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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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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鹩哥的坚持下,三只动物的名字和小东西的名字便就这么定了下来,让人好笑的是,宝宝是鹩哥,真正的宝宝反倒是叫舟舟,这让人很是忍俊不住。
赵江的行为让几个小伙伴也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凑了点钱给赵江送过来,赵江也不矫情,爽快的将钱收下了,不过他坚持要写欠条,说自己以后一定会还的,几个小伙伴都没有当一回事,他们在送钱来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要让赵江还这个钱。
赵江腿瘸着,想要做农活也不怎么方便,陈兰花让他去县城找找看,能不能找个看大门的活儿,钱虽然少,可是至少能养活自己,赵江的脸色一下就成了猪肝色,那看大门的活儿都是那五六十的大爷才会找的活儿,他赵江竟然沦落到要去看大门的地步!
“江娃儿啊,不是娘看不起你,如今你的腿都成这个样子了,其他的活儿你也干不了啊。你爹现在……”
陈兰花说到这里就开始抹眼泪,半年前他们赵江在这村里可是殷实户,谁想到才半年就到了如今的窘况!
“娘,家里不是有田吗?我们好好种田也能填饱肚子,不是有人种田都成了万元户吗?”
赵江的话让陈兰花哭得更凶了:“江娃儿啊,别说你瘸着腿种不了田,你就是种得了,如今我们也没田种了啊!”
赵江一愣,问他娘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兰花抹了半天的眼泪,总算是说清楚了,当初他们老两口将房子和田土都一起给卖了!这两天她一直想要跟赵江说这个事,可是她是真开不了口啊。
赵江一屁股坐在石墩上,他有些无力地用手捶打着自己的头,陈兰花心痛的抓住他的手:“江娃儿,你这是做什么啊?现在的社会,难道还会饿死我们吗?我去找下……”
陈兰花本来想说去找下队长白正清,可是想到前两天白正清是从他们家狼狈而去,她不知道去找他有没有用,赵江眼睛一亮:“娘,我去找白正清!”
说完,他兴冲冲地起身出了门,鹩哥蹭地一声飞到了他的肩膀上,他也没有在意,吹了声口哨逗鹩哥,鹩哥啾啾的叫了一声:“宝宝!宝宝!”
赵江郁闷的心情顿时纾解了不少:“小东西,你是要我叫你宝宝?”
鹩哥重重地点点头:“宝宝!宝宝!”
赵江伸手将鹩哥抓在手中把玩,他将鸟头凑到自己的面前戏谑地叫道:“宝宝!臭宝宝……”
鹩哥唱起了嘹亮的歌,听得出它十分的开心,嘴中不时哼唧一声,宝宝,宝宝。
白正清出门去撒秧去了,他老婆王娟见到是赵江来了,倒是很热情的请赵江到家里坐,赵江摇头:“王姐,我去田里找队长去。”
王娟本来还想拉着赵江说说话,问问他是怎么死里逃生的,看着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也就由着他去了,看着昔日新店村这最能干帅气的小伙儿如今走路一歪一歪的,她也忍不住有些嘘吁。
田里的人还不止白正清一个人,还有村里好几个男劳力,看到赵江来了,纷纷跟他打招呼,赵江说明了来意,白正清有些为难地说道:“赵江,不是我不帮你,你说这如今都包产到户七八年了,这田地早就分完了,你们家当时不是没有分到,是你们自己给卖了,现在我去哪里给你们找田地啊?”
赵江低垂着头,他一贯不会求人,如今却不得不腆着脸来求白正清。
“队长,队上不是还有些机动田吗?能不能……”
“赵江,队上那点机动田,村里的人可都是虎视眈眈地盯着呢,怎么可能给你啊?这样的话你再也不要提!我也知道你们家现在困难,等有救济的时候,我就把你们家报上去!你放心,现在政策这么好,怎么也不会让你们家饿死的!”
白正清粗暴地打断了赵江的话,赵江其实是想说把机动田承包过来种,现在听白正清说得这么难听,他什么话都不想说了,扭头一瘸一拐的走了。
“坏人!坏人!”
鹩哥突然从白正清肩膀上扑棱着翅膀朝着白正清俯冲过去,尖尖的长喙狠狠地在白正清的额头上啄了一口,白正清惨呼一声便让人抓住那死东西!
鹩哥振翅朝着空中飞去,渐渐成了一个小黑点。
白正清气冲冲地追上赵江想要讨要个说法,赵江冷厉的双眼盯着他:“队长,你想要个什么说法?是要插上翅膀把它抓回来吗?”
