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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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不再看艾阳生，低头研究起自己的指甲来。
艾阳生发现，老头子的指甲很长，乌黑色，至少有五六厘米，末端尖尖的，一抓就能在人脸上挖个血窟窿，他不敢再看。
几秒后，他感到座位下方束缚自己的那股力量消失，他知道，自己又可以活动了。于是他朝身后第4排看去，第4排正后方坐着一个长头发的女人，低着脑袋不知道在干嘛，只能看到她长长的头发遮住了脸庞。这个位置有人，不能坐。
然后是靠走廊的座位上，坐着一个正在拨弄魔方的男人，男人的两个手掌都没了肌肉，只剩下森森的白骨，看着飞快转动魔方的手骨，艾阳生只觉得无比荒诞诡异。这个位置，也不能坐。
只剩下靠窗的位置，也就是现在这个位置的右后方。
艾阳生在心中演练了一遍具体行动，随即飞速的翻到了第4排的空位置上。
左侧的长发女人见艾阳生来了，立刻伸出惨白的双手，拨开了覆着在脸上的长发，转过身子直直的看着艾阳生。艾阳生发现，这个女人没有眉毛，瞳孔是一片灰白色。
玩弄魔方的男人也停下了动作，盯着艾阳生。他问，“你为什么坐在这里？”
“我……”
艾阳生正想重复刚才对老头子说的话，忽然看到长发女人苍白的脸庞在自己面前放大，随后，一阵冰凉刺骨的感觉从嘴唇传来。
长发女人用那双惨白腐烂的双手，死死的捂住了艾阳生的嘴。
阴冷腥臭的气息瞬间窜入口腔，艾阳生窒息之余，还有点想吐。
看来这个女人不准自己说话，她不想让自己继续往后排前进。
艾阳生开始挣扎，但女人的力气很大，加上座椅的固定，他始终无法挣脱女人的魔掌。
“话不能乱说。”玩魔方的男人冷冷的看着艾阳生，“想好了再回答。要是回答错误，你就彻底完了。”
艾阳生看着这两个面目恐怖的乘客，忽然猛的将头往后一缩，让自己的嘴脱离了长发女人的手，同时用极快的语速说，“我会取代他们的位置。”
长发女人长大了嘴，啊啊啊的叫着，艾阳生看到，她没有舌头。
艾阳生吓了一跳，“我会取代他们的位置。”他又重复了一次。
然后他看见长发女人的眼眶流出两道长长的血泪，脸上也布满了青色的纹路，面目狰狞恐怖，她满眼怨恨恶毒的瞪着艾阳生，但最终却什么也没做。
玩魔方的男人无奈的摇摇头，“算了，路是你选的，好自为之吧。”
艾阳生感觉束缚自己的力量消失了，腾空而起，飞快的翻到了第5排的座位上。
第5排的三个位置都是空的，他坐在中间的座位上，左右没有人，没人再询问他为什么坐在这里。
这里是安全区。
艾阳生坐下后却并不急着继续往后。一想到刚才被那个女人捂嘴，不知道多少尸体上的细菌病毒进入了自己的口腔，他就一阵恶心，连忙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消毒水漱口。然后打开保温杯喝了点水，又掏出一支含有生理盐水成分的葡萄糖浆，补充了一些能量。
毕竟，他从学校保健室一路狂奔到公交站，上车后又不断受到恐怖的惊吓，体力和精神力都消耗了不少。他稍微休息了片刻，才又翻越到了第6排。
第6排的空位置靠近走廊，这个位置的右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从衣着来看儒雅端正。
“你很口渴吗？一直喝水。”男人问。
“不是口渴才会喝水，人在紧张的时候，压力大的时候，也会喝水。”艾阳生不自觉的解释道，然后他猛的反应过来，对面这人可是鬼呀，他和一个鬼谈什么养生。
男人笑了一声，抬起头来，他的右脸已经完全腐烂。
艾阳生别过脑袋。
男人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试探的问道，“你是启悟者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新来的吗？”
艾阳生愣住了，什么启悟者，这个男人的问题为什么和其他人不一样。
“看来不是。”烂脸男人的语气有些失望，“也是，这辆精英猎车非常狡猾，不会让启悟者进入的。”
“精英猎车就是现在这辆公交车吗？启悟者又是什么？怎样才能离开。”艾阳生赶紧问到。
面前的这个烂脸男人，和其他乘客好像不同，似乎知道些什么。
