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象是魔头》我欲成神

2、第二章

　　空气安静了半分钟，郁淮艰难地揉了揉眉心：“不是说有魔气吗，哪儿呢？”
　　希仙鼻子一怂一怂的，看起来莫名可爱：“奇怪，刚刚还有的，怎么现在闻不到了？”他福至心灵地一拍脑袋，“该不会是老大你威名赫赫，魔头闻风丧胆，溜了吧？”
　　郁淮翻了个惊天大白眼。
　　“老大，真的邪门，我刚听警察说，救护车之所以来的那么快，是因为有人提前报警了。”
　　“提前报警？”郁淮探出去的脑袋猛地收了回来，惊讶地看着希仙，“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希仙把手搭在了郁淮肩上：“你自己看吧。”
　　郁淮接触到他的瞬间，眼前出现了车祸后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
　　嘈杂过后，救护车呼啸而去，警员们继续侦察现场。
　　“队长，初步鉴定车辆撞毁程度不算严重，车内设备并未发现明显故障，刹车系统完好，我们在车内发现了车主胡志的手机，您看。他十分钟前打过120和110。”
　　“还先打的120，看来他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啊。”
　　“可是，刹车系统没有发现故障……”
　　郁淮睁开眼：“只有这些？”
　　希仙很委屈地挠头：“15秒，够多了。然后那些警察也没说什么有用的了，就、就走了啊。”
　　“回去吧回去吧。”
　　“啊？”希仙瞪圆了眼睛看着只留了个背影的郁淮，“就、就回去了啊？”
　　郁淮头也不回：“黎明下午让你陪他上课，你还不快滚？”
　　“啊！他真这么说！老大，我爱你！我太爱你了！”
　　站在家门前正准备敲门，他才突然想起爷爷出门了，希仙被自己骗走了，他没带钥匙啊！
　　好在没有什么可以难倒郁大帅哥，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徒手捏成一条细丝，然后对着锁眼东搅西搅，一通乱搞。
　　五分钟后，郁大帅哥的耐心被耗了个干净，铁丝一丢，一脚踹在门上。
　　他很确定踹门的时候感觉到了一道怀疑的目光，刚要发作，结果那厚重庞大的铁门，竟然被他轻轻一脚给踹开了。
　　他第一反应是完了，要是爷爷知道了，非让他写一万字检讨不可。
　　紧接着疑惑，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一脚踹开爷爷施了咒的门？
　　他淡定地进门，锁门，往沙发上一摊。
　　“看什么看！没见过没带钥匙的嘛！大惊小怪！”
　　风从落地窗灌进客厅，阳光落在地板上，亮得刺眼。
　　郁淮微微眯起眼，像是没睡醒的猫：“哎！我说大魔头，浑身魔气，还想藏？有意思吗？”
　　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客厅里，挡住了耀眼的阳光，落下一片阴影。
　　郁淮心里莫名一阵悸动：“跟着我做什么？”
　　魔头浑身逆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思。
　　郁淮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摊在沙发上，四肢得到舒展，惬意地闭上眼睛：“反正我也打不过你，要杀要剐，你随意吧。”反正他才不觉得这个大魔头想杀他呢。
　　等了好一会儿，大魔头才开了尊口：“他为什么叫你殿下？”
　　？？？
　　郁淮一副黑人问号脸。
　　“你说什么？叫我殿下？您老人家是不是……传说中的……那啥……”那人一副要他命的样子，能是叫他？魔头什么眼神？
　　“什么？”
　　还有什么，老年痴呆呗。
　　郁淮的嘲笑还没浮上嘴角，忽然顿住。
　　刚才他们交流是用的古语，为什么仅仅十几分钟，魔头就会现代语了？
　　“我……不是，您老人家，您请坐、请坐。”他一脸便秘的表情，假笑着让出半边沙发，“哎呀，原来是为这事啊，我还以为那人是在叫您老人家，以为那是您的朋友呢。”
　　召魔这种秘术并不可怕，甚至被召来的魔头也并不可怕。因为如今天地间灵气稀薄，根本不足以维持魔头的长期存在，所以能应召的大部分都只是一些小魔，并且还受契约重重限制，其实很好对付。
　　他爷爷算是驱魔界的大佬了，收过的小魔小怪手拉手能绕他家的小区两周，他跟在爷爷屁股后面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但他是第一次遇到会说现代语的魔。
