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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质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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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注意到容云夕的神情,她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愤怒和内疚,可嘴唇依然微微颤抖着。
即便是现代社会,她也明白这样的面部伤痕对一个女孩子意味着什么。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女子以嫁夫为人生目标的世界。
是她太大意了!
她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她不信事情有那么简单,有那么多巧合。
看到容安祖和容诗月被顾重华从火场抱出来,直到他们还活着,容云夕当时是松了一口的。可容诗月的脸,这简直比要了一个女孩子的命还要可怕。
红梅很快被带到了偏院的院中。
容老爷和容夫人并肩站着,容夫人想了想,回过头拉着夏姨娘站在了自己的身侧。
容夫人的心腹嬷嬷,孙嬷嬷厉声开口,“红梅,你可知你犯下弥天大罪!若你还敢隐瞒否认,便仔细你的脑袋!”
红梅并不知容诗月的情况,还以为仍是因为起火,以及让两个小主子身陷险境了,不过红梅在相府这几日,明白相府主子对待下人一向宽厚。虽然自己确实有错,但是毕竟算是意外起火,两个小主子也已经救回来了。
红梅趴跪在地上,眼珠子转了转,哭喊了起来:“老爷,夫人!奴婢之前所说句句属实,绝无谎言!这事真的是意外啊!奴婢也不是要推卸责任,奴婢自知确有看护之错,甘愿受罚!”
“看护之错?!”容老爷一想到方才看见容诗月小小的脸蛋爬上的那条伤痕,气得吼了出来,快步走到红梅面前,抬起脚就想踢她,却还是停了下来,忍住了,只是狠狠地空踩了一脚。
容云夕偷偷瞥见容思菡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有人说这不是意外了吗?你为何特意强调是意外?”容云夕这一问,犹如平地惊雷。
红梅的身子突然抖了一下,她把脸深深地埋在了地面,带着哭腔,“奴婢,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是太害怕了,事发突然,奴婢不知道怎么回事,奴婢正忙着给小少爷做吃食,一回头身后就是大火,奴婢当时就搂着小少爷,给小少爷手帕堵着口鼻。”
这番话,让容夫人和夏姨娘都颤了颤。
容云夕冷笑一声,“我看你头脑挺清楚的,知道的挺多,也挺会说话!当时明明就是三小姐在你们身后,你却说一回头,身后就是大火?你可是在暗示,是三小姐引了这场火灾?!”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老爷,夫人,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红梅看似清晰的回答,若说起初并没有引起容老爷的怀疑,可容云夕这两番追问,容老爷也清楚感受到了眼前这个丫鬟确实有不对劲之处。
一个刚刚从外面捡回来的小丫鬟,没见过什么市面的乡下逃难人,面对这样的大场面,竟然还能对答如流。
“你可是以为,我堂堂相府,没有能力查出来问题?你以为有些事情就能瞒天过海了?就凭你?!”容老爷的声音低沉,语调缓慢,释放出了真正的上位者的威压,而非方才流泻表面的暴怒,却反而让闻者心颤胆寒。
若说方才被容云夕质问,红梅还不以为意,认为自己可以应对,毕竟在她看来,容云夕不过是个没出阁的娇蛮小姐,可容老爷不同,他平日里和善慈爱,可他毕竟是当朝宰相,一人之下的位置,他释放出的能量,那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这次红梅不再对答如流,她支支吾吾,吓得不敢说话,眼看着心理防线就要被击跨。
“哟,这里这样热闹啊!”
世子继续摇着他的扇子,笑呵呵地不请自来,身侧还跟着脸又黑又臭的顾重华。
“本世子刚刚去拜访了老夫人,见老夫人身子也无大碍,便想着来跟丞相告别。这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丞相来了偏院呀!”
顾重华几乎用咬着后槽牙的力气,绷着脸跟容老爷汇报:“世子知礼,一定要来跟大哥告别,重华拗不过,实在无法劝阻。”
顾重华用的几乎是人人都能听出来的别扭嫌弃语气,偏偏世子也不气不恼,他哈哈一笑,“重华兄比那书院的先生还爱犟,却嫌弃我礼数太重啊,哈哈哈哈。”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此人还是世子。
众人向世子行了礼,容老爷走上前,似乎是刻意挡住地上的红梅,对着世子说:“世子太客气了,来我相府,何须多礼,招呼都不用打,我相府的大门永远对世子敞开,欢迎世子。”
世子嘻嘻哈哈了两句,歪了脑袋,越过容老爷看去,“哟,这,教训小丫鬟呢?我说丞相,这就是你不对了,你看看这小丫鬟,这么多人围着,她还,还衣衫凌乱地,实在不雅啊,有什么事值得这样对待个小丫鬟啊?”
容云夕确定了自己真的更加讨厌这个世子了。
容老爷有些尴尬地笑笑,“家事,让世子见笑了,不如这样,老臣亲自恭送世子,正好,府里还有点新购的母树红袍,世子也带回去一些品鉴品鉴。”
“诶,不急。丞相先忙你的,我在这等会儿就是,本就是我叨扰了。”
这是何等的死皮赖脸啊,容云夕在心里感叹,她真的是有些佩服世子的脸皮了,他说出这些话,却脸不红心不跳的,是说他脸皮真的够厚,还是说他城府真的太深?
容老爷左右为难,他总不能硬是赶客,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世子却还是装不懂,硬要赖着,他能怎么办。
“来啊,把这丫头拖下去,别脏了世子的眼。”
世子故作惊讶,看看容老爷,又看看院子里众人,没有说话。
几个婆子走了过来,手还没碰到红梅,可红梅却像是突然惊醒,躺在地上大哭大叫起来,嘴上直呼“饶命啊,奴婢知错了”。
这一喊,可是把容老爷给气得不轻,好像他是个对下人多严苛的主子似的。
几个婆子也是有眼色的,背着身子,立马从怀里掏出有些脏污的粗布帕子,就要去堵红梅的嘴。
容思菡突然走上前,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