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与你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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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春节……我想和你一起过。”
那天晚上，叶翊穿着及脚踝的长睡衣、坐在床边和司珧打电话说。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或许走到这里就是时候歇脚了。不是因为继续往前走太累了，只是忽然找到了想就此度过余生的感觉。
一个又一个长夜，送来了不那么冷得像凝固了一样的清晨。学生返校上课了。司珧把新设计好的办公室的平面图纸寄给了叶翊；她一边想象着工作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会是怎样一番情景，一边打给了司珧他的“酬劳”。她暂时不会离开龙城，重新装修的日子也遥遥无期；不过她渴望着工作在处处留有司珧气息的环境里。
司珧在校长的极力挽留下教了最后一期的寒假班，然后彻底辞别了。叶翊信守了她的诺言，给他介绍了新房需要设计装修的客户。他知道自己做得还远远不够完美。但为了自己渴望了这么久——也是自己有朝一日终会踏出的那一步——他愿意去尝试。
毕竟只要一开始不落下太差的口碑，这些沿路上遇到的贵人，应该终有一天会成为他宝贵的财富。
整个周末他几乎都和客户待在施工现场，测量、考察、反复地辩论；加完班回到租住的房子他还要赶出这一周的设计图纸。私活和单位他都必须提供尽可能好的方案，而这一切繁多的工作几乎榨干了他全部的私人时间——虽然当然是有回报的：他的经济状况在肉眼可见的改善，虽然主要是因为太忙只能成天吃外卖，但至少在房租之外还有余裕支付得起了。而且不知怎的，想到当年创业之初的叶翊，他感觉自己可能离她的高度又更近了一步。
“叶翊，我真的感谢你。没有你，我也不知道我还能这么厉害……”
他这样写道。
但是这样繁忙的生活或许还是太超出了他承受的范围。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发热、咳嗽。他明白自己感冒了，买了药冲泡服下；本以为可以这样就捱下去，全身的无力和酸痛却只是更加强烈，脑袋也晕晕乎乎再干不了什么了。一量体温，38.5°C。
“本来以为自己可以习惯，这就会是成年人和设计师的常态了……可为什么还是……”
于是司珧还是去了医院。
果然如他预想到的很严峻。不仅是严重的病毒性感冒，而且已经发展成轻度的肺炎。可能甚至还必须要请假了；就算勉强撑下去，也还得戴上口罩，避免飞沫传染他人才行。他可已经是咳个不停了。
“叶翊……我得病了……肺炎……想到这周的图还有好多没画完，我好害怕。”
过不了多久就回了信息。看来叶翊现在很闲。
“肺炎还挺严重的……你还是请个假休息吧，客户这边的事我再商量。毕竟在古代是要死人的病。”
看来是从书里得到的知识啊。
“我知道……只是有点怕得罪……”打完这行字，又是一阵剧烈的晕眩。
“没关系，你都病成这样了……请假的话，最多也就是扣点工资？我给你付，就当公司已经通融过了。假如你觉得合租养病不方便，我在附近还有一套空的公寓。”
Good job！14532在心里默默竖起大拇指；这才有点霸道总裁的样子嘛。虽然语气还是很客气。利落地就把别人办不了的问题给快刀斩乱麻了。
司珧脱力的双手几乎将手机摔下；但他还是勉强支撑起来走到医院门口，叶翊安排的人开着车在那里接他。这就是之前从电影院接叶总回单位的女孩；她叫鲁王晶，可以说比起助理更接近一名专职的司机。虽然她的确是以文秘的岗位入职的。
鲁王晶娴熟地驾着车纺线穿梭一般地穿越大街小巷，在一处相当高调但也可以说的确不甚引人注意的高档公寓脚下停了下来。她有着一张单薄苍白的小脸和娃娃头的短发；她站起来只稍高过司珧的肩膀，但现在司珧每走一步都得跟她走。
“就是这里。”她通过自己的虹膜解了锁，然后在门锁中也登记下了司珧的虹膜图案。她似乎就没有迈进门的意思，只是一身职业套装停步在门口，向司珧微微笑着挥了挥手。
“谢谢你。”
“应该谢谢叶总才对。她可不常对人这样。”
鲁王晶说着关上门，走了。
司珧勉强给自己洗了个澡，裹着浴袍就倒在了宽阔松软的大床上。叶翊看来不是“硬板床对脊柱好”派的。他差点在落入睡眠前没空吃医院给自己开的药；还是将那价值不菲的药片一口吞下后，他终于带着莫名的安全感和一身高热进入了梦乡。
在叶翊的公寓他住了几天，开始一直睡睡醒醒，后来精力恢复一点也开始带病画图了。他在手机上看到了同事们慰问的信息，虽然不知真假可也还是感觉很贴心。因为仍然十分昏沉，他只是在室内勉强活动；他知道了叶翊这座公寓面积（对于豪华程度）不大，俯瞰着一片绿树成荫的公园，时时有遛狗的行人和活动的老人；冰箱内几乎没有菜，有一些不怕放的速冻水饺之类，叶翊一天三顿点外卖给他，好像很享受这种尽管自身忙碌但还能照顾人的感觉。室内陈设倒是窗明几净，可巨大屏幕的弧面液晶电视落了一层灰尘，他也没有什么想看的；有一张清空了的大桌子和配置不错的电脑，但里面并没有安装3D制图之类的软件。
他暂时生活在叶翊住过的房子里，吃着叶翊送来的东西，看着手机上叶翊发来的问候。虽然房间空落但他也没有精力感觉孤独；只是在病情感觉稍好的时候，会有一种“是叶翊在这里真好”的感觉。
然后有一天晚上，当他已经可以克服头脑的晕眩又开始画图的时候，叶翊回来了。
他一开始竟没有反应过来，好像叶翊就应该和他走进同一个家门一样。
然后他才意识到这是多么不平常的事情——然后几乎顺理成章地接过她的提包，看着她把大衣挂在门口空的枝形衣架上，走进内室，再换了一身休闲多了的衣服走出了。然后他才意识到，叶翊这是回家了。
“我明天有事，回老宅来不及了。”她解释道，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牛奶，在微波炉里加热起来。司珧还以为她这样的精英肯定喝的是小锅煮的牛奶呢。
他本可以帮她加热牛奶，但不知道她有这样的习惯；只好在她身边倒药吃药，两人保持着相似的状态沉默了一会。疲惫的叶翊沉默地坐着。抱病的司珧也沉默地坐着。但好像好久之前就应该是如此一样。
“你的病还没好，我就先去小屋睡了。”她拉开次卧的门，却发现司珧前几天独守这间豪华公寓的时候已经自动睡在了那里，于是只好回到了更为习惯的主卧。司珧将喝水的杯子放回茶几，然后伏在桌子上又开始擦擦画画。
第二天一早，早到他莫名其妙五点半醒来的时候，叶翊已经走了。
果然是一大早就有事。
司珧又睡着了，醒来后决定今天已经可以回去工作。在并不漫长的地铁上（叶翊的公寓地段很好），他回味着这几天梦一样的经历。
不知道哪一天他不再传染后，一觉醒来会发现自己还是在合租房里，绝望地听着隔壁人的呼噜。
不知哪一天他会忽然觉得看不到叶翊在身边有点失落。
不知哪一天……每一天他都会想起叶翊在身旁，虽然两人都没有更多力气去说什么，却相视而笑的场面。
突然很想以后也和她在一起。
不，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只是第一次，脑海中自然而然产生了“和她真的生活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这种画面。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与你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