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五》鱼庭之欢

9、三角恋

　　她其实不是悲观主义，她习惯将事情想的糟糕，只要事情真实的发展都在她预想的之上，她就会很开心。通过糟糕的想象得到真实的反馈而汲取当中的落差，这简直让曾经痛苦不堪的她过得比想象的好多了。
　　她曾以为妈妈再也不会看到她，事实却给了她一点希望，妈妈夸奖了她贬低了弟弟，因为她小学时的成绩都比弟弟要好，她心里有点小欣喜，不过也没有表现出来。她的弟弟也没有像其他的小孩子一样顽皮，反而很听他的话，只是成绩不怎么好，这一点让她很欣慰。妈妈近年来的态度也对她好了许多，她觉得可能是自己改变了妈妈。
　　来到了这里这是她第一次想念家人，其实我也还好只是有时会想不开。不过看看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她觉得自己幸运许多，那些在病痛中被折磨的病人，每天都在尽己所能地活着，哪怕只有最后一天，他们拼命地想要存活，她却总想解脱，对那些人来说她是很可恶地，没有好好珍惜生命，现在她也不能再颓废下去了。她要积极向上，“尽量解救生陷于水火的人儿”，她要改变世界，保全更多人。
　　“阿五我们到了。”随着杨老三落下声音，她们到了田地，她下不了车只能在车上看。这片地的油菜花比门前的还要好还要多，一眼望去虽然不是花海那么唯美，却也别有一番景味。城市里少有田地了，她的太奶奶也是偶然间发现的，在已经拆迁的废墟旁又正好靠着河边，那对她们劳作了一辈子又没有了房子和土地，在后半生里发现的 “宝藏”让她们消遣着时光，享受成果。爸爸总叫她歇歇，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要做这些吃力的活，要是扭伤了腰，那是要疼上好久的。她却不听，总说没事没事，一扭头又去干活的。爸爸也不说听她，拿老太太没办法，只好随她去罢。年纪越大，脾气就越像小孩子，和后辈老是反着来，也喜欢瞎操心，哪个叔叔28岁了还不结婚是不是要打一辈子光棍啊，谁工作地厂子还开不开了那个谁是不是要失业了啊。让得其他人都不爱理她，嫌她啰嗦得紧。
　　只有她在身边替他人解决这问题，让老人家放下心，她觉得老人家问东问西的可爱极了，自己小时也总是这样问太奶奶的，而太奶奶也不嫌烦一遍一遍告诉她。
　　“小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去地里拔。”阿五问道她，其实她也无所谓，以前她挑食总不吃蔬菜，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到了大学，她却想着吃，慢慢地也改掉了这个习惯，反而不喜欢吃肉了。她微笑地向阿五摇头，表示随意。
　　阿五在田里可开心了，这儿就像她的天地，她也看着阿五笑，等腿好了自己也来摘菜吧，她这样想着。
　　旁边来了两人，最右边的女子个头高一点，身材有些肿胖，噢~她看错了应该是三人，那高女子背上还背了个娃娃。左边的女生一下子将她目光吸引过去，那女子与阿五长的极像，身高也差不多高，令她都有点疑惑，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人。阿五家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孩子吗？难不成是那死去的老四，她想的有些毛骨悚然。
　　那高个子的女子看到阿五有些一愣，似乎很惊讶，但马上恢复神色与阿五等人打招呼。她有些想不通，见到个人难道不是很寻常的事情嘛，为什么会一愣呢，有点想不通。又走过来两人，那两个女子说说笑笑的，反而是杨老三有些按捺不住了。