　　魔头温和有礼：“我能再看看你的剑吗？”
　　“嗷！没问题没问题！”郁淮不敢再继续坐着，唰的站起了，拍了拍胸口，从心脏处抽出梦星，双手奉上。“请过目，随便看，哈哈哈，我的剑也特有眼光，喜欢您得很。”
　　魔头没被他取剑的方式吓到，捏着剑左看右看，最后一抬眼，不容置疑地开口：“这应该曾是我的剑。”
　　wtf？
　　现在抢劫这么名目张胆的？
　　但怂狗郁淮啥也不敢说，梗着脖子僵笑：“呵呵呵，前辈您说是您的就是您的吧，呵呵呵。这样的好剑确实该配前辈您这样的君子。”
　　魔头不知道陷入了怎样的回忆，剑身上反射的光落到他脸上，漂亮得出奇。
　　良久，他把剑递还给郁淮：“算了。如今它身上已经没有丝毫我的气息了。你能收服它，想必你们也是有缘。”
　　光芒从他脸上褪去，浓重的落寞席卷而来。
　　那么明晃晃的落寞，让郁淮伸出去接剑的手都顿了顿，心里莫名浮现出些许不忍。
　　“咳。敢问前辈，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事就哪凉快哪呆着去吧，这么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在他面前晃着，心脏真的受不了。
　　“你叫什么名字？”
　　郁淮僵了0.05秒，故作轻松：“不用谢我，我叫红领巾！”
　　看到对面没有温度的眼神，笑容立马淡了，正经得不能再正经了：“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姓郁名淮。”
　　“郁淮……”
　　“在！”郁淮一个立正，军姿站好。
　　对面的魔头脸上忽然露出痛苦的表情，就好看郁淮拿着梦星捅了他一剑似的，搞得郁淮一脸懵逼，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上没剑啊，梦星好好地躺在沙发上呢。
　　魔头踉跄了一步，撞翻了茶几上的一只杯子。
　　“前辈……前辈，您、您没事吧？”郁淮趁机扶住了他的手臂。
　　这时他才觉得奇怪，他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幸灾乐祸，趁此机会探探魔头隐秘的内心，而是担心这个魔头，这可是魔头啊！他担心魔头？是他有病，还是魔头有病？
　　魔头弯腰捂住胸口，一副重伤不治，马上就要撒手人寰的样子，眼睛却亮得吓人：“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郁淮：“……”
　　我可以拒绝吗？
　　我敢吗？
　　我不敢！！！
　　郁淮慌忙把他扶到沙发上，拍着胸脯保住：“前辈有何吩咐，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人明明是魔头，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义正言辞？！
　　“你是驱魔司的人，剑法也使得很好。今天的出车祸的那个小男孩，你能帮我保护他吗？可能过程中会有些危险……”
　　郁淮微微翘起嘴角，魔头还是很会说话的吼！
　　不过……
　　“您怎么知道他会有危险啊？能有什么危险？治病救人我可不会啊，我们还是要相信医护人员的！”
　　十分钟后，A市中心医院。
　　消毒水混着饭菜香刺得郁淮一阵阵胃疼，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早饭午饭都没吃，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一路打听小男孩的消息，找到了手术室门口，看到门口站着俩警察，没敢大刺刺地走过去，躲在楼梯角落里捂着肚子给自己点外卖。
　　“哎，你吃不吃？”
　　意料之中的没有人回应，郁淮勾了勾嘴角，还是点了两份。
　　十分钟之前，魔头交代了他的来历，其实算不上交代，因为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来历了。
　　他的原话是：“我应该是一个魔吧，有人用召魔术把我召了起来。那出车祸的一家人都是祭品，应该是最后一份了吧，但是那个小男孩没死。”
　　“我想请你帮忙，保护那个男孩。施术人应该有我生前很看重的东西，所以我无法自行摆脱。你是驱魔司的人，肯定也不想对付我这样的魔头吧？”
　　郁淮从小就能感受到各种情绪，现在也能感受到魔头的真情实意，他是真的不想爬起来。
