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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哥谭没有蝙蝠侠的第一百零九天 ...

  •   忒提斯号缓缓驶离港口,通明的灯火像是点缀在王冠上的宝石,在深沉夜色中为她晕染出华丽又富有浪漫气息的光晕。她将海面的波光尽数揽于裙下,宛若天鹅绒般的夜空此刻也无法与其争辉,稀稀落落的星光在这满船华贵下被衬托得寒酸可怜。

      “嘶——呜——”

      伴随着一短一长两声鸣笛,忒提斯号逐渐减速,停在一片宁静的海域。

      在这静谧中,忒提斯号上的热闹和喧嚣,让她像个盘踞于海面的古怪巨兽,暗暗吸引着某些具有好奇心的生物的窥探。

      “晚上好啊,亚德里安。”约纳斯随手端了杯酒,靠近趴在船舷边的男人,后者不知已经在这里站了多久,一头棕发已经被海风吹成了凌乱的一团。

      “登船的时候我就觉得好像看见了你,没想到还真是,”约纳斯说,“我以为一般你不会负责陪同格莱斯顿先生出席这种场合?”

      “……是的。”像是没意识到是谁在说话,亚德里安反应了一会儿,这才回了一句。

      他转身用后背靠着围栏,换了个方便说话的姿势。

      “是啊,是这样没错,但艾萨克和其他人都先回英国了,谁让我是现在留在哥谭资历最老的那个助理呢?”

      亚德里安眉宇间带着罕见的燥郁,他抬手做了个动作,像是想拉扯领结,但应该是突入想起了自己身处何方,他并没有真的做什么。

      “唷,这是怎么了?”约纳斯笑着往前递了递酒杯,“来一杯吗?我还没来得及喝。”

      亚德里安只迟疑了几秒就接了过去。

      “这么说,那个传言是真的?格莱斯顿家的老爷子真要不行了,你的老板需要赶紧回去争家产?”

      “我真好奇韦恩先生到底给你发了多少奖金,让你在这种时候都不忘给他挖消息?”

      嚄!这还真是兔子急了也咬人——约纳斯心里暗笑。不过见亚德里安是真的恼火了,他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像个真正的朋友一样关心起他来。

      “这种时候?所以你是真的碰上什么事儿了对吗?亚德里安,我们是朋友,或许你愿意说出来让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你什么。”

      他们此刻就站在晚宴厅外的甲板上,玻璃和金属墙壁拦不住纸醉金迷的气息,音乐与人声交织成浮躁的交响扑面而来。

      亚德里安大口喝完那杯酒,长长地叹了口气。

      约纳斯也不催他,随意地打量着来往的行人,间或看到几个熟面孔还会笑着打个招呼。

      “来一根儿吗?”

      看到递到自己鼻子底下的烟盒,约纳斯这回可是真的惊讶了,他迟疑几秒,还是抽了一根出来,就着对方的火儿点燃了。

      “我还以为你不抽烟。”

      “我也以为你不抽烟,”亚德里安向下压了压嘴角,说,“我从小就在男校上学,毕业后又一直混在生意场上,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是一只懵懵懂懂的小白兔吧?”

      约纳斯浅浅地吸了口烟,没说什么,但他的表情清楚地给了亚德里安答案,后者闭了闭眼,像是在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斯蒂尔这么叫你了?”

      约纳斯挑着眉,打了亚德里安一个出其不意。

      “……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约纳斯耸耸肩,视线一飘,垂向下层甲板的泳池方向,那里正被一群年轻人占据着开着泳池party。

      亚德里安的眼神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轻笑道:“斯蒂尔会喜欢这种场合的,可惜他不能来。”

      “我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惜的。”约纳斯意有所指,他暗示地指了指宴会厅的方向,亚德里安便心领神会。

      “噢对,你提醒我了,斯蒂尔可不会愿意卷进这种麻烦里,”他吐了烟圈,又问,“我其实有点意外,韦恩先生为什么会接受邀请?”

      “格莱斯顿先生为什么会接受邀请?”

