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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7章 长生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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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过去了,不但没找到尤璇,连小柳叶都没能送回去。想当时,为了打消小柳叶的疑虑,陈子荫故意迂回一圈,准备把小柳叶骗回去,但失败了。结果就是小柳叶施展出了抱腿大法,大庭广众,紧紧不放,就像四年前一样。
没办法,绕路已经白花一天了,时间紧迫,只能带上了。
“师姐,我们要去哪斩妖除魔呀?”小柳叶握着根玉麦啃得起劲,他把玉麦的一头吃光,留下中间的棒子,做成个好抓握的把手。
这种橙黄色的食物是远洋者们带回来的,因为易于种植、保存,且味道清甜,很受大众欢迎。
陈子荫摇头:“我也不清楚,到时候看看吧。”
“是不是去筑乐台呀!”小柳叶眨着大眼,兴奋道。
筑乐台,是俗家朝廷和仙门各派联合设立的一个机构。当出现官府无法办理的离奇惨案,在经过一系列流程后,就会转到筑乐台名下,按照轻重缓急划分等级,或分派给来接取任务的修士,或直接委派给成名修者。而百姓也可以通过花钱悬赏来招募修士来解决自己家里的一些“麻烦事”。总之,看起来对各方都有利。
陈子荫说:“没错,柳叶儿觉得筑乐台怎么样?”
小柳叶高兴道:“听说是个很好的地方呢,还可以见到好多师兄。”
陈子荫带小柳叶走到一条偏僻的巷子里,取出一顶斗笠,笠的周围垂下一圈的轻纱,刚好遮到双肩,戴上后并不会影响视物。
看到陈子荫戴斗笠,小柳叶一下子兴奋起来:“师姐你是不是要隐藏身份,做好事不留名呀!”
“是啊。”陈子荫暗叹口气,笑着问:“所以,柳叶儿你还记得在别人面前应该怎么吗?”
“记得的,师姐放心吧。”小柳叶拍拍胸脯。
穿过一座坊,那建筑立在城市的繁华地段,青砖红瓦,两只石兽趴在门前,张扬着比着动作,它们的后上方悬挂着写着“筑乐台”的匾,而门框两侧还有一对联:筑一方宁静,乐万家安康。
筑乐台常年且随时开放,没有锁门的时候。陈子荫推开门,走了进去。
筑乐台也是一个交流情报的地方,为了方便众人,里面一向摆放座椅,个别分部还会提供酒水小食,像个酒家。今天进门,就有不少谈话的。
那些人一开始就是习惯性地瞄一眼,他们看到一个戴面纱的女子带着一个龆年小儿走向选取任务的“去邪榜”时,就当又一个要来发布悬赏的外行,看看,都走错了。
一个管理的修士说:“夫人,报案去对面台子那。”
小柳叶说:“师姐,这位师兄叫你夫人耶。”
陈子荫早就知道会有这种情况,放缓语气说:“误会了,我们是来找领任务的。”说着拿出一块玉牌,“这是我的证明。”
修界中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仅有的女修们不是世家就是天赋高,总之,面对一样的资质,大部分门派还是倾向于接收男弟子,但能够留下来的都是门派的宠儿。
“是啊,大哥你错了。”小柳叶说,“我师姐很厉害的。”
正因为女修在地位上有这样那样的特殊性,那修士一时半会有些不知所措,顿了一会,直到他的一位同僚反应过来,小跑过来接话:“这位仙子,有什么能效劳的?”
陈子荫礼貌性地说:“请帮我们寻找一些案件,最好是能确认是鬼类所为的那些。”
“好的,请稍做等待。”机灵点的修士拉着他的同僚就走了。
于是陈子荫就带着小柳叶就近占了一张方桌。他们这边刚刚发生的事,早被耳目灵敏的其他人听得差不多了,个个眼光往这边瞟。
“不用理他们,习惯就好。”陈子荫抿了口茶说。
这茶泡太久了。
不一会儿,那修士就来了,他摊开几块木牌,说:“这些都是本辖区内疑似鬼类作祟的事案,请选择。”
陈子荫掀看了一遍,尽是些琐事,从描述上来看都不能达到厉鬼的程度。直到拿起最后一块,上面就写着一句话:“宅院凶,无子债。”
“这是怎么回事?”陈子荫问。
修士这时吓了一跳:“我拿错了,这,这是委派给专人的,很危险的,请师姐您快些放下吧!”
陈子荫有点兴趣:“这样啊,要不你看看我资质如何,委派给我可行?”
修士有点急了:“别开我的玩笑了,先不说您能力如何,就是那受委托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您接走了,我也不好向他交待呀!”