其他人急忙上前来劝白正清,让他不要跟一只鸟计较,白正清咬死这鸟是赵江养的,这啄了人就得赵江负责,赵江也不辩驳,就那么冷冷地望着他,白正清只觉得后背有些寒意,忍不住摆摆手让赵江快走,算他倒霉。
赵江走到保管室的时候,杨春荣急匆匆地来了。
“赵江,你去找队长的事我听说了,我来是想跟你说个事。”
杨春荣也不跟赵江客套:“你想要队上的机动田是不可能的,不过你可以开荒啊,你们家不是分了不少的荒地吗?那些荒地,我听我爷爷说,以前也是好田好土呢,你找点人开出来这马上就可以种包谷了,那么大一片,怕是二十亩都有。”
赵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法子,只是如今他瘸着腿,少不得又要辛苦他那些兄弟伙。
陈兰花抱着舟舟出来送杨春荣,杨春荣抱了抱孩子,舟舟裂开嘴冲着杨春荣笑,那可爱的小模样让杨春荣的心都化了,忍不住逗弄了好一阵这才走了。
陈兰花听说鹩哥将白正清给啄了,叹了一口气:“可惜这鹩哥了,这么有灵性的小东西。”
陈兰花的话刚说完,她便看见鹩哥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黑暗的角落里钻了出来,这时候正停在桩桩的背上梳理身上的羽毛呢。
“宝宝,过来!”
赵江朝着鹩哥招手,鹩哥叽咕叽咕的叫了两声,飞到了他的手心。
陈兰花沉着脸道:“宝宝,你以后可不能随便啄人,你要啄人了会被烤来吃了的!”
鹩哥不服气地尖叫起来:“坏人!坏人!”
陈兰花被它弄得哭笑不得,赵江柔声对她说道:“娘,宝宝不是骂你呢,它的意思是它只啄坏人!”
“江娃儿,你这个说法也不对,队长也有队长的难处,以后不准再这么说!”
她的话太严厉,赵江笑呵呵的答应了,陈兰花指着鹩哥问它听到没有,鹩哥身子往赵江掌心里缩了缩,一副怕怕的样子,桩桩和花花看不下去了,很是鄙夷地发出一阵声响,鹩哥扑棱着翅膀就去拍打桩桩的耳朵,花花喵呜一声,露出两颗白生生的牙齿瞪着鹩哥,前肢蓄势待发,吓得鹩哥倏地飞到了赵江的肩膀上。
晚上,赵家人围坐在火塘边商量开荒的事,请人是没有问题的,就是请人干活儿怎么也得供人家两顿饭,这烟酒肉菜是个难题。
舟舟在陈兰花怀中睡得很香甜,桩桩和花花一左一右伏在陈兰花脚边,鹩哥宝宝栖在赵江的肩膀上。
“打猎!打猎!”
鹩哥伸长了脖子嚷着,一家人都被它给逗笑了,新店村东面是巍峨的螺髻山,据说山上有野猪,还有狗熊,可是赵家现在的情况,哪里打得了猎啊。
赵江心中一动,想上山去碰碰运气,可是他并不敢将自己的打算告诉爹娘,他只说自己明天一早出门去请兄弟伙帮忙开荒。
天不亮赵江就悄悄出了门,桩桩和鹩哥悄无声息的跟上了,他想着到山上去下几个套子,就是下到兔子野鸡之类的也好。
一弯钩月悬挂在西边,将山路照得并不是很明,赵江腿不好使,爬山爬得很困难,到了半山腰的时候,桩桩便钻进树林撒野去了,倒是鹩哥宝宝一直陪着赵江。
赵江艰难的在山上下了几个套,累得够呛,伸手捉住鹩哥:“宝宝,去把桩桩找回来,我们回家了。”
鹩哥听懂了他的话,一路唱着歌儿去找桩桩了。
赵江在原地休息了好一阵,鹩哥和桩桩都没有来,他忍不住有些担心,起身四处寻找,一路不停地呼唤桩桩和鹩哥。
“爸爸!爸爸!”
鹩哥宝宝欢快地飞到了他的肩膀上,赵江故作生气抓住它捏了一下她的鸟爪子,鹩哥发出咯咯声:“爸爸饶命!”
这鹩哥还真是成精了。
赵江松开手,都说这鹩哥最是聪明,学人说话最快,也不知道它以往的主人是什么人,竟然将它教成了这样。
鹩哥在前边飞,飞一会儿就扭头回来停在赵江身上,赵江问它是不是去找桩桩,它竟然点头应道:“桩桩!桩桩!”
越往前走树林越茂密,空气中隐隐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赵江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提了起来。
桩桩受伤了?
赵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他手上捏着一根木棒,木棒的末端契着一柄砍刀,这是他专门用来打猎的工具,他其实只是想来下套,并没有想着真的要跟什么野兽队上,这刀其实就是做做样子而已。
“桩桩!”
眼前的一幕让赵江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