      两个“各怀鬼胎”的打工人无言地面面相觑了一阵,最终是亚德里安败下阵来。

      “哈!好吧好吧,我懂了,咱们就别聊工作了。”

      约纳斯颔首同意,苦涩的烟气缓缓在口腔里打个转,随即又飘飘忽忽地被吹散在海风之中。

      其实他出来已经有一阵子了。登船之后,他与布鲁斯警戒了一阵,却发现企鹅人并没有派人来接触他们,两人就像普通的宾客一眼被引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就是按部就班的晚宴、歌舞,仿佛今晚只是这些哥谭名流们再常见不过的一场社交活动。

      可要是因为这样就放松警惕,那未免也太愚蠢了。

      所以两人默契地达成共识,布鲁斯负责做那个吸引众人目光的“交际花”,约纳斯在他的掩护下去探查这艘大船,如果能找到瑟琳娜、弄明白科波特的目的就再好不过了。

      他们分开不久,约纳斯就注意到自己被盯上了——当然啦,他们登船前就已经被人盯上了,只是这次因为他们分头行动,一部分人的精力被他牵扯走了。

      这也正合约纳斯的意,尽管出门前已经恨不得将布鲁斯武装到牙齿,但如果他能多牵制住一部分人,布鲁斯的安全就多有一分保障。

      出于这样的考虑,他颇为费心地时不时从监控或某些人眼皮子底下晃过,就为了吊住那些被自己甩脱了的家伙,让他们产生能掌握自己行踪的错觉。

      跟亚德里安搭话自然也是误导那些人的一环,约纳斯已经掌握了瑟琳娜·凯尔的位置,只是后者已经丧失行动能力,现在并不是立刻救她出来的好时机,他还需要好好观察观察外面的情况,尤其是某些巡逻人员的换班规律——约纳斯绝不承认自己也挺乐意看某个爱惹麻烦的女人被多关一会儿。

      “……我知道我迟早也要回到伦敦,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斯蒂尔说……而且他可能也并不在意……”

      亚德里安的话断断续续地飘进约纳斯的耳朵,他可怜的朋友为情所困,但一心二用的约纳斯只觉得他是个傻瓜。

      “说句实在话,你们睡了几觉,斯蒂尔还没有踹开你,这就证明你希望挺大的,亚德里安,”约纳斯直白道,“你知道他喜欢干脆利落点儿,所以你有什么打算最好尽快直说。”

      亚德里安捂住脸,说不清楚是沮丧还是尴尬。

      “而且他再怎么样也是离韦恩集团的高管们很近的人,你要是等他从别人口中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哼哼——”约纳斯故意威胁他,坏心眼儿地观赏自己的朋友那“瞬息万变”的神情。

      “看来我可真不能指望从你口中听到什么贴心的安慰……”

      “哦得了吧,亚德里安,你根本用不着我安慰。”

      约纳斯使上劲儿大力拍了亚德里安几下,险些把他搡进海里去,揪住惊魂未定的朋友,他坏笑着出口赶人:“哥谭飞一趟伦敦能用上几个小时啊,亚德里安?别像个胆小鬼一样,我要是你,现在就回房间里联系斯蒂尔向他袒露心迹,顺便威胁他不答应你就跳海死给他看——”

      “约纳斯!”

      明明没皮没脸的那个是约纳斯,亚德里安却像个纯情的青少年一样臊红了脸落荒而逃。

      随着那泄愤般“咚咚”有力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约纳斯将烟头掐灭塞进口袋,收敛起锋芒避开人们的目光。他转过一个拐角,几下便借着船舱上的凸起物翻上了控制室,伏在上面藏匿起自己的行迹。他微微眯起眼一边观察甲板上的人员交班,一边侧耳细听控制室内那零零散散的对话,希望能从这些工作人员口中听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当约纳斯聚精会神的时候,他的五感会被十数倍地放大,咸腥的海风冲击着他的鼓膜发出“嗡嗡”闷响,直将那些细碎、凌乱的人声也吹得变了调。

      “……救生船……过了吗?”

      “检查了……次,万无一失……”

      因为这样的对话,约纳斯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那片离水面最近的甲板处,当然,哪里此刻被遮挡住了,他看不见什么,但半个小时前他也曾到过那里,至少当时他并没发现那些救生艇有什么问题。

      但一个念头荒诞不经的念头突然跳到了他的脑海里——要是这艘船真的沉了、救生艇又出了问题,他难道要附身在这么艘大邮轮上做无名救世主?

      得了吧,变成车让布鲁斯开开还能算得上是情趣,一艘邮轮可就有点过分了,他们该怎么解释这种超现实现象呢?况且他也不觉得自己做得到。

      约纳斯犹记得他最初探查自己能力边界的时候,曾经试图控制一部分超人飞船……

      只能说那可真是一顿让人记忆深刻的好打。

      约纳斯幻痛般摸了摸自己的后腰,打消了这个念头——没错,真出了事不是还有超人嘛,他可不是那人人都会拉上一把的救世主性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9章 哥谭没有蝙蝠侠的第一百零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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