　　“巧巧，你不是说你一会儿要去田里头干活吗，怎么来这了？”杨老三快步走到女子面前大声问道。
　　那女子神色有些不自然，显然也没意料到此人会在这里，她支吾了会，“我姆妈叫我来菜地摘个菜，就不要我干活了。”这明显在撒谎嘛。
　　杨老三噢了一声，“可是你家菜地不在这啊！”
　　女子正要开口，旁边的女子却说，“杨老三你怎么话这么多，没事就不能溜达溜达，一定什么都要和你汇报啊！杨老三有些手脚无措，这啊那的也没蹦出个屁来。
　　“你想知道巧巧为什么来这里是不是？”那女子问道。杨老三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告诉你，巧巧早就和我约好来兜圈子的，好了吧不要再问东问西的，烦得很。”
　　杨老三失望地看着刘巧巧，“那我约你兜圈子，你直告诉我，你与人有约不就好了，骗我做甚么。”
　　刘巧巧旁的女子问道，“你与他见过面啊，怎得不告诉我！”
　　刘巧巧轻声道，“你嘴那么快，我刚刚一直扯你袖子，你都不理我，我怎得和你讲嘛。”
　　三人尴尬得紧，此时杨大也走了过来，好嘛人这么多事情都乱成一锅粥了，还要来插一手。杨大把手搭在杨老三的肩上，“怎么了怎么了，咋吵起来了啊，老三是不是你欺负人家妹子了。”
　　而那刘巧巧见到杨大，害羞地把头低了下去。嗯~这一幕我好像也见过，杨郁欢瞬间就明白了，三角恋嘛这不是。杨老三偷偷跑去见刘巧巧约人家出来，而刘巧巧骗他，现在又遇见他哥，妥妥地，不过杨大喜不喜欢刘巧巧就不知道了。
　　杨老三看着刘巧巧的模样，难受地跑开了，杨大一副不明所以，咋回事啊这弟弟叛逆期吗？见弟弟跑开了，杨大也与两人打了招呼便去帮阿五摘菜了。
　　阿五沉浸在摘菜地快乐，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直到杨大走过去，她才发现自己阿哥走开过。“阿哥说好的帮我摘菜，你又偷偷走开，唉三哥去哪了。”
　　“谁知道这臭小子搭错什么神经，我刚过去他就走开了，咋们快点拔，太阳快下山了，你哥哥我这几天一直干活饭也没正经吃一顿，饿死我了。”杨大抱怨道，阿五说了一声该，便继续摘菜了。
　　把菜拿到黄包车上地时候她都吓了一跳，这萝卜跟打了激素一样，恁大一个，一个就够他们吃一顿的了还拿那么多，菜也很挺拔高高地像个人。还好她现在喜欢吃菜，换做以前在这里不出三天可能就饿死了。
　　她和阿五坐在车上，杨大在前面拉车，这样的日子很美好，她虽然不能言，但是看着阿五快乐地笑着，她也很满足。真希望时间慢一点，让她可以好好感受这生活的美妙。
　　阿五在灶前炒菜，她还坐在黄包车上，“厨房会很烟的，你还是先到外头去，等我炒好菜了，你再进来。”这个阿五处处都在为她着想，她觉得自己被重视着。阿五觉得家里的菜还不够就叫杨大在河里摸条鱼，顺便也把她拉到了河边怕她无聊。
　　杨大卷起裤脚，脱了鞋子便下了水，她像凑近想看一看杨大是怎的摸鱼的，杨大提醒她，“别看这个水浅，下来的话还是有点深的，别一个踉跄掉下来，我可不会救你哦，小痦子。”切，想让她当心些直说嘛，说什么掉下去的话，真是扫兴，她也就继续靠在车上不再张望。
　　杨大越走越深，水一开始只是到他的小腿估摸3-40厘米左右的样子，一下子都没到他大腿了，她顺的坐了起来，有点担心杨大。杨大脱了衣服往水下一伸，摸了好久，难怪要叫摸鱼，蓦地窜起来，手里的衣服一直在跳，杨大攥紧了衣服，慢慢地往岸上走来。
　　上了岸后杨大的裤子全都湿了，欧，这个画面有点辣眼睛，让她不忍直视。杨大摊开衣服，是一条鲫鱼，不算很大但也不小。杨大让她先拿着鱼，他拉着黄包车回门口。谢天谢地，还好路短，这鱼在她手里一直跳，幸好有衣服包着，不然她都拿不住。
