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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Day 7 ...

  •   “说吧太宰,你对生活有什么不满。”
      深蓝色发的少女终于开口,清亮的声音终于打破了餐桌上持续了很久的寂静。

      一时间,空气凝固至一个冰点,月见的脸色不是很好,太宰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而中原中也现在就是特别想笑,虽然这样不太厚道但是他真的好想笑。

      为什么?
      因为太宰那家伙吃瘪的样子简直是大快人心。
      忍住,他可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无论多好笑,他都不会笑。
      不过这实在是……

      正当中原中也马上就要笑出声的时候,太宰终于开口了。
      大概是因为他无意中瞥到了中原中也疯狂上扬的嘴角。

      此时的黑发男孩已经重新把右眼的绷带缠好了,仅露出来一只的鸢色眼睛如同一潭死水:“小月见,你觉得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意义吗?”

      这个问题大概是问到了月见心坎上了。
      她垂下了水晶一般的浅蓝色眸子,用着不大的声音说:“吃饭吧。”

      之后她就没有再说话了,好像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味道一般,面无表情地吃着自己做的饭菜。
      少见地,吃饭的过程中两小只也一言不发,安静如鸡。
      偌大的餐厅里只能听见很小的咀嚼声,和偶尔发出的的碗筷碰撞的声音。

      一直到吃完饭,三个人都没有说过话。
      不过一个人是不想说。
      剩下两个人则是不敢说。

      生气的月见和平时不太一样,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却满脸写着严肃,威慑力也出人意料地强,和平常她如沐春风的笑容比起来简直是两个极端。

      吃过了饭之后,月见自顾自地开始收拾碗筷,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两小只只能是坐在沙发上打发时间。

      赭发男孩有点生气,又十分烦躁地挠了挠头发:“你这家伙之前不是说要装幼稚吗?”那为什么之前还会蹦出来那么一句不像小孩子的话?

      “我是说过,不过这与我说实话又有什么关系呢?”太宰治眼神有点发直,回答了中原中也地问题之后便开始继续发呆。
      其实他当时只是想看看月见的反应。

      中原中也差点没一拳头招呼上去。

      这时候月见终于洗好了餐具,一步一步地从厨房走出来。
      太宰治只觉得身前飘过一丝凉意,他不禁小小地打了个哆嗦。

      月见走到了太宰治跟前。
      她说:“太宰,明天去看心理医生。”

      太宰治:呆滞.jpg

      ——*——

      太宰治从来都没有想过,从事自杀专业十六年的他,竟然会有被迫去看心理医生的这么一天。

      从早上月见拉着他的手坐到私家车上,到终于来到医院见到了医生,他都是一脸呆滞的。
      直到他看到二三十岁左右的心理医生脸上那副“这孩子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的表情,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雾草,到医院了?

      年轻的心理医生把他们请进了自己的诊室,拉过一张椅子示意太宰坐下。
      太宰治想拒绝说“我心理没有问题”,不料脑中瞬间灵光乍现,脸上的表情开朗了一瞬,又很快回到原本的样子。
      黑发男孩屁颠屁颠地坐在了椅子上。

      “家属可否在外面等?”年轻的医生问道。

      “好。”月见没多说什么,一口答应下来便要往外走。

      太宰治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月见的袖子:“不能在这里陪我吗?”
      他努力让自己显得更可怜巴巴。

      昨天一个下午加上今天早晨到现在,月见的表情就没太好过,如同水晶一般的浅蓝色眸子像是覆上了一层薄霜。
      在普通人的眼里可能自杀就是很严重的一件事,所以她才会如此地在意。
      不过也不能说她完全是个普通人,他并不认为新恒家的大小姐会什么也不知道。

      出乎意料地,月见并没有直接甩开太宰治的手,而是用另一只手揉了揉他蓬松的黑色短发,尽量放柔了声音:“听话。”

      太宰治有一瞬间的失神,拉住她袖子的手松了一瞬,月见趁机把手收了回去,转身离开了房间。

      太宰治愣愣地收回了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终于把头转了回去。
      真遗憾啊,不能让她看到好戏了。
      那就算了吧,早问完早结束。

      太宰治收起了原先想要搞事的想法,毕竟月见看不到的话也没什么意思。

      对面很快便开口,显然早早就已经在月见那里了解了情况:“你现在有想要自杀地念头吗?”

      太宰治意外地果断:“当然是——”

      ——*——

      太宰治那边是令人紧张的问答环节,一个地方有不对他都会被迫在医院呆上几天。

      相比之下,中原中也这边就轻松了许多。
      赭发男孩举着遥控器不断调换着频道,电视里的内容也不知看进去了几分。

      早上,太宰和月见出门了,只有他和铃村太太在偌大的房子里两人独处。
      说是两人独处其实也不那么对,因为铃村太太专注于打扫卫生,他们连面都见不到几次。

      一段时间之后,铃村太太终于来到了客厅开始扫地,她抬手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头的虚汗,又突然转过头来问中原中也:“小中也,你知道小姐他们干什么去了吗?”

