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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心茫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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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清思来到了父亲的书房,正坐着思量如何与父亲开口。
自家与二皇子一向亲厚,但父亲无心权谋斗争,母亲也只管相夫教子,哥哥虽明年会入朝为官,但也只是并无实权的文官。豫章乐家远离京都权力中心,怎么会牵扯到谋逆?
谋逆不是一般的罪,最有可能的就是与夺嫡有关。乐家获罪,二皇子就会失去最大依仗,怎么看,获益的也只有大皇子和三皇子。
当今皇上虽身体康健,但成年的皇子也仅有三位皇子,也是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三位。
大皇子宋元熙生母早逝,但生母家世显赫,其外祖父为运江节度使李琦,常年在江南一带,很少回京都,但手握实权,大皇子也常年在外领兵,在军中威望不小。
二皇子宋元冬虽不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但其母乐贵妃久居深宫,本朝皇后早逝,后宫以乐贵妃为尊,地位稳固,盛宠不衰。
三皇子宋元盛三皇子乃先皇后嫡出,最得皇上宠爱,但皇后早逝,皇后母家单国公府虽荣但无实权,本朝也没有非要立嫡的先例。
按道理说,三位皇子都有希望继承大统。自己当初十九岁嫁入京都,在京都生活了两年,从来没有听说皇上有意让哪位皇子继承大统。
各皇子之间的确是暗潮汹涌,但是会是谁,能如此成功算计豫章乐家及二皇子?
乐清思现在没有办法确定上一世害自家的人是谁,但她确定,与大皇子和三皇子肯定脱不了关系。
自己与大皇子交往不多,大皇子宋元熙常年在外领兵,只有年节时期会回京,自己在宫宴时见过两次,但并未说过话。只听人说他心思深沉,喜怒无常。
三皇子与自己上一世的夫君建安伯府世子江临走得很近,故自己也与其交往频繁。三皇子醉心诗书,风光霁月,谦谦君子,上一世对自己颇为照顾,看上去不像是心机深沉的人。但在深宫之中长大,不可能会有单纯之人,或许他只是隐瞒的太好了。
乐清思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要提前进京。绝不能和上一世那样坐以待毙。
上一世自家远在豫章,都不得善终,这一世自己要主动出击。与其等着阴谋诡计上门,不如先发制人。
等乐清思理清头绪,父亲也下课归来。看到自家女儿没去上课,乐父也并未生气,只是担忧的询问“可是身体不适?”
看到父亲熟悉又亲切的脸庞,乐清思再也忍不住,上一世失去父亲的痛苦,家破人亡的绝望,让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乐父虽不明白女儿为什么会伤心,但也还是轻声抚慰,心疼不已。
乐情思没有让自己沉浸在伤心的情绪太久,因为她知道,上天给她机会,让她重新来过,她一定要好好珍惜机会。前方的路充满未知与挑战,没有时间让她伤心太久,她要把握好时机,绝不能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乐清思稳住心神,和父亲说:“父亲莫要担心,我就是想到入秋后兄长就要参加州试,以兄长的学识,明年春天的殿试肯定榜上有名,等兄长去了京都,女儿难免不舍;但让女儿离开父亲母亲,女儿也是万分不舍的。如此纠结难舍,才惹得女儿闹了笑话,还请父亲见谅。”
乐父想到女儿也长大了,自己也不能永远把她留在身边,自己和妻子也不想让唯一的女儿盲婚哑嫁,后半生过的不幸福,其实他早就有意让女儿自己做主拿主意,只要是女儿选的路,他们都会支持,并且做好女儿的后盾。“你京都外祖父家已写信告诉你母亲,五月二十你大舅舅的女儿羽馨成婚,叫我们一家都去热闹一番,特别是你,与你羽馨姐姐一向亲厚,都盼着你早日过去呢。我与你母亲商量过了,等开了春,天气暖和点了,你就先去京都,和你那些兄弟姐妹一同玩耍,我和你母亲还要留心书院,你哥哥功课也不能落下,我们五月初再启程,囡囡怎么看?”
年节刚刚过完,等开春起码要两个月,自己在家中陪伴父母顺便筹谋进京之后的计划,时间上也是可以的,自己刚刚“回家”,心里肯定是想多在家中陪伴父母的,但羽馨表姐的婚礼自己一家上一世也是都去参加了的,只是自己当时不愿一人先行进京,五月初才和父母兄长一同进京。这次自己先行进京,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乐清思答应了父亲“羽馨姐姐待我一向好,她的婚宴自是不同,女儿先去也好,可以去帮羽馨姐姐料理琐事,她也一定会高兴的。”
乐父见女儿落落大方,已无孩童的作态,心中感慨欣慰“你跟着你姐姐和大舅母学习,我与你母亲也放心,京都那边的规矩礼仪你母亲虽一直都在教导你,但豫章这边你见识的还是少,多去看看也是好事。只是京都不比豫章,凡事要格外小心谨慎些。”
“女儿知道,您放心。”
乐清思离开了父亲的书房,也没有再回学堂,而是回了家中寻找母亲。
外祖父与当今圣上虽无血缘关系,但辈分高,是圣上爷爷辈,被封为贤安王,贤安王当年和圣上的爷爷一起打天下,结为兄弟,赐姓国姓,历经三朝,圣宠不衰。但乐清思记得,外祖父在羽馨表姐出嫁不久后,就驾鹤西去,贤安王封号虽由大舅舅继承,但大舅舅在朝中并无官职,地位大不如前。
大舅舅与母亲为王妃嫡出,大舅舅宋山鸣现为王府世子,母亲宋静雨被封为容平郡主,二舅舅和三舅舅是庶出,但贤安王府并未分家,一大家子都住在一起。外祖父一家在京都经营多年,但奈何子孙都不上进,当今圣上任人唯贤,贤安王府名号听着响亮,但乐清思知道,等外祖父去世之后,地位会一落千丈。
这次羽馨表姐的婚宴,也是贤安王府由盛转衰的象征。
乐清思想到这里,不由感慨,自己一家内外其实早就内忧外患,地位摇摇欲坠,只是上一世自己和自己的家人都没有想到树倒猢狲散,自己家名号再尊贵也没用,没有实权,只要一句话,就能说没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