但男人却苦笑着摇摇头，“别问那么多，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艾阳生：“可是……”
“没有可是。”男人有些不耐烦，“听我一句劝，别被某些东西骗了。至少，最后还可以被超度。”
“我才不要被超度。”
死人才会被超度，我要好好活着健康长寿，艾阳生心想。正在这时，第6排左侧隔着走廊的一个乘客突然对着艾阳生大叫，“你怎么坐在这个位置上？”
艾阳生心下一喜，这真是刚想瞌睡就碰到枕头了，“我……”。
他刚想回答，忽然被烂脸男人一把捂住了嘴巴。
“我请他过来的。”烂脸男人大声说。
艾阳生瞪大了双眼，这又是什么发展。他试图起身，却发现依然无法动弹。
烂脸男人的那句话似乎触发了某种约束，将他困在这个座位上的约束。
那个喊话的乘客怨毒的看了烂脸男人一眼，然后转过身去，继续自己的事情。
车厢内再度恢复了平静。
“你就坐在这里，不要再往后走了。”烂脸男人说，“我这是为你好。”
艾阳生翻了个白眼。
“你很怕死吧。”烂脸男人叹了口气，“大灾变前，华国的前身华夏有句名言，叫做：人终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年轻人，你要记住，死亡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堕落。”
“可以好好活着为什么要死。”艾阳生无语的看着他，“我的目标是身体健康，快乐开心的活到120岁。”
“哈哈哈。”烂脸男人忍不住笑了，“就算大灾变前，人均寿命75岁的时代，人类也几乎没有能活到120岁的。”
更何况，现在新纪元时期，人均寿命只有55岁，70岁都算高寿了。
呵呵，无知。艾阳生不想和这个愚昧的鬼过多理论。他要快点离开这里才行。他尝试再次起身，却发现从大腿到臀部依然被固定的死死的。他卯足了力气也无法挪动分毫。
很快，他满脸通红，满头大汗。正在这时，忽然一个纸团落到了他的怀中，他抬头一看，第2排的陈骞正对他拼命眨眼睛。
“什么东西？”烂脸男人也很快注意到了响动，伸手就要去抢纸团。
在强烈的求生欲驱动下，艾阳生用残影般的速度拿起纸团，打开一看。
下一秒，艾阳生的舌头就像机关枪扫射一样，飞快的重复着同一句话。
“我发誓，我会取代他们的位置。”
……
每重复一句，艾阳生就感觉身下的座椅对自己的禁锢减轻了一分。一连说完十多遍后，他发现自己居然可以毫不费力的离开位置了。
他立刻跳到了第7排。
烂脸男人面露惊恐，喃喃自语道，“糟糕，本想将他从规则中拉出来，没想到却让他彻底陷入了规则，变成了诡奴。”
*
密县，西山。
“最后一位同学，艾阳生，进入精英猎车已经过去4个小时了。”丁秘书有些焦灼，“在他之前，最早进入精英猎车的三位同学更是待了大半天。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结果？”
这大大超出了以往的时间。
“没有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普渡温和的说道，“这说明，他们中的某个人，也许正在和诡恙对抗。”
“你太乐观了。”丁秘书不以为然的摇摇头，“从情报分析部的研究结论来看，更有可能是这些孩子陷入了诡恙制定的规则，成为诡奴，被玩耍，被戏弄，他们之间互相残杀。”
“老丁，放松点。”普渡安慰道。
“你放心，作为一个老天隐府人，我此刻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只是理性的分析。”
诡恙会隔绝出一个特定的封闭领域，称为诡域。在诡域中，诡恙会制定规则，规则的触发条件可能是一句话，一个动作。如果不小心触发了条件，就会陷入规则，成为诡奴，也就是诡恙的爪牙……
他们将永久的活在诡域中，以一种非人类的姿态，堕落的姿态，可悲的活着。他们也会依稀记得自己曾经是人类，然后惊恐的发现自己只是被人厌弃的怪物。
他们憧憬着人世间的繁华与温暖，却发现只是个遥不可及幻梦，他们展望未来，却发现未来永远也不会到来，他们期待彼岸，但彼岸也已经彻底为他们关闭，他们无法得到超度与解脱。
他们只能永远活在当下，被困在狭小邪恶的诡域中，忍受着诡恙的暴虐。于是他们怨恨，绝望，诅咒，这些负面情绪进一步滋养了诡恙，让诡恙升级进化，让诡域扩张。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