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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水龙头哭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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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你别吓我!”
周粥坐在门槛上小声问道。
生活在和平社会的她，被家人保护的很好，尽管那些狐朋狗友偶尔会让她见识一些社会黑暗的地方。
袁悍刚刚重新洗刷了一遍她的三观。
她知道的人类无知仅限于历史上的关于妇德关于陪葬。
袁悍举例向她证明八万大山里不仅又质朴善良的山民，也有毫无人性，愚昧无知的山民。
周粥简直无法想象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把女人关进地窖当做母猪一般圈养，生殖。
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就不寒而栗，撇头看了看四周。
想着自己如果遭遇这种事情能不能逃出这里。
周围理所应当群山环绕，没信号没警察，周粥对自己的那点清醒认知让她很快认清现实。
尽管这里不是袁悍口中的那个地方，村民也不是同一批，但她不由自主的对那些还没见过面的村民产生了防范心里。
袁悍看着周粥那一脸警惕的样子，心觉自己的目标算是达成了，也不在吓唬她，反而安慰道：“你也不用担心，元少既然在这支教过，肯定是考察过这里的情况的，我和你说是想让你警惕一些。”
说着说着把自己真心话也说了出来，袁悍缓了口气又补充道：“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这陌生地方，我找都找不着你。”
山里没信号，什么装备也没有，藏个人丢个人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其实这种偏远山村买卖女人的事情报纸新闻上也都有过。只不过像周粥夏桥这种千金小姐，平时只对包包首饰感兴趣。看新闻只看娱乐版，哪会关注这类小事情。
这几天的相处，让袁悍稍微了解一些这姑娘的日常，所以才能一抓一个准。
没什么比雇主听话不搞事更好的保护了。
夏桥参观回来，还没来得及跟周粥说她这一路的见闻，就被她的直接而来的话唬的一愣一愣的。
当天夜里，两个姑娘就直观的感受到混寝的利弊。
弊于：有人打呼有人磨牙。
利于：壮胆。
周粥她们一行七人，五男两女，还有车队等在山下，安全上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但耐不住女人天生擅长联想与想象，自己把自己吓得不清，两个人的恐惧还会相互传染加重。
袁悍很快就尝到了自作自受的结果。
第二天一早，周粥还在梦里，门外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屋子里有人起床出去。
她昨晚睡得不好，但是从小妈妈就教导她，初来乍到不能赖床，爸爸又教导要听妈妈的话，双重教育的影响下，周粥还是拼尽全力坐了起来。
呆呆的愣了会神，一旁被窝里夏桥微微舒展了一下身体，还带着踢了周粥一脚。
“你怎么起这么早？”
周粥看了她一眼，作势拉她。：“外边人好像有不少人了，你也赶紧起。”
说完又喊了元煜两声，屋里没人回应，估计是都起了。
周粥赶紧拉着死活不起床的夏桥起床收拾。
周粥先一步打开门，看见门外小平地上有两个拍着皮球的瘦巴巴黑黢黢的小朋友。
两个孩子看见周粥，球也不拍了，步也不跑了，就那么呆愣愣的站那看着周粥。
周粥看他俩那样，不由笑了笑问道：“你们怎么不打了？”
周粥突然问话，仿佛惊着了小一些的孩子，他往另一边挪了挪步子。
大个的孩子局促的搓着自个的衣角，努努嘴也没说出啥。
周粥有些尴尬。
她刚刚语气太凶了？
她也不知道要不要开口，开口说什么，三个人隔着距离僵持着。
“他们害羞呢!”
