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Skycg

60、第 60 章

　　林忍回国的消息，是由电影的官博发出的。
　　小众文艺片，但是金牌制作班底，又有好久不见的林忍做主角，再加上在国外获得了分量很重数量不少的奖项，在国内的热度出乎意料。
　　林忍之前的丑闻被一件一件澄清，他舅舅因为欺诈罪入狱，新公司告了青生，诽谤罪成立，慢慢地大家发现，那些侮辱谩骂，对于林忍来说，简直是无妄之灾。
　　跟他道歉，说继续支持他，他人却找不见了，这让很多人都觉得遗憾。如今，带着作品回国，又有全球性的重量级奖项在手，林忍的咖位飞升，人气也重新回温。
　　以这样的姿态回归娱乐圈，可以说是格调与人气齐飞，口碑共流量一色，关注度自然不必担忧。
　　陈醉已经习惯了每天搜搜林忍的名字，看看有没有新的动态，从最初看到那个护士的愤怒，到后来觉得就算是绯闻，也比毫无消息要好。
　　这一天，林忍的名字，阔别已久的名字，挂上了热榜。陈醉很快地点进去，看见了林忍回来的消息。
　　林忍回国了。
　　他的第一站宣传见面会在首都的一个活动场地。
　　陈醉看到场地名时，愣了一下。
　　他最近也要开个粉丝见面会，征程安排的，好像也是这个地方。
　　关键是，日期也在同一天。
　　怕自己记错了，他准备给童桦打个电话，问问清楚，刚刚拿起手机，童桦那边就打过来了。
　　“你看见了吗！林忍回来啦！”
　　“什么？”明明已经翻了好久了，陈醉却还是绷着面子，装作不关心也不知道的样子。
　　“林忍回国了，而且还跟咱们在同一个地方同一天举办粉丝见面会，我特意查了时间，你在前一场他在后一场，有很大可能会见面的。”
　　“会见面？”
　　“那个场地只有一个通道供艺人进出，化妆室也只有一个，他也只能在化妆室等，真的会见到的！好久没见过他了，你肯定也很期待吧！”
　　“取消掉那个活动吧，换场地或者改期，反正票是免费发放的，影响不大。”
　　“啊？”童桦吃了一惊，知道陈醉又开始耍脾气，开始骂起他来，“你脑子坏掉啦？准备了这么久的活动，突然跟我说要取消？人家林忍是临时行程，你在这儿跟我犯什么浑呢？”
　　“反正我不去了。”
　　“这么久了，你还怕见到他吗？你谈过的那些帅哥，我的双手双脚你的双手双脚都数不清，怎么还吊着一个人不放呢？”
　　“谁说跟他有关系？反正我不去，要么改期，要么换场地，我不管。”
　　“我跟你讲，我现在年龄不小了，你再气我，给我气出什么来，终身管饭！”
　　“换场地或者日期造成的损失，我赔。”
　　“你就跟我玩儿吧你，奔三十的人了，还不成熟一点，我去联系！”
　　陈醉的见面会，最终还是改期了。
　　改在了林忍宣传的前两天，这样他见完粉丝，就能直接回公司，完美避开跟林忍见面的时机。
　　本来，大家一早就发现林忍回国的第一场活动，可能会跟陈醉的见面会撞上，两个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两年多之后，又一次被摆上台面，都好奇，这两个人又发展到什么地步来了？
　　要看两个人发展到什么关系来了，最便捷的就是看他们见面时候，有什么表现。眼神、表情、动作，一点蛛丝马迹不露，是不可能的。
　　万众期待的时候，陈醉竟然直接改期了。
　　路人吃瓜的心愿落空，陈醉的粉丝扬眉吐气：“看吧，我偶像根本不想搭理林忍”，林忍的粉丝也松了一口气：“林忍终于可以摆脱狗皮膏药。”
　　没有疑问，互相内涵的时候，两边又撕了起来。
　　林忍两年在国外，忙着上学、工作和照顾母亲，已经没怎么看过社交账号，这天，自己可能跟陈醉撞上、陈醉突然改了活动日期的消息，还是贺君晗打电话告诉他的。
　　林忍离开过后，陈醉连带着迁怒了一大批跟林忍关系不错的朋友，贺君晗被他直接拉黑，宋文博就更惨，时不时就会被他内涵当年泡夜店美女的事情，总是翻不过篇儿，只有温河，第一是他已经回家跟娱乐圈断了关系，第二是他帮了陈醉传话，两个人还有点往来。