“让你为难了。”陈子荫放下手里的木牌,笑道:“不如,向我讲讲这案。”
“好吧。反正也没有旁事。”修士松了囗气,开始讲述。
本地有一间古宅院,所处地段说偏不算偏,说繁也不够华,但门前不至于如此清冷,地人对那里都是畏而远之,宅院的左邻右舍也都陆续搬离,一整个区块都空了,夜晚时比荒郊野地还静寂。
为什么,因为那宅院邪门。传说,这宅子克人,那些搬进去住的人家,会无一例外地人丁凋零。但也有不信邪的,一年多前,有一家人搬了进去,男主人是个手艺人,初来乍到,而且急于立足,再加上不大信这种东西,以很低的价格买下了宅子,带着妻子就进去了。两人高高兴兴地扫洒一番,当晚就住下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什么事也没发生,手艺人挺得意,见人就说,认为自己得了大便宜。
又过了一个月,也是安安静静的。
就这样到了搬进去的第三个月,有一天早上,男主人突然被妻子的呕吐声吵醒,一问,才知道妻子的这种症状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他急忙推掉手中的活计,带着妻子赶往诊堂。望闻问切后,诊堂的老大夫捋了捋胡子,说:“这位夫人有喜了。”
于是,男主人更高兴了,夫妻二人结婚一年有余,竟一直没有孩子,家里长辈催得紧,无奈就搬了出来自立门户,反正父母还有兄长照顾。而现在,自己妻子有了,还是在那被传风水不好的宅院里怀上的,这说明什么,这是他的福地呀。至少他是这样想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女主人的肚子越来越大了,男主人也把妻子照看得很好,而且来找他做工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的日子越过越好,其乐融融。
一天,手艺人出去交工,像往常一样独留妻子在家。这一天,出事了。
女人想喝水,自己从院子井里打了一桶水,因为孕妇不能受凉,她还烧了烧水,让水温了才喝。走出几步后,她突然腹中疼痛,随后还滑倒在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滩水上。
因为宅子的厨房离邻居家就隔了一堵墙,那家的邻居大娘听到呼喊,猜到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一边叫自己的儿媳去找接生婆,一边指挥儿子去找手艺人,自己则拿来梯子,翻了过去。
手艺人赶回来时,就听到妻子在厨房里的哭喊,想冲进去,却被拦住,急得来回踱步。负责打水的人进进出出,小院里的呼号声越来越小,血腥味越来越重。男主人几乎跪趴在地上乞求平安。
还请来了大夫。
最后,产下一个死|婴,女主人奄奄一息,但命保住了。
再后来,夫妻俩无声无息搬走了。
但事情还没完,自从他们离开后,街坊邻居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婴孩啼哭的声音,有人溯源,发现声音是从老宅里发出来的。
而一个一直住在这里的老人的话让人们更害怕了,他说:“过段时间就好,以前那宅子也发生过几次这种事,也没什么。”
胆子小,有点闲钱的人家先搬走了,其他人家还想坚持一下。
渐渐地,“无子宅”的名声就传开了。
到了上个月,剩下的人家被多声尖叫惊醒,听起来是个成年男子的声音,没人想要出门蹚浑水,都闭着眼强迫自己睡回去。
第二天,官府来了,是打更人报的官。他昨夜报时经过那宅子,看到那门大开,台阶上还倒着一个人,一摸,已经凉了,吓得他连夜往官府跑,官府的人一听是那宅子,说什么也不肯晚上去,到了早晨才叫上几个筑乐台驻守的修士前往。
出了人命,就算胆子大的人家也有些忌惮,有点能力的租买房子,比较拮据的投奔亲戚。有人开了头,那里很快就搬光了。
“反正呀,那里是没人住啦。”那修士说。
陈子荫问:“那你们之前没有派人调查吗?”
修士张望一下,小声说:“有啊,您不知道,有派过一个队,但他们什么也没查到,而且邪门的是其中一人回去后,发现自己的儿子得了重病,差点救不回来。就这样,更没有人愿意接手这件事了。”
“那,你见过现场吗?”陈子荫又问。
“没有,像我这种修为低到只能打杂的,哪敢去看呀!但是我听他们说,案子里的那人是被咬死的,脖子上都是牙印。真惨。”修士说。
陈子荫喂了小柳叶一口茶,说:“我师弟还在呢。”
修士抓抓头:“哦哦哦,抱歉。总之啊,千万、千万,不要去。”
“好的,多谢。”陈子荫说。
出了筑乐台。
“那我们还去吗?”小柳叶问。
“去,但不是我们,是我。”陈子荫指着自己说。
小柳叶撅起嘴:“为什么啊。”
陈子荫说:“你刚才也听到了,那房子吃小孩噢。”
小柳叶说:“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也很厉害的。”
陈子荫:“下次,找一个不那么危险的。”
“不要!”小柳叶拒绝得很干脆。
陈子荫说:“先去吃饭,晚上出发。”
“真的吗?”小朋友眼睛亮了。
陈子荫:“只有我,你放风。再说就没有了。”
小柳叶嘟嘴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