　　到了门口杨大直接把她抱起放到了椅子上，说不动心那当然是假的，杨大抱她的时候心一直砰砰跳，不过她知道为什么杨大总抱起她，因为驮太麻烦了，杨大不想蹲下。
　　阿五的菜已经全都端在了桌上，看到鱼来了又兴致冲冲地去做鱼，仿佛是要过什么节日一样。阿五用水洗净鱼，去掉了鱼鳃和鱼肚里的东西，刺啦的一下鱼下了锅，不像刚开始那样活泼，阿五狠熟练地翻炒着锅子，这个锅不像我们现代那样是不锈钢的铁锅，而是很大的一口铁锅哈哈哈。三下五除二，鱼也烧好了，杨老三好像有感应一般每次都在饭点回来，他灰泱泱地进门然后坐下一句话也不说。
　　失恋的男人不能招惹啊，更何况自己喜欢的女孩居然喜欢自己亲哥，那是多大的打击啊！
　　她摇了摇头，阿五看着她，“怎么了小水，我做的菜不合你胃口吗？”她突然被问道，此时一道目光“射”在她身上，她抬头看见杨大正瞪眼睛看她。糟糕，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她点点头，唉不对，点头不就是对嘛，她又挥了下手，握拳伸出大拇指，在空中抖动了几下，点头又笑了笑。
　　阿五不明白举大拇指是什么意思，摇着头问她，“你举大拇指是做什么，是我不好嘛。”欧，天哪当然不是，你做的很好，只是很咸和我太奶奶做饭有的一拼。
　　杨大开口道，“她应该是说你做的很好很赞的意思，在夸你。”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她又露出了自己的招牌微笑。
　　饭后，阿五收了桌子就去洗碗，她看着阿五忙里忙外，果然女子的地位一直都比较低下的，两个阿哥吃完了饭就自己做自己的事去了。还好在现代，男子女子都平等的，但是有些人的观念依旧老套仍做着不公平的事，殴打侵犯，受到重裁的都没有几个，自我保护变成了伤害。稍微提了点意见就被网络攻击，伸张着言论自由的人们，也总是一吐为快。
　　“小水，你要先睡觉还是休息会。”阿五问着。她突然看向了阿五的脚，留下了一抹眼泪，还好孙中山先生在1912年就颁布“劝禁缠足文”，缠足之风才逐渐停止。她曾在网上看过女子缠足的照片，每一句话都像是刻在了心上。
　　缠足从隋代隐约开始到五代末便兴起。在女童五岁左右就开始裹脚，因为那时骨头很嫩，没有定型，以脚大拇指为尖，其它四指使劲裹向里按，等成型后，脚就呈粽子形状，所以那时很多人认为端午节是裹脚的黄道吉日。还要在裹脚布里缠上碎的陶瓷片，再缠紧，直到渗血为好，早晚一次，坚持到女子出嫁，一旦裹上就不可以再去掉了。
　　她认为在裹脚布里缠上碎的陶瓷片其实是在纪念吴月娘。相传隋炀帝东游江都时，征选百名美女为其拉纤。一个名叫吴月娘的女子被选中，她痛恨隋炀帝暴虐，便让做铁匠的父亲打制了一把长三寸、宽一寸的莲瓣小刀，并用长布把刀裹在脚底下，同时也尽量把脚裹小。然后又在鞋底上刻了一朵莲花，走路时落下的每一步都会印出一朵漂亮的莲花。
　　隋炀帝见后龙心大悦，召她近身，想玩赏她的小脚。吴月娘慢慢地解开裹脚布，突然抽出莲瓣刀向隋炀帝刺去，隋炀帝连忙闪过，但手臂已被刺伤。吴月娘见行刺不成，便投河自尽了。事后，隋炀帝下旨：日后选美，无论女子如何美丽，“裹足女子一律不选”。于是民间女子为了不被选入宫中，便纷纷裹起脚来，另外也有说为了纪念月娘。之后，女子裹脚之风日日渐盛。
　　裹脚最标准型的是宽3厘米长10厘米就是所谓的三寸金莲，如果大于4寸，就叫“铁莲”；在4寸之内，就叫“银莲”；小到只有3寸，才是“金莲”，在现代仍有女子裹脚不过已经少之又少了。
　　光线很暗阿五没看见她的眼泪，也没见她说话，过来扶她站起将她驮到自己背上，带她到房内，“累一天了吧，我去打水来给你洗澡。”她微微地点了点头，终究是拖累她了，等腿好了就走吧，她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