　　贺君晗没跟林忍提这些事，只是把最近看到的新闻，跟林忍说了一下，又约了吃饭，就挂断了电话。
　　林忍放下电话，叹了口气。
　　他也不想这个时候见陈醉，很多事情，他还没想明白，也还没能放下，更不可能云淡风轻。
　　如果陈醉不改期，他应该也会换场地。
　　他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再和他见面，坦坦荡荡地站在同一个舞台上的机会。
　　这个机会他给不出来，不知道陈醉能不能给出来。
　　他的年纪不小了，而在国外的两年多里，没有跟任何女孩子有过什么发展的苗头，即使接触的女孩子并不算少。
　　林妈妈也不再催他结婚，作为母亲，对儿子心里的想法，多少是有点感应的。林忍忙，没空，想先忙事业，林妈妈始终这么对自己说。
　　至于陈醉，虽然她不明说，心里却是一清二楚。林忍对他，没有那么简单。
　　林妈妈知道陈醉是个很好的孩子，但在她这里，还是很难接受林忍陈醉会在一起的情况。
　　但她不讨厌陈醉，还很想念他，喜欢他。
　　林妈妈也是善良的人，她知道陈醉全心全意地对林忍好，对她好，她将永远感恩。
　　在国外生活也不习惯，回国之后，林妈妈心情越发好起来了。
　　这也让林忍舒心了不少。
　　既然回国，电影也完成了，林忍决定好好工作，在自己走出来之前，把重心都放在事业上。
　　回来没多久，递给他的剧本，邀请他参加的综艺，各种各样的商演，几乎要堆满了桌案。
　　因为有了奖项的保障，也有之前庞大的粉丝基础，他可以有很大的空间进行选择，这也让他少了许多，为了赚钱而不得不弯腰的压力。
　　他们的生活都在变好啊。林忍望向窗外，艳阳高照。
　　陈醉的见面会结束之后，他没做什么停留，就返回了公司。
　　童桦都奇怪，他这么干脆利落地离开，一点没什么留恋，难道真的是释怀了？
　　到了林忍举办见面会的那天，童桦才明白，自己真是高看了这个小少爷。
　　这天凌晨，陈醉搭乘的飞机落地。
　　他没有带任何的随行工作人员，自己戴着帽子墨镜口罩，全副武装，到达了首都机场。
　　一个人的时候，陈醉就不必装作不在意的潇洒样子，也没必要绷着自己的面子，他很清楚。
　　他想林忍，很想很想。
　　他想见他，哪怕远远地看一眼。
　　他想跟他待在同一个地方。
　　这份深沉的想念，让他忧郁而沉默。
　　都两年了，他终究还是没能忘记他。如果从他们认识开始算起，七年之痒，都要过去了。
　　他如此稳固地待在他心里，谁都挪不动。
　　赶来见他的这个行为，他是临时决定的，因为本来这天晚上，是他和Hugo认识不知道几周年的纪念日，Hugo说订好了餐厅，约他见面。
　　本来答应了，可是却临时改变了主意。
　　当他赶去见Hugo的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想见的是另一个人。于是定了机票，回家收拾了一些小东西，深夜去了机场。
　　有多少个晚上，他奔波在寻找林忍的路上。
　　他在飞机上的时候，Hugo正在编辑给他的短信。
　　等到餐厅打烊，都没有等到陈醉。
　　即使他不说，Hugo也能猜到。
　　林忍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他该放手离开了。
　　从机场出来，陈醉赶到了酒店，距离林忍的活动场地，最近的一家酒店。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将要见到林忍了，陈醉却觉得心中沉重而哀伤。
　　见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们已经完蛋了。
