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逸》白荣

6、chapter six

　　夜色渐浓，陆舟从叶怀宇家出来时已经很晚了。他刚上车，点火。兜里的手机便不安分的振动起来。
　　“喂？老陆，刚刚小孩已经把尸检报告传了过来。死因是二氧化二坤……中毒，这什么玩意？”方宁。
　　“砒霜。”陆舟想听他把话说完，再决定先回哪去。
　　“对对！就是砒霜。我们在林家楼下的垃圾桶里发现了几个可疑的酒瓶子，现在李助理正在化验呢，你啥时候回局里？”
　　陆舟把车开往医院的方向，把手机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按了免提。
　　“林清晨那边怎么样了？”陆舟拒绝回答他这个问题。
　　“那孩子怕是被打傻了吧，今天去问就知道哭，有点奇怪啊我说……”
　　方宁那边传来几声吵闹。
　　“派人盯着点，我到医院了，晚点说。”
　　叶怀宇和尚轶两人走在走廊里，走过一层又一层楼梯，不知不觉来到了一楼大厅。
　　“叶先生，干嘛不好好吃饭呢。”
　　“怎么，缺个一起吃饭的人吗？”
　　尚轶一直保持着微笑，温和的可怕。
　　叶怀宇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他一直低着头，时不时抬头看看墙上的钟表。
　　“尚医生，请你对我收起这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叶怀宇语气算是温和。
　　“叶先生真是，好不容易不在我办公室见面。康复后别忘了来，吃不好睡不好怪让人心疼的……”
　　尚轶比叶怀宇要年轻，是扔在人群里闪闪发光引人注目的长相。年纪轻轻就成了业内知名的心理医生，不爱出席公共场合。他就像颗耀眼的恒星，美丽，也是个迷。
　　说完这话尚轶立马严肃起来，随意把手搭在叶怀宇肩上：“最近……”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手被人狠狠的拍了一下，他本能的缩回手。
　　陆舟从叶怀宇身后出现，很自然的用左手挎住叶怀宇的肩膀。右手还拎着一个包。
　　他一脸的不开心，眉头拧成一团。
　　“叶法医胃不疼了，都能下楼溜达了？”陆舟看都没看尚轶，黑着脸。
　　“疼。”叶怀宇语气里好像透着委屈。
　　叶怀宇木讷的抬头看陆舟，那人比他高一点。
　　“你……疼你还乱走不老实待着。”陆舟。
　　叶怀宇可怜巴巴的，不说话。陆舟双手环胸，本来准备好一肚子话说他了，却突然脑子空白不知道说什么。
　　尚轶在旁边安静的站着，严肃不起来了。那张好看的脸上简直要笑开了花
　　一通电话打破了僵局。
　　“喂！陆队！医院这边有情况，外科门口，快来！”
　　“马上来。”
　　尚轶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叶怀宇接过陆舟手里的包。
　　“这里有饭，趁热吃。还有……”
　　陆舟欲言又止，缓缓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什么。
　　大厅里的人还不少，几辆轮椅缓缓从陆舟身后被推过。挂号的人排成长长的队伍，等待的心焦急难耐。
　　大厅的门被猝不及防的推开，医生和护士们推着担架床迅速跑进来。他们头上的汗水清晰可见，几乎下一刻就要落下来。
　　“让让！”
　　“都让让！”
　　人群匆匆向两边让去，让出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
　　叶怀宇没来得及反应，自己的后脑勺就实打实的撞到身后的墙上，他在心里咒骂陆舟一句。
　　陆舟一把推开叶怀宇，叶怀宇贴着墙，他贴着叶怀宇。
　　人群嘈杂，叶怀宇突然觉得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仿佛身处真空，他只看得见陆舟又长又翘的睫毛随着眨眼一上一下，眨的他心扉颤动。
　　“这个……”陆舟开口说话才把叶怀宇的思想从别处拉回来。
　　定睛一看，是一只试管。根据法医的直觉，里面应该是血，大概三毫升。
　　“帮我化验一下。”
　　叶怀宇没有反应，他也不直视陆舟。只是盯着那支试管。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陆舟离他太近了，呼吸打在叶怀宇身上，他僵硬的抬起手。
　　陆舟渐渐勾起迷人的微笑：“好好化验。”
　　陆舟把试管塞进叶怀宇手里，还顺带着捏了下他手指。
　　叶怀宇躲了躲，低头，眼神回避，恨不得缩成一个球。
　　陆舟进一步凑近，他刚好把头埋进叶怀宇的颈窝，试探性的。
　　“有奖励。”
　　这句耳语打着叶怀宇的神经，让他好久缓不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看看手里的试管，和已经没什么人的大厅，整个人靠着墙滑到地上。
　　“有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