,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死伤在所难免,怪就怪在这些人死伤时都无人在场,凶手也未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好像就这么突然死掉,要想在众多高手中来去自如已非易事,举手投足间取人性命,且连一声呼喊都来不及,得手后从容离去,这等道行,普天之下又有几人?众人忍不住面面相觑。
      小雪忽然道:“难道是张恨水不成?”话一出口,呼声一片,都东张西望,生怕张恨水猝然现身。
      东方不败沉吟道:“不是!张恨水怎能逃出五行诛仙阵,况且他也不必遮遮掩掩。”东方不败说着,心里不停盘算,日前就已察觉至少有四路人马在暗中伺机而动,其中一路自然是那青龙大少,北面应当是阴山血魔。至于另外两路那就不得而知,难道是他们按捺不住,不待攻破蝴蝶谷就提前下手不成?
      一边张啸林却在那里大呼大叫,指着拜火教:“为何我们都有死伤,单单你们拜火教毫发无损?”
      红孩儿冷笑道:“兴许是我们道行太低,那人不屑向我们下手!”
      “你什么意思?竟敢笑话某家……”
      “老三住口,”杜月笙淡淡道,“依在下看铜人死状乃是中了天一神水,天一神水乃神水宫秘珍,宫主阴姬却死于杜十娘之手,难道是她借尸还魂不成?”
      “杜先生不愧智者名号,把事往死人头上推,知道阴姬是不会分辨的。”
      张啸林怒道:“你们说她死了,谁知道是真是假?”
      “当初布置五行诛仙阵,阴姬曾留下一升天一神水在阵内,一直未曾取回,东方世家的人一样脱不了干系。”红孩儿舌战群儒,丝毫不落下风。
      方少卿道:“你且说说为何独独你们拜火教幸免于难?”
      “也许这正是凶手移祸江东,要让你们起疑。”
      “就算这样,我就白白断送了一只胳膊不成?”张啸林明知红孩儿有理,依旧不愿认错。
      “这就怪了,那人既然有机会下手,为何不取下张使者大好头颅,却要一条臂膀,难道要取回去烤来下酒吗?”
      “你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使苦肉计不成?”张啸林几乎跳了起来。
      “不敢,小的资质愚钝,还未曾想到苦肉计呢!”红孩儿摇头晃脑道。
      这时众人齐刷刷看向张啸林,都觉得红孩儿所言不虚,既能下手,不取张啸林性命,为何只断他一条胳膊?张啸林百口莫辩,当时他只觉胳膊一痛,低头一看血肉横飞,飞身四下追逐数十里,未见凶手踪迹,现在想想,确是有些可疑。
      众人快要乱成一团,这时一个女子走上前来,只见她五官玲珑,嘴角微微上翘,巧笑倩兮,到白莲圣母身前躬身行礼。
      方少卿道:“巧笑来得好,助我报仇雪恨!”
      段巧笑笑道:“大官人有事派我来禀告圣母。”
      白莲圣母见魑魅魍魉亲自过来送信,知道事关重大:“何事?”
      段巧笑走到白莲圣母跟前,在她耳畔悄言几句,躬身退下。白莲圣母神色大变,“列位慢慢寻那凶手,教中有些琐事,贫道去去就会。”说着不待他们答话,一挥拂尘脚踏白莲与段巧笑飞向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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