　　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这段时间以来，经过医生的治疗，也有他自己的刻意回避，他好像活得挺开心的，也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生活方式。
　　可是这个人一回来，他给自己堆砌的一切幻象全数崩塌。
　　有些颓唐，有些疲惫，陈醉进入酒店，办了入住，按下电梯。
　　深夜，人已经很少，但却防不住巧合。
　　电梯门打开，几个女孩子站在里面，原本是太饿了，下楼去吃点烧烤，没想到电梯门一打开，陈醉站在外面。
　　陈醉向来是不上镜的人物代表，现实生活中，他长相精致，比例合适，是不可多得的大帅哥。
　　如果戴着他的口罩眼镜还好，他觉得热，也没看见有什么人，就把这些东西给摘了下来。
　　“啊啊啊！！！陈醉——-”
　　一个女孩已经掏出手机来开始录了。
　　陈醉本想悄悄来，悄悄走，没想到竟然这样被人发现了。
　　复杂的情绪袭上他的心头。
　　丢脸？遗憾？难堪？尴尬？
　　“你来这里干什么啊！”一个女孩子问道。
　　听到这话，陈醉心头一颤。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啊？你不是来工作的吗？”
　　有种被人揭开了面具的畏缩和无力感，混合着对明天和林忍见面的隐忧，陈醉觉得自己极其狼狈。
　　“你看起来好不开心啊，没什么吧？”
　　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围着他，他一句话都没说，也不知道说什么。
　　突然想起以前在机场，林忍护在他的前面，他缩在他背后，充满了安全感。依赖感。
　　如今，独自面对这样的事情已经两年，结果，他依旧时时怀念着过去。
　　过不去的过去。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走进电梯，女孩子们还在问他些什么，但他一句回应都没有。
　　十分低气压。
　　录出来的视频，本来只是被发上女孩子的私人圈子里，但很快就被转了出去。
　　视频里的陈醉，实在不太寻常。
　　平时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是现在却好像突然回到了之前，刚刚出道时那个怯生生的样子。
　　而且看起来那么不开心。
　　最关键的是，他根本没有工作，深夜去哪里干嘛？？？
　　不费吹灰之力，大家就发现，这个宾馆的特殊之处在于，它离林忍第二天的活动场馆，步行三分钟。
　　陈醉是确定没有公开活动的，没有带任何助理，背了个背包，很仓促赶到的样子。
　　原来他是千里来追夫的吗？
　　网上一下子炸开了锅。
　　陈醉的行程，本来是瞒着所有人的，父母，童桦，当时的男朋友，谁都不知道他悄悄去了首都，可是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意外，搞得人尽皆知了。
　　他知道肯定手机会响不停，于是直接关了机。
　　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他向外看去。
　　深沉的黑夜。
　　对面的那个活动大楼，霓虹灯在闪。
　　他费了这么多功夫，想来见他一面，可是想也想得到，明天他要是出现在林忍的那场活动现场，一切就覆水难收了。
　　林忍没有背弃承诺，一直在国外拍戏，那么他承诺过的，他也不会反悔。
　　不出现在他面前，不再提到他，不再打扰他。
　　遵守承诺，现在是他最后一点尊严。
　　啊，用了这么多心思，结果还是功亏一篑。
　　陈醉躺倒在床上。
　　林忍也看到了陈醉的消息。
　　不过是在他登台之前。
　　深夜，他早就睡去了。天亮之后，又忙着造型服装，真是直到上台前，化妆师问了一句，这才知道，陈醉来了。
