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先生的吻》呲花君

4、第4章

　　程颂的新事业还没起步，转眼就陷入了危机——原本已经签了合约的剧本突然发生变故，阿琳好不容易给程颂争取来的那个角色换了另一个人。而顶替掉程颂的那个男孩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据阿琳说，那个男孩叫方俞，是他们公司老板最近一直在捧的对象，也是阿琳手下在带的一个小艺人。听说最近老板和乔羡泽谈合作谈崩了，显然之前把鹿如晤送给乔羡泽这个法子没有奏效，那角色因此才换了人。
　　阿琳简直气到爆炸，程颂却满不在乎，安慰她道：“阿琳姐你别那么生气，你不也是他的经纪人吗，谁演这个角色还不是一样的。”
　　“这怎么能一样呢？”阿琳戳了戳程颂的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那小孩心术不正，这角色也不是他靠正经手段取得的。他这是抢了你的机会，你还不生气？”
　　程颂确实不生气，反正鹿如晤都已经这么糊了，有没有这个机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况且他早就已经获得过影帝这个称号了，对于拍戏也没什么更大的追求了。
　　现在唯一困扰他的，就是该怎么接近乔羡泽这个问题。
　　前几天自己还志得意满呢，想着大不了自己主动一点嘛，只要坚持下去，哪怕是块冥顽不灵的冰块那也能捂化了。
　　可是很快程颂不这么想了，他认清了一个现实：现在他和乔羡泽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只不过是一个十八线小演员，乔羡泽呢，却是高高在上的行业巨头，别说攻略他了，连面都很难见到啊……
　　阿琳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你就不能上进点吗？你这样怎么可能红得了？”对于自家小演员一副咸鱼的姿态，阿琳表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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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阿琳就不再责备程颂不争气了，她甚至觉得不争气也挺好的，因为——那个之前疑似欺负过她可爱的小鹿弟弟的乔大老板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风，替程颂付了和公司解约的天价违约金，然后送来了一份来自乔氏娱乐集团的艺人签约合同。
　　阿琳看着合同上白纸黑字的合约年限——三十年，感觉手都在颤抖。……这也太黑了吧，要是小鹿弟弟红不了的话，怕是一辈子都要砸进去了。
　　程颂也摸不着头脑。但这份合同对他来说却犹如一阵及时雨——正愁找不到和乔羡泽之间的联系，谁能想到他反而自己送上门来了。
　　程颂一拍脑袋，不管不顾就要签字。阿琳连忙拦住了程颂就要落笔的手，满脸都是警惕地问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乔羡泽派来的秘书：“你们乔总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他安的什么心？”
　　“阿琳姐……”程颂刚一开口，就被阿琳瞪了一眼打断了。他只好扁了扁嘴，不再说话了。
　　秘书小袁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站得笔直，笑容可掬地说：“乔总的意思就是这样，只要鹿先生签了这份合同，就可以得到《一剑霜寒》这部戏男二号的角色，也可以获得乔氏娱乐更多的资源，而喻小姐您也可以到乔氏娱乐来工作。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您说是吧？”
　　《一剑霜寒》就是那部程颂被方俞抢了角色的戏。只是与之前被抢的角色相比，男二号显然要来得更有分量。
　　程颂也不磨叽，抢过了被阿琳攥在手里的签字笔，在合同落款处张牙舞爪地签上了“鹿如晤”这个名字，还一边劝解着：“阿琳姐，你之前不还觉得我的角色被抢了可惜吗？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啊！”
　　呸，说是为了工作，其实还不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爱情。
　　阿琳眼睁睁看着那合同被签上了字，然后被推到了秘书小袁的面前：“不是，你就不能慎重一点——”
　　秘书小袁笑容不变，恭恭敬敬地收回了笔，又把合同整理整理拿了起来：“还是鹿先生爽快。新戏马上就要开机了，鹿先生快准备吧。对了喻小姐，明天您就可以正式上岗了，还请您到乔氏娱乐报个到。那我就先走了，以后有缘再见。”
　　秘书小袁完成了乔大老板交代的工作，一点也不拖拉，转身就离开了。
　　阿琳拍了一把程颂的后背：“我让你慎重一点，你怎么这么轻易就签字了？那简直是卖身契啊祖宗！”
　　“阿琳姐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程颂拿起来另一侧的剧本。还以为自己可以做一段时间的咸鱼，看来这戏还是得拍。既然这样，那就好好对待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吧，毕竟这也是鹿如晤的梦想。
　　“我看你一点数都没有，你就气我吧你。”阿琳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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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戏开机之前，程颂一直窝在家里研究剧本、揣摩人物——说是家，其实是租来的房子。在寸土寸金的淞江市，就连租来的房子也贵得出奇。