      中原中也下意识地就想回答:“他们当然是去……”看心理医生了。
      后面重要的部分还未说出口,他瞬间反应过来:“不对,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吗?”铃村太太有点懵。

      不,你昨天没上班当然不用知道。

      中原中也现在还会偶尔想起昨天餐桌上那诡异的气氛……
      “不啊,他们就出去透透气而已……”赭发蓝眼的男孩心虚地挠挠脸。

      别怪他骗人了,说出来之后一定不好解释,要是被问到为什么会去看心理医生他要怎么回答?
      当然不可能说太宰自杀被发现了。

      铃村太太其实还想问出去透气还专门开着私家车走是不是有点过了,小姐平时也不是那样的人。
      不过看中原中也不太想回答的样子,她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中原中也放下了手里的遥控器,打算下地走几圈活动活动。真的,现在的生活是让他全方面无死角地体验到了做米虫的感觉。
      揍人的手法可能都生疏了。
      等太宰回来之后揍一顿好了。

      不过太宰那家伙应该没问题吧……?

      ——*——

      太宰治的心理问答进行得异常顺利。

      医生把太宰治带出来的时候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月见,月见也似乎有些焦虑地快步走上前:“太宰他……”

      “没有什么问题,一切正常。”

      月见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拍了拍胸口,放心了。
      感觉人生刚刚经历了大起大落。
      “麻烦您了,医生。”

      “不麻烦,如果有什么异常再过来就是了。”

      “好。”

      稚嫩的孩童撒开了年轻医生的手,“嗒嗒嗒”地跑到了月见跟前,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

      他没说话,却满脸都写着“求表扬”,鸢色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月见也笑起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宰宰真乖。”

      “没有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

      “要亲亲。”

      月见沉默了一下,随即立刻向医生道了个别,二话没说地把太宰治拉走了。
      咳咳,贼尴尬。

      直到两个人再次坐到了车上,月见才第一次开口说话。
      “你刚刚说想要什么?”

      “要小月见亲亲啊!”

      唔,既然是六岁小孩的话也不是不能理解,虽然说是捡了他们回去,但是她也并没有办任何手续,对于他们来说她什么也算不上。
      所以这个亲亲,实在是有点牵强……

      月见终于回归了冷静的本质:“你又想做什么?”开心了一阵都差点忘了他是太宰了。

      “咦——我表现得还不够好吗?只是想要个奖励啊!就一下嘛!”太宰治委屈巴巴地噘起嘴。

      月见揉了揉眉心,如果他想的话其实亲一下也不会怎么样……

      “……那就一下,你别告诉中也。”

      “好哦!”

      月见以极快地速度在太宰治光滑稚嫩的小脸蛋上啵了一口。
      不得不说,他的脸……又软又弹。
      可能这就是年轻的好处吧。

      黑发男孩笑得开心:“我感受到了。”

      “什么?”

      “小月见很喜欢我。”

      “……可能吧。”其实他们两个她都挺喜欢的,就是有的时候真挺气人。

      月见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不过如果你没有什么想自杀的念头的话昨天为什么要……”尝试上吊?

      昨天他说的那句,“人活着有意义吗”,她很想说是有的,但是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有意义在哪里,所以当时她只能选择沉默,然后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而且对于太宰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也不意外,毕竟贫民窟可不是什么玩乐的地方,他会说出这种话其实也正常。

      太宰治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只是做个游戏而已,不会真的自杀的。”

      现在的小孩子好奇心都这么重了吗?连自杀这种事情都想尝试?
      “游戏也不行,万一……”

      “万一什么?”

      就,万一呢?

      “小月见难道是担心我?有点开心!”

      “走开,你这样我才不担心!”
      她才不会担心一个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儿的家伙,什么时候他才能把心态放正?!这可不是小事啊!!

      太宰治:QAQ

      ——*——

      总之这件事终于算是落幕了,月见也没有继续板着一张脸,一切都回归了日常。

      不过有一点还是不一样的,太宰治现在已经不会再掩藏自己想要自杀的欲望,打着游戏的名头每天尝试各种自杀方法。
      只是哪一次都没死成就是了。

      月见一开始还有些生气,自己的话都像是白说了,全被当做了耳旁风。
      真要是出事了怎么办?六岁的小身板可禁不住他整天这么作,到时候去哪里买后悔药?

      不过一段时间之后月见发现她已经佛了,拦是拦不住,不过太宰他还真像每次都只是在做游戏似的,一点事儿都没有,时间长了也就随他去了。
      可能这只是他的爱好而已。

      不过她并没有同意给他买一本《完全自杀手册》的请求。
      月见:想得美。

      夏天还未结束,剩了一个尾子,即使在横滨并不能很明显地感受到季节的变化,晚风这样一吹进来,她也感觉似乎比之前要稍微凉了一些。

      楼梯处有动静,月见抬头。
      “太宰?睡不着?”

      “嗯……”黑发男孩揉了揉朦胧的眼睛。

      这是太宰第一次半夜跑到楼下来。

      “小月见还在工作?”他问。

      “嗯,报告书还剩下一个尾子。”

      “那我陪你坐一会儿,反正也睡不着。”说着他便走到了沙发前坐了下来。

      “也行,那你等我一会儿吧。”月见手上的动作没停,答应了下来。

      几秒后,黑发男孩突然开口:
      “呐,等我长大了,小月见可以做我的新娘吗?”

      月见闻言木讷地抬头:???

      Excuse me?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Day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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