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喜欢我》欣欣想睡觉

5、相识五年来唯一一个拥抱

　　朋友大致知道程念表白被拒的事，打电话时有意无意和程念提到孟京年，以很惋惜的语气，说算了吧，孟京年自从被周怡甩了以后，整个就像变了一个人。
　　程念当时还没察觉到不对，傻乎乎地回：“失恋嘛，挺正常的，过段时间他就会好了。”
　　她欲言又止，最后才说：“不，程念，你不知道，他现在课也很少上，不到半个月身边的女生就会换一个人。周怡伤他太深，我觉得他不会好了。”
　　程念愣愣地拿着电话，一瞬间仿佛听不懂中文。什么叫不会好了？不会好了是什么意思？
　　程念彻夜未眠，第二天就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要去找孟京年。
　　因为是临时起意，车票已经卖到没有座位，程念咬咬牙买了一张站票，从晚上十点站到第二天早上八点，终于到了沈阳。
　　身上的衣服已经满是一股烟味，程念暗自庆幸自己聪明，还好带了一套专门为见孟京年准备的衣服。随便找了一个公共洗手间换上后，洗了把脸，就打车直奔他的学校。
　　程念在男生宿舍楼下向人打听孟京年，才知道他在校外租了房子。程念向那人问地址，他望着程念的眼神有些古怪，大概以为程念是孟京年的新欢之一，还好意提醒我:：“孟京年那个人我了解，他不是认真的，你别太一根筋。”
　　程念下意识地张口打算辩驳，想了想又作罢。
　　程念找到孟京年租住的地方时已近下午三点，敲了一会儿门，却无人应答。又站在楼下将手比成喇叭状冲楼上喊：“孟京年，你在不在？我想见你。”
　　似乎有人推开窗往外看了看，虽然只有一瞬，但程念知道，那个人就是孟京年。
　　她跳着脚拼命挥手喊孟京年的名字，孟京年没有理她，也没有下楼。隔了几分钟，她收到了孟京年的短信，叫她回去。
　　程念自然不会放弃，回了一条：我不走。之后一直在孟京年家的楼下站着。
　　恰逢沈阳降温，为了见孟京年换的毛呢外套太单薄，程念在楼道里冻得瑟瑟发抖。大概三四个小时之后，他终于打开门，憔悴的面容隐隐透着怒气：“程念，你是不是疯了！”
　　程念仰头努力冲他笑：“我还以为你要过了今晚才会开门。”
　　孟京年瞥见她被冻得通红的手，沉默着把程念拉进房间，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孟京年的房间很乱，垃圾桶里横七竖八地躺着饮料瓶子；头发也长了，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修剪过。程念望着他漫不经心地坐在我对面玩手机的样子，心猛然一阵抽痛。是真的痛，痛到几乎水杯都拿不稳。
　　在她心中，孟京年是属于天空的飞鸟，他应该八千里路云和月，天广地宽哪里都可以去，他怎么能，怎么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程念帮他整理房间，他用力拉程念的胳膊，说不用管程念固执地继续系垃圾袋，他更用力拽着程念，直至看到程念满脸的泪时才骤然松开手。
　　程念一边收拾一边哭，好不容易弄完，却发现，孟京年还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发呆。
　　程念走过去努力与孟京年平静地对视，却压不住声音中的颤抖：“孟京年，我们在一起吧。”
　　孟京年愣了一下，苦笑道：“程念，你别闹，我们不合适。”
　　程念咬着下唇不依不饶：“反正你现在换女友这么勤，为什么不能是我呢？我们怎么就不合适呢？”
　　说完，程念就脱掉了身上的毛呢外套。
　　孟京年彻底被吓到了，腾地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顺手拿起边上一件羽绒服裹紧程念，怒吼：“程念你疯了！你以为这样，我就会以为你喜欢我吗？我只会觉得你不喜欢你自己！”
　　程念再度泪流满面，奇怪的是，比起难堪，她更多的还是难过，为孟京年难过。
　　程念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孟京年在房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最后，孟京年说，已经帮我订了最近一班的机票，现在就送程念回学校。
　　孟京年送她到楼下打车，在小区门口，程念固执地抓着孟京年的衣角问:“孟京年，你能不能答应我，好好的？”
　　暮色将他的表情掩盖得晦暗不明，他紧紧抱住程念说：“程念，拜托你听话，赶快回去吧，我会的。”
　　短短一句话，他重复了不下十遍，最后竟隐隐有了哀求的意味。
　　还没开始供暖，沈阳却早早下了第一场雪，程念在他的怀抱里仰起头，雪花就落进了程念眼睛里。
　　那是他们相识五年来，唯一的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