　　程颂不由得怀念起自己从前居住的别墅了。也不知道自己的房子现在怎么样了，哪天有了空去看看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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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到了启程的日子。
　　程颂没有助理，正好阿琳手下现在只有鹿如晤这么一个小演员，她便充当起了程颂的助理。
　　到了机场，托运完行李，程颂开始寻找位子想要坐下来。
　　阿琳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两个苹果，一个自己拿着，一个递到了程颂面前。
　　程颂一边接过来一边笑：“阿琳姐，你怎么还随身带着苹果？”
　　“你不懂，我跟你说，我特地找人算过了，说是你今天吃苹果会给你带来好运的。拿着，这可是开过光的苹果！”阿琳煞有其事地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快吃啊你。”
　　“你怎么还信这个？”嘴上这么说着，程颂心里却觉得暖洋洋的。
　　但他还没来得及吃一口，就被不远处的什么吸引住了视线，眼神直勾勾地再也移不开了。
　　“你怎么了？看什么呢？”阿琳顺着程颂的目光看过去——在距离他们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她不怎么喜欢的人——乔羡泽。
　　乔羡泽正大步流星地往里走，西装革履，神色也一如既往的冷淡，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是让他露出别的表情。
　　他的身后还跟着那个送给程颂合同的秘书小袁。
　　但此刻，在程颂的眼里，世界万物好像都褪了色，只剩下乔羡泽一人还鲜活地活跃在他的眼睛里。
　　程颂的视线忽然被上下摆动的手遮挡住了。
　　阿琳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你怎么看得这么入神呢？我还当是谁呢，还真是冤家路窄……”
　　确实太巧了，巧合得可以充当电影桥段了。
　　程颂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就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朝乔羡泽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
　　阿琳“哎”了一声，觉得最近一直很奇怪的“鹿如晤”今天尤其的奇怪，但她也只好撇撇嘴跟了上去。
　　“乔——乔总好！”程颂已经习惯了叫乔羡泽的大名，冷不丁的改了称呼确实别扭。
　　乔羡泽转过头来，见到意料之外的程颂心中也有诧异，但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他疏离地点了点头，算作是打过了招呼。
　　然后他又迈开了步子往前走。
　　见乔羡泽一次可不容易，这是自重生以来程颂第二次见到乔羡泽。他哪里会轻易放过这种巧合，于是努力摆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二话不说跟了上去。
　　“好巧啊乔总！”程颂虽不怎么擅长和别人交流，但乔羡泽这个人却让他异常的亲近——亲近到他差点忘了他已经不再是从前的自己了这个事实。
　　乔羡泽不理他，只当没听见。这也难怪，他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而此刻程颂与自己的距离格外的近，甚至让他有些不舒服。
　　没有得到回应，程颂也不改笑容，伸出手去把阿琳给自己的那只开过光的苹果递到了乔羡泽面前：“要不要吃个苹果？会带来好运的！”
　　跟在程颂身后的阿琳，本来就不怎么情愿见到乔羡泽，这下更加目瞪口呆。这小兔崽子怎么拿着她给的苹果送人呢？！
　　乔羡泽本想不理会。
　　可是程颂却一直坚持着把那只苹果举在自己面前，又笑得那么灿烂，大有他不接苹果就一直举着的架势。
　　出于礼貌，乔羡泽犹豫了一会，还是接过了程颂手中的苹果，并且从嘴里艰难地崩出来了两个字：“谢谢。”
　　程颂的眼睛亮了起来，又开始问：“乔总，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乔羡泽几乎要没耐心了，嘴巴绷成了一条直线，一句话也不想说。
　　不过跟着他的低调的秘书小袁及时开了口：“鹿先生，乔总这是要去江宁市出差。”
　　程颂眨巴眨巴亮晶晶的眼睛，心里快要开出一朵花了：“这么巧，我们也要去江宁！那你们要乘坐哪次航班呀？”
　　程颂要参演的这部戏基本都是在江宁市取景，不过之后还要去沙漠里拍一些片段。
　　“我们是MU2882。”秘书小袁笑眯眯地说。
　　“我们也是！”程颂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乔羡泽依然目视前方，冷冰冰吐出几个字：“不顺路。”
　　程颂假装没听见，继续笑意盈盈地说：“乔总，谢谢你给我这个角色，我会努力演好的！”
　　乔羡泽用鼻子“嗯”了一声，还是惜字如金的高冷姿态。
　　“对了乔总，那个……您这也算是我的上司了吧，那我可不可以知道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啊？”程颂憋了好久，终于满怀期待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下，秘书小袁和阿琳都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程颂。
　　程颂没抱太大希望，只是依旧心存侥幸。万一乔羡泽真的回答他了呢？
　　他记得乔羡泽的号码，甚至已经到了倒背如流的地步。但是即使这样，他也无法确定乔羡泽是否换了联系方式。
　　他的希望显然落了空。
　　乔羡泽终于朝他投过去一个冷漠的眼神，而后加快了行走的步伐，似乎对程颂再也没有了耐心。
　　“袁秘书，你的话太多了。”程颂听到乔羡泽不满地说。
　　“抱歉乔总，这是我的失职。”
　　程颂没有再追上去。再追着人家说个不停就真的该惹人烦了，他可不想人还没追到就被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