一道清脆响亮的女声，打破了这僵局。
周粥转头一看，旁边教室里跑出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
女孩立在周粥面前，大眼珠子清透明亮，笑吟吟的看着她。向她说道：“姐姐你长的太好看了，他俩害羞。”
周粥不想笑的。
但她忍不住啊。
这么直喇喇的被小朋友夸漂亮，她还这是头一遭。
周粥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柔声说“你怎么这么会说话呀。”
眼前的小姑娘实在说不上好看，皮肤干燥，黝黑中透着些许红血丝。
瘦骨嶙峋的身材，穿着不合身的长袖T恤，牛仔裤，脚上那双山寨帆布鞋似模似样的缝了个阿迪的标。
周粥见过的那些孩子都是白白胖胖，水灵灵跟萝卜一样的，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孩子，有点同情。
“我说的实话呀！姐姐你比谢老师还好看。”
“你也好看，你最好看!小可爱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李春芽，姐姐你叫什么”
周粥一边牵小姑娘的手，一边回答：“我啊，我叫周粥，你们呢？”
就在周粥和李春芽说话的时候，教室里又跑出来好几个小孩。
看着高的矮的，男的女的都有，却不过同样的瘦弱，黝黑。
周粥抬头望着这些小孩。
见她问名，一串萝卜丁你挤着我我推着你的不肯先说。
周粥看着觉得好玩，笑着说道：“怎么都这么害羞呀，那元煜在这你们也这样么？”
“我叫周玉龙。”一个不足周粥大腿高的小男生，低声说道。
周粥收起笑容，一脸认真的冲着开口的男孩说道：“你好啊，周玉龙”话没说完，自己就笑开了。
一群孩子见状也都笑了，仿佛放心一般，一个个的报着自己的名字。
这些孩子有些普通话学的不很好，方言的味道很重。
加上周粥记性不太好，虽说认真听的，但一遍听下来，还是没记住几个。
刚想回屋给她们拿零食，那边元煜就吆喝着上课。
孩子们依依不舍的和周粥告别。
周粥从孩子军团里抽身，赶紧捧着牙刷牙膏去洗脸。
刚刚她一直熬着忍着让她那脸裸奔着。
裸奔就算了，清水都没摸一把。
宿舍后边放了两个水缸，之前他们都没在意，后来还是元煜解释，那水缸就是平时喝水，洗脸用的。
他还说，学校没有洗澡的地方，他这次带了两个露天洗澡神器，到时候谁要洗澡就拿去挂后面的树上。
昨晚夏桥哭爹喊娘的，她自己也是后悔不跌，可就像飞翔的荷兰人号的船长，上船不容易，下船更是难。
周粥端着杯子，举着牙刷，正在蹲还是站之间犹豫呢，夏桥就打着哈欠走了过来。
两个人姐俩好的洗漱完，也不知道去哪吃早餐，只好回了宿舍。
袁悍他们也不知道哪去了，元煜在上课，宿舍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对付着吃了点饼干，就去教室窗外偷看。
元煜是元乐乐的弟弟，比周粥她们小两岁，平时也是嬉皮笑脸，吃喝玩乐的主儿。
“没想到，元小弟当起老师来像模像样的。”
“是啊，估计乐乐都没见过这他这样。”周粥快蹲不住了，一会儿换条腿的压。
这破教室的窗户比平时的要矮。俩人不想打扰里边上课，就蹲在窗户外边偷看。
教室里上课的元煜都不想吐槽这两人，两个黑脑袋一探一探的，当谁看不见似的。
班里的小朋友也时不时的撇过去，元煜又不是正经老师，看时间差不多，就挥手提前下课了。
她们一下课，周粥夏桥就把行李里带的那些小零食都拿出来分给他们。
一个上午，元煜就上了那半节课，后头都是十几个孩子带着周粥她们玩游戏。
十二点左右的时候，袁悍他们带着十几个村民担着水泥器具过来，说是要建个灶台。
周粥看见袁悍，赶忙走过去问道：“你去哪了”
“帮村长发东西了，这村里人住的特别散，不好通知。”周粥这群人都是临时起意，带着东西就来了，山里也没信号，不能提前通知，所以很多人压根都不知道。
周粥点点头，说“那你吃饭了么？我好饿”
这灶八字笔墨都没沾上呢，等它建好吃上饭她先就得饿死。
零食都送出去了，她现在肚子咕咕直叫。
“粥粥姐姐你饿了？来来，跟我来。”袁悍还没来得及回话呢，一个扎着小辫的女孩就拉着人走了。
“去哪啊这是，我自己走自己走。”夏桥也被小孩子们推的手忙脚乱。
一进教室，那群学生就鱼惊鸟散般离了去，闹得两人一头雾水。
很快，春芽就跑来递了个东西给周粥：“姐姐，你吃这个。”
周粥一下没反应过来，看了眼女孩手里的布包。
伸手接过来一看 ，里头躺了两个黄黄的窝窝头。
李春芽见周粥没说话，以为她嫌弃布包不干净，赶紧解释道。
“姐姐，你放心，这布我洗干净带来的，不脏!窝窝头虽然没白饭好吃，但也顶饿。”
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些孩子都聚了过来把手里的东西往周粥夏桥手里塞。
“姐姐，你吃这个。”“吃这个。”“这饼可好吃了”“这是我爸从市里带回来的，姐姐给你”……
热情，善良的孩子们用最真诚的方式，把两个女孩感动的稀里哗啦。
元煜听见声进来的时候，她两个正抱着几个孩子哭的眼泪汪汪，水龙头似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呢。
旁边王山一解释，才明白过来，憋着笑朝夏桥说“姐，姐，差不多行了，你把他们吓到了。”
说完就伸手想把人拉起来，夏桥哭的正投入呢，元煜一时间拉不动，赶紧回头朝门外喊道：“邹嘉，韩栋赶紧来帮忙。”
元煜在心里后悔，早知道就不带她俩了，墨迹事多就算了，还爱哭!
真是够够的，好丢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