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游戏》IRIS白未

6、二选一

　　“等等”就在雪哥要走出房间的最后一秒，司南又叫住了他：“苏珊说毒药是十点发作，现在应该还不到时间的吧？”
　　雪哥看了看手表道：“七点不到。”
　　“见鬼，是不是吃坏肚子了？”他揉了揉肚子骂道。
　　雪哥盯了他一眼，这种时候吃坏肚子，你存心想吓死老子是不是？他弯下腰按了按他的额头：“发着烧呢！不会是真中毒了吧？”
　　司南突然盯着他的眼睛就笑了：“雪哥，你怎么突然心软了？”
　　怎么会突然心软？雪哥皱了皱眉，他能说被车子撞了之后自己一直是有意识的吗？他背着自己逃跑的时候，以及被苏珊威胁的时候，他听到了对话，所以下意识地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兄弟？这些话又何必说出口？
　　司南额上还冒着冷汗，连衣襟都被汗湿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可能是真的中了毒，这种疼法完全不像是吃坏了东西。”说着，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笑容，“说正经的，外面那些人的话，你一个字也不要信。能找到解药最好，万一没找到——”
　　“你闭嘴，”雪哥有些不快地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他站在原地凝眉看了他片刻，然后问道：“那么你说的话呢？你让我不要相信他们说的话，那么你？”
　　空气一时凝滞。
　　“也一个字都不要相信。”
　　司南皱着眉，像是在做什么心理斗争似的。说完之后暗暗吸了一口气，然后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额前的碎发湿漉漉的，看起来十分疲倦。
　　周围安静得可怕，就在司南以为雪哥已经走了的时候，他突然又说话了：“我确实没欠过什么女人的情，但是，你说她叫苏珊，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来。”
　　司南眼睛都没睁，问：“什么事？”
　　“被收养之前，我也姓苏。”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下了楼。司南的身体此时似乎已经忍受到了极限，他旧伤未愈，现在又中了毒，没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了。他想起自己手臂中缝着的一块芯片，那是一块太阳能信号发射芯片，如果把它剥出来，在阳光下晒一晒，他想——警察或许会马上找过来。只是直觉告诉他现在还不到时候，万一他们都没死，警察来了，雪哥还会不会将消息告诉他？他的任务还能完成吗？他不敢冒险。但是万一他真的难逃一死，那么他不介意拿这东西救大家一命，无论在场的那些人是否好人，他都愿意一救。反正那是他最后能做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更加疲惫，有那么一刻，他甚至觉得就这么死了也不错。
　　太累了。
　　他不知道雪哥一下楼就开始搞事情了。虽然时间还早，但是身体健康的各位房客都早早地下楼。他们或者准备吃早餐，或者只是因为恐惧而睡不着，想找人说说话。总之，等雪哥下楼之后，发现其余的七个人已经在大厅里坐着，面色沉重了。
　　“睡了一晚上，有没有人想起点什么？与那个女人有关的任何事？”方树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那颗小痣都要被遮得看不见了。
　　秦燕手中抱着一个布娃娃，有些忧郁地说道：“我拣到了它，在楼梯间的过道里。它的兜里有一张小纸条。”说着，她把纸条拿了出来，展平了放在桌子上：“它看起来是一张宣传画。”
　　雪哥看了一眼那张纸，是一张厂区的宣传画，它看起来有些泛黄，年代久远。这时候大家才注意他的身边没有人，光头男皱了皱眉问：“那个叫司南的人呢？怎么你一个人下来了？”
　　“他中了毒，”雪哥的声音有点闷闷的，周围的人却似乎都松了一口气。雪哥压下心头的一股无名火，问：“解药呢？那女人不是说解药就在各位手中？”
　　“你，光头，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去找过？还有你们，难道谁都没有线索？”
　　事实上，他们确实都仔细找过，只要是肉眼能见的任何地方，谁都没有放过。然而一点线索也没有，现在知道中毒的另有其人，他们更不会用心去找了。反正要死的又不是他。
　　光头甚至勾起唇角笑了笑。
　　雪哥的眉头一拧，这家伙真是欠揍！
　　雪哥平时是不怎么亲自动手的，对，他是一个□□老大嘛，打人什么的都是小弟们动手，他不屑伸拳头，此刻他却有些抑制不住冲动，对着对方的鼻子就是一拳，“嗷”光头男大叫一声，捂住鼻子，温热的鲜血流了下来。
　　“快点找，找不到解药，我揍死你们。”
　　“你干嘛？”一直坐在角落里抽烟的男人冲过来拧住他的衣领：“你算什么东西？敢随便打人？”
　　雪哥挑了挑眉：“打人算什么？我还杀过人呢！怎么，你不服？”
　　秦燕被吓得嘤嘤哭了起来，雪哥扭过头来对着她平和地一笑：“小妹妹别怕，哥哥只打坏人，不会伤害小朋友的。”
　　男人把手上的香烟用力一拧，抓着他衣领的手又用力了几分，雪哥回过头来冲着他诡异一笑，突然站了起来，额头迎过去往对方头上用力一撞，男人立刻眼冒金星。光头男大叫一句：“阿铁！”作势就要扑过来。
　　雪哥一把推开阿铁，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脊背挺得笔直：“我十四岁就开始在道上混了，今年三十四岁，整整打了二十年的架。你们是自己去找呢，还是我来帮你们找？找不到解药也没事，不用那娘们帮忙，我送你们一起上路。”
　　“钱林，别吵了。”阿铁揉着脑袋嫌恶地看了雪哥一眼：“咱们不和流氓一般计较。”
　　于是一个早晨，鸡飞狗跳，没有一个人是高兴的。
　　“思思姐，我害怕。”秦燕像一只小鸡似的躲在高个子女孩后面，十分警惕地观察着这些被愤怒冲昏头脑的男人们，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殃及池鱼。
　　那个叫思思的女孩子似乎还比较镇定，她尽量压低语调说道：“你们别吵了，苏珊不会轻易让我们找到解药，她既然能想尽办法把我们骗到这，自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大家还是赶紧去找吧？难保这样的事明天就会落到你头上。”
　　钱林摸着光头一拍：“不是不愿意找，是找不到啊！”
　　雪哥此时也冷静下来，又恢复了往日高深莫测的表情：“那女人都发给你们什么了？”
　　“匕首啊！除了匕首，什么也没有了。”秦燕抽出别在腰间的匕首道。
　　“嗯？”雪哥示意她把东西丢过来，然后一把接住，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东西看起再平常不过，做工还十分粗糙：“不会是在某宝上淘的吧？”
　　如此感叹一句后，又捏了捏手柄上的一颗红宝石。“靠”，那宝石只被他轻轻一捏居然就松了，他感叹一句：“质量可真好？”却突然发现宝石下面有一个小小的空格。
　　“这玻璃珠子下面可以藏东西啊！”他勾唇一笑：“大家把东西都交出来，我好好看看，说不定解药就藏在里面呢！”
　　外面阳光照了进来，原先的大雾已经退去。雪哥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手表：十点了。时间过得真快，吵着吵着居然就过了两个小时。
　　他拆下一颗又一颗的玻璃珠，就在他快要以为自己猜错了的时候，一把编号为“1”的手匕首里露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纸包。
　　“真是个蠢女人。”他感叹一句，拿起东西就要往楼上走。突然之间，思思的小腹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她很快便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发出一声“砰”地闷响。
　　“思思！”秦燕闻声大叫一声。大家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
　　雪哥刚抬起的腿在空中一顿，又停了下来：怎么回事？难道中毒的还不止一个？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小纸包，那到底……要救谁？