　　本来从容不迫的他，突然觉得慌张起来。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走上台去，灯光照在他脸上。那一刻，他眼前只有白色的光，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两年多了，他几乎要忘了这种感觉。
　　陌生感，熟悉感。
　　稍稍缓了一下，他笑着跟大家打招呼。
　　这是他看现场观众，最认真的一次，一个一个打量过去，有些有印象，有些没有印象。
　　没有那个人。
　　林忍知道，如果他来，不管他裹成什么样，自己都能认出来。
　　台下的记者，比想象中还要多得多，陈醉不过来，也是正常的。
　　想到这里，林忍心里发笑，也太自作多情了，陈醉万一只是来有公干呢？
　　虽然在心里这么说，林忍还是认认真真地把台下所有人再看了一遍。
　　没有他。
　　果然，时间会让他长大。
　　如果是以前，这个愣头青，大概会毫不犹豫地冲到现场，让他下不来台吧。
　　那都是以前了。
　　他不一样了，自己也不一样了。
　　这两年多里，林忍认真学习画画，拿着画架坐在街头给人画速写，除了工作，就待在家里侍弄花草，看看书。
　　其实有很多很多工作找上他，但他突然发现，如果有选择，他其实不必这么累，把自己逼得这样紧。
　　不必太在意别人，也不必太委屈自己。
　　林忍开始找到自己真正想做的。
　　但他也明白，自己缺了点什么。
　　林妈妈虽然放弃了催他结婚，但仍然希望他能找到一个爱他的女孩子，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实在是太孤独了，也太让作为母亲的林妈妈不放心了。他是已经不忙了，有机会了，也有很多适合的女孩子，圈外的，圈内的。
　　但他总有一种自己已经衰老的感觉，无论怎么样，都提不起热忱了。
　　他曾经遇上过那么一个人，让一向冷静的他失去控制，让一向理智的他被情感左右，让一向泰然处之的他，惊慌失措，害怕逃避，身心震颤。
　　还会有这样一段感情吗？
　　大概，离开那个人以后，他的生活将会风平浪静，将会阳光明媚，清风徐来。
　　但也没有人能这样让他燃烧了。
　　他已经烧尽了所有的勇气，所有的青春。
　　已经三十几岁。他更年轻更热血的时候，都没有能够用尽全力地，不顾一切地扎进爱情里，更何况是现在呢？
　　过往的画面一帧一帧掠过眼前，他为他画过的画，他对他说过的话，他离开时狠心告诉他，自己已经走出来了，他不敢再回忆的，他的眼睛。
　　林忍等待着主持人叫到自己的名字。
　　开始流程，一切都很顺利，没有任何别人出现，见面会圆满结束，林忍跟着助理，离开了活动场地。
　　空空荡荡的场馆里，这个时候闯进来一个人，只剩下一个清洁的老大爷。
　　见裹得紧紧的那个人闯进来，大爷吃了一惊：“还来干嘛？明星都走了！”
　　“我来，来晚了。”
　　陈醉没料到里面还有人，也吓了一跳。
　　“结束了吗？我现在就走。”
　　“等一下！”大爷叫住了急匆匆要走的陈醉。陈醉心里一惊，以为自己被认出来，更想快点逃出去。
　　“给我等着！有东西给你！”老大爷一声怒吼，“又不是贼，跑什么跑！”
　　陈醉没被人这么吼过，直接定在了原地。
　　老大爷慢悠悠地提着个袋子走过来，塞到陈醉怀里：“你不是追大明星的？那肯定要开心疯了，这是大明星点名指姓要给你的东西！”
　　“可是您好像也并不认识我……”
　　“大明星能想不到这些吗？他说了，如果他走了以后，有个奇奇怪怪的人出现来找他，就把这个袋子里的东西给他，你看看自己，这里难道奇怪的人是我吗？”
　　“他怎么知道我会来……”一边说着，陈醉一边打开了袋子。
　　一盒他很久很久都没见到的、没吃上的，林妈妈做的点心。
　　里面有一叠精美的明信片。
　　还有一个信封。
　　陈醉扶着旁边的椅子，慢慢坐下来。
　　打开了那封信。
　　老大爷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在这天，被大明星委托了一个特别任务之后，竟然又在同一个地方，看着一个年轻的男孩子，当着他的面泪如雨下。