　　还有什么不答应呢，遇上了心地这么善良，这么善解人意的魔头，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再说，身为驱魔司唯一传人，驱魔除妖本就是他的职责，若是有东西要害人，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今天可真够有意思的，先是梦见了美男子，然后现实中还真就见到了，这是美梦成真的意思吗？最刺激的是，这美男子还是一个大魔头，还是心地善良如白莲花般纯洁的大魔头！
　　他怎么不去买彩票啊！
　　余光瞥见手术室的人打开，他立马收起手机，直起腰，背部绷得紧紧的。
　　医生摘下口罩，对着警察缓缓摇了摇头，又低声说着些什么。
　　郁淮放松了下来，忽地心底一惊，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脑子里的某根神经猛地一跳。
　　他在紧张什么？
　　他又放松什么？
　　为什么医生暗示那小男孩情况不好，他会觉得放松？
　　楼梯死角里缓缓浮现出一条身影，闲闲地站在阴影里，脸色阴晴不定。
　　郁淮走到他旁边，故作轻松：“哎，我说，祭品肯定不止这小男孩一个吧？”
　　“他是最后一个。”
　　“时间，地点什么的完全不用管吗？”
　　据他所知，大部分秘术都是要讲究天时地利的，尤其讲究祭祀的时间和地点。
　　有护士经过，郁淮上前一步挡住他，这时候他才发现，魔头比他高了快一个头，根本就挡不住他。
　　郁淮：“你为什么要长这么高？”
　　“……”
　　两个小护士匆匆走过，压低的交谈声没有任何障碍的落到二人耳朵里。
　　“连林院长都没办法，唉，那小男孩真可怜。”
　　“就是啊，我跟你说这事有点邪门。我们事发前就接到了求救电话，好像就是那男孩父亲打来的，说他不想死，求我们救救他。然后就发生车祸了。”
　　“还有这事？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啊？”
　　“小芳接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我听到的。那男的几乎是痛哭流涕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让我们赶紧去救他们，警方也接到了报警电话，正在调查这事呢。”
　　“车祸就接到了电话？是车子出故障了吗？”
　　“谁知道呢！”
　　两人渐渐走远了，郁淮还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少年，他从没见过这么清澈的双眼，就像是最纯净的琉璃，不含一丝杂质。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轻咳了一声：“那个，前辈，我该怎么称呼您？”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似乎不想让眼前这个魔头重新回到冰冷的地下。
　　可是，为什么呢？
　　他是长得好看，可是郁大帅哥是那种为美色折腰的人吗？
　　别说，他还真是。
　　少年沉默了很久，久到郁淮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说：“于渊，这个名字很熟，你就叫我于渊吧。”
　　郁淮点点头，瞟了一眼手术室，又假装很忙地看自己的外卖，没有注意到于渊的目光一直凝在他身上。
　　于渊没有告诉他，其实于渊不是他最熟悉的名字，郁淮才是。
　　“郁淮”这两个字就好像被人用刻刀刻进了他心底，想起来就是翻来覆去的疼，想不起来更是翻来覆去的疼。
　　真奇怪，他竟然也能感觉到疼。
　　可是那又有什么所谓，就算他和那个叫郁淮的人有过什么故事，那也是千年前的事情了，属于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他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地底才是他的归宿。
　　他想回去，回到他长眠的地方，他隐隐地觉得，那里，有人在等他。
　　站在他对面的郁淮哼哼了两声，好像是抱怨外卖太慢，自己都要饿死了，他看见郁淮吊儿郎当地把手机移到耳边时，瞬间变了脸色，差点跳起来：“你说什么！黎明不见了？！别一惊一乍的，人家可能只是单纯的不想见你！别解释了，那你去宿舍、食堂、教学楼、图书馆找一遍啊。啊？都不在？那她还能去哪？你别急，我马上回学校！”
　　郁淮挂了电话，神色凝重起来。希仙不是莽撞的人，他说找不到黎明了，肯定是已经仔细找过几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