　　看完了信，那个怪人抱着那个口袋，急切地冲了出去。
　　信上写了什么？让他这么失控？
　　老大爷不知道。还以为这个追星的小男生太高兴了，以至于精神有点失常。
　　毕竟他追的这个明星，的确俊朗阳光，讨人喜欢，如果自己的女婿能够是这样，那大概真的能把嘴笑到后脑勺去。
　　所以虽然奇怪，大爷也表示了理解。
　　或许只有林忍和陈醉知道。
　　又是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秘密。
　　这件事发生不久，陈醉开了一场演唱会。
　　因为是比较重要的个人演唱会，所以公司很重视。
　　大大小小的祝贺花篮几乎要把后台变成花海。
　　陈醉一一地看过去，突然抱起其中一个，摘下了里面的卡片，揣进了贴身的口袋里。
　　童桦也不知道他发了什么疯，转头问刚刚一直跟着陈醉的化妆师：“那是谁给他的花篮？”
　　“好像是贺君晗。”
　　“贺君晗？”童桦瞪大了眼睛，“他不是说跟贺君晗是仇人吗？怎么现在搞得像在谈恋爱一样？”
　　“我也奇怪，那张卡片上没写什么啊。”
　　“写的什么？贺君晗不是有在悄悄谈恋爱？怎么会跟陈醉有什么纠葛啊？”
　　“真的没写什么，祝他演出成功。”
　　“那这是怎么回事……”
　　只有陈醉注意到，那张卡片上，贺君晗简短的祝贺文字下边，有一些画上去的图案。
　　是陈醉的漫画形象，旁边花体的英文字母：congratulations！
　　一看就不是手笨的贺君晗能画出来的东西。
　　陈醉马上要上台了。
　　他站在后台，捏着话筒。
　　所有人都说，他成长得好快，变化得太大。
　　但他们不知道，这两年多，他是怎么奋力挣扎，才到这一步的。
　　林忍之前解约的原因，童桦都说给他听了，那个来找林忍说要结婚的女孩，其实是救了林妈妈的人，自己孤注一掷的任性，差点害死了林妈妈，也让林忍彻彻底底陷入了窘况。
　　林忍不是不在意他的，在各方面压力袭来的时候，他几乎想遍了所有方法，该做的，能做的，他都做了。
　　可惜天不从人愿。
　　林忍为了守住跟他的这个承诺，差点就接受了征程这边实在看不过眼的合同，如果没有那些债务，没有林妈妈的身体问题，林忍大概真的会留在他身边。
　　他的焦头烂额，从来没对他讲过。
　　也不让别人对他讲。
　　按童桦的说法，林忍是为了不要让他想太多，不要让他背负不该背负的，不要让他担心。
　　陈醉却越听越难过。
　　如果林忍还这样想，不让他分担他的苦痛，宁肯两个人误会到走向陌路，也不肯解释。
　　可能因为他爱他，更是因为，他不信任他。
　　如果这样，或迟或早，他和林忍，都会分开。这不是理想的爱情，也不是合适的相处方式。
　　他难过，颓废，惭愧，那段时间里，他洗掉了自己小腹上的纹身。非常痛，比纹上去的时候，更痛。
　　但这也不比不上他每一个梦见林忍，梦见surmount，然后惊醒的夜晚，那么痛苦。
　　林忍不明白，他从来不需要也不想要他的保护。
　　他们从来应该是坦诚地，平等地，在一起。
　　无数次站上空荡荡的舞台，陈醉都是恍惚的，仿佛看见贺君晗、温河、林忍，从舞台的另一侧笑着向他走过来，但定睛一看，却是幻象。
　　每一次重温都是凌迟，他的心好像变得强大了，但只有他自己清楚，那是因为伤口结痂，留下的，愈合不了的疤，一如他手腕上的，丑陋的痕迹。
　　他好恨林忍，好恨他们，也好恨自己。
　　可是，他知道自己心里还有另外一个声音。他次次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让它操控自己的心。
　　可是，一旦林忍出现。
　　一旦那个人回来。
　　大屏上，浮动出这次演唱会的开场曲名称来，陈醉的新歌：
